“網上的言論很激烈,有些人在玩,有些人在宣傳自己的教義,看起來很熱鬨,水已經被攪渾了。
但官方也不是毫無作為。
一開始全都封了,後來發現封了也沒有用處,隻要想討論,封了也還是要討論,各種衍生詞層出不窮,反而加大了工作量,他們就不再一刀切而是儘量把整件事引導得好像一個巨大的惡作劇。”
係統給宿主彙報關於直播的討論和後續,頓了頓,提起交易的事情:“許多人都在猜測交易究竟是什麼交易,還有很多人在網上說自己感覺看直播的時候被控製了精神才發了和大多數人很相似的彈幕,有人覺得交易是詭異和詭異的交易,有人覺得交易是人和詭異的交易。
到處都有在議論,但是雷聲大雨點小,似乎關注重點不在這裡,但是大多數人都可以參與討論這件事就造成了還有許多人在其中起哄,營造虛假信息而導致調查的人遇上了許多不必要的困難。”
樂園點了點頭問:“如果詭異爆發以後,有物品受到影響,會變成什麼?”
係統回答:“詭異物品,簡稱詭物,各種稀奇古怪的可能都有,要看具體情況才能具體分析,總之非常危險,比起詭異更容易出現,更有可能普遍存在。”
樂園問:“如果有人收集詭異物品,會發生什麼?”
係統回答:“可能會全家死絕連身邊鄰居家都寸草不生。”
樂園點頭。
沙沙沙——
樂園握著筆在攤開的草稿本上寫了一個故事。
有一個人從小生活在大山深處的小村子裡,村子靠著一條小溪,溪水潺潺,滔滔不絕,村民都覺得這是上天庇佑,時間長久了,村民每次路過小溪都會停下來,發自內心地說,感謝小溪,後來這話漸漸變成了,感謝溪水水神。
有水神就需要有祭祀的祭品,村民每十年會選出一個人來,投入溪水,作為獻給溪水水神的供奉祭品,這個人被村裡稱為通靈者,需要帶著全村的信仰,對溪水充滿尊敬,焚香沐浴更衣禁食三天,由全村老少送入水中。
村子漸漸發展壯大,村裡的人越來越多,心思不純,鬨了起來,村裡人不再誠心供奉溪水水神,當年,小溪發了大洪水,隨後就乾涸了,無論村民怎麼想辦法都救不回來,眼看著賴以生存的溪水就要消失,人們痛哭流涕對著溪水陳述自己的過錯,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要緊的事情是尋找新的水源。”
這個人被憤怒的村民以褻瀆的罪名群起殺死,屍體掏空,內臟做成貢品獻給小溪,人皮填充稻草,洗乾淨之後掛在村口的竹竿上,從那以後,這個人就一直待在村子的最高處,作為村子供奉的新神,村民對它祈禱,希望它能保佑小溪再次充盈水資源,保佑村子興旺發達。
小溪的水漸漸回來了,村民開始想給稻草人提供貢品,可是,給稻草人的貢品不能像給溪水水神那樣送去,村民有些發愁,村子裡死了一個人,村民準備給他送葬,路過村口,稻草人就像活過來一樣睜著眼睛看著他們。
他們認為稻草人新神需要的貢品不再是充滿信仰的活人,而是死人,於是每次村裡有人死去就會路過村口,在新神的注視下轉一圈再離開,可是村民覺得這樣不夠虔誠,村裡就發展出了專門為死人送葬的人,專門哭喪,漸漸形成隊伍,保證了信仰的純潔和忠誠。
戰爭爆發了,村子死了許多人,連稻草人新神都被扯下來踐踏,人們跪在地上痛哭,風從村口經過,吹到了稻草人身上,稻草人發出了哭喪的聲音,村民全都成為了哭喪人,後來分散出去,隨身攜帶哭喪棒,參與他人的喪事,混在隊伍,吃白事的飯活命。
這個村子被外麵的人稱為哭喪村,每一個村民都是哭喪棒人,臨死前回到村裡,請其他村民把自己也做成稻草人掛在村口供奉新神,最後,全村的人都死了,風從村裡路過,滿村都是哭聲,完全乾涸的小溪底下爬出了新的哭喪棒人。
係統問:“你對卡片背後的故事有興趣嗎?”
樂園搖頭:“不,有人會對它們感興趣,你替我把故事放到網上傳播,或許能擴大影響,但你我都知道,詭異就是詭異,沒有故事,有故事的東西是鬼,我們這裡沒有鬼。”
“是。”
係統回答。
樂園頓了頓,寫下了第二個故事。
有一個人很窮,窮得吃不起飯,餓得要死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在大街上搶了大戶人家的狗的飯,被狗追了一條街,還是把搶來的食物都吃光了,那隻狗沒有辦法,罵罵咧咧回家去了,吃一頓飽飯的窮人很高興,躲在一個隱蔽地方倒頭睡覺,睡覺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說話。
窮人一下子醒了過來,睜大眼睛,偷偷去聽什麼人在說話,聽見有人說,心肝寶貝我愛死你了,要不是家裡那個惡婆娘,我就把你帶回家去,免得你在外麵受罪,另一個人說,你可以現在把我帶回家去,第一個人說,不,不行,現在帶你回家去,你會沒命。
窮人聽了這些話,在心裡盤算,或許可以用這個消息去賺一筆錢,但是一個人容易死,他就找了一個很好的朋友,一起去要錢。
他去找說話的有錢老爺,他的朋友想去找惡婆娘,他們就在分開之前約好,拿到了錢就回家去見麵,可是,兩個人都被殺死了,有錢老爺殺了人,砍頭拋屍,惡婆娘殺了人,砍頭,屍體埋在家裡的桂花樹底下,假裝無事發生。
兩人在家裡見麵,還是十分恩愛的一對夫妻,可是,暗中觀察的情人忍不下去了,想找他們算賬,出門之前,找了自己的同鄉,從頭到尾說清楚了這件事,並囑咐同鄉,如果我死了,你千萬記得遠走高飛,彆被他們發現,否則也要喪命,同鄉答應了。
情人果然被殺了,屍體再次埋在了桂花樹下,砍掉的頭被丟出了很遠。
同鄉一路跟隨丟頭的人,發誓會幫忙報仇,按照承諾遠走他鄉,賺了一大筆錢,又回到了院子附近,那對住在裡麵的夫妻已經搬家了,同鄉買下了那院子,誰知沒過多久被闖進屋子的強盜要求交出家產和宅子,同鄉據理力爭,不肯同意,被以反叛的罪名殺害了。
同鄉死後也被砍了頭,頭丟在了院子裡,他沒有親朋好友,就沒有人收屍,屍體爛在了院子裡,強盜衝進去一通□□,弄壞了院子裡的東西,砍掉了桂花樹,連院子裡的土都要掘地三尺檢查,找到了埋在裡麵的屍體,就說都是同鄉殺害的,眾人將同鄉認定為殺人犯處理。
於是連那院子也被義憤填膺的眾人推平了,挖桂花樹樹根的時候,發現土坑裡麵往外冒出鮮紅色的泉水,有人被水噴了一臉,察覺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驚慌失措大喊:“這是血!血!”
第一個喊出來的人被打了一個巴掌,趕出了院子,挖樹根的強盜非要挖下去,地上就多了一個巨大的坑,他們怎麼都沒有辦法挖乾淨,總是看見有樹根,有人在挖坑的時候累死了,死的時候,頭從身上掉在了坑裡,其他人還沒有意識到問題,依舊繼續往下挖,全都死了。
沒有人再敢進去,院子就隻剩下一堆廢墟,廢墟底下是掉了頭的屍體。
再後來,大重建,地麵被推平,平整的地上重新建了一棟樓,一個有錢人從很遠的地方回來,買下了這棟樓,說先祖曾經在這裡住過,很想故地重遊,後來,有錢人在這裡建了一個高爾夫球場,邀請很多社會名流參加開幕式,這些人陸陸續續死在這裡,最後是有錢人。
他打高爾夫球的時候,頭突然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滾到了不遠處的水裡,再也找不回來。
他的屍體走了一段路,死在了門口。
人們給他收屍,高爾夫球場成為了無主之物,又被推倒填平,從那以後,路過的人總能在附近看見一個沒有頭的男人握著女人的手臂在尋找什麼東西的樣子,隻是總也什麼都沒有找到。
樂園寫完之後,係統將故事轉移到網上,大肆傳播,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絕不死磕。
許多人都看見了這兩個故事,或是當笑話,或是當真相,又掀起了新一波關於詭異的討論。
樂園的驚嚇值和扮演度都在緩緩上漲。
他找了一個黑色火盆將兩張紙撕下來丟進去點火燒了。
橙紅色的火光照在樂園的臉上,漸漸熄滅。
樂園閉上眼睛,碰到了第二張卡片無頭男,無頭男站在了空蕩蕩的屋內。
它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想對地上的火盆踢一腳,盆中灰燼裡還有殘餘的火星子。
如果打翻火盆,這裡應該會被燒起來。
無頭男最後也沒有踢翻那個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