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這是什麼霸道姐姐強製愛的劇情?”我手上還拿著一個甜筒,忍不住轉頭問向站在我身側的元辭。
元辭可能沒想到我忽然來這麼一句,她本還在舔著甜筒的動作一滯,細嫩紅潤的舌尖暴露在空氣之中,看起來十分的性感,但配上她略有些遲滯的孩子氣的神情,倒是襯得她有種彆樣的可愛。
元辭笑了笑,她好似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可愛。她三兩下將自己的甜筒吞進了肚子裡,絲毫因為沒有任何穿著這身衣服多麼昂貴,應該配上如何有禮貌的行為的世俗規矩。
被忽然冰到的她打了個冷顫,過了好一會,這才回我:“沈家父母就很強勢霸道,沈清潤作為長女,有過之而無不及倒也不那麼奇怪。清淺是她家最小的孩子,之前又被渣男騙過,所以……”
沈清潤發神經也正常。
“你真的很不喜歡沈清潤。”我望著元辭,忽然眨了眨眼睛,說,“和宋寺澄有關係?還是純粹的不喜歡?”
“你話好多!”元辭有點惱,但她還是很乖巧地回答了我的問題,“都有吧,畢竟沒有替身不討厭白月光的。而且我本身也不喜歡過於強勢到不尊重其他人存在的意義和獨立性的人。”
這點上我很讚同元辭。
“你說的對。阿竽和趙壹笙就是孿生姐妹,這倆姐妹有點互為姐控、妹控的程度。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她倆有點膩膩歪歪。要是像你說的這種,就一個人加了趙壹笙的聯係方式,沒過一個月也什麼都沒有發生,阿竽跑去加聯係方式的話,我可能會被活活氣死。”我忍不住腦海裡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麵,實在沒有忍住的咧了咧嘴,表示惡心,“幸虧阿竽還沒這麼變態。”
“自信一點,這世上比沈清潤變態的人並不多。也就是她家家教嚴格,要不然,我覺得她和段毓桓沒什麼太大的差彆。”元辭認真地點了點頭,一副很是認可我說的話的樣子。她甚至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認同。
什麼和什麼啊。
人家好好一個xx軍隊yy軍區zz大隊的中隊長,怎麼能和段家那個一事無成的人渣做對比的啊。
我抬眸,瞧著麵前的元辭。看到她現在麵上看起來很是正經的模樣,沒忍住低頭笑了起來。
“你乾嘛看著我笑?好嚇人!”元辭好像是解放了天性一樣,她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很是“良家婦女”的模樣,瞪大了眼睛瞧著我。
“你這樣很可愛啊,元辭。”我笑著,由衷地誇獎道。
三十多年的時光裡,我見識了太多太多的人。家世背景強悍如卓舒清、Helena的,平凡如普通叫不上名字的實習生的,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大家都深處在這個壓抑又充滿了欲望的社會之中,或多或少都難以避免地沾染上了旁人的些許雜念。
就是阿竽,她也不可避免的為了所謂我父母的認可,而努力去爭取到大眾化區總裁的位置。
可以說,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純粹、純真的人了。就算是大學生來公司實習,她們的眼睛裡麵也早就充滿了對權力、金錢的渴望,目光變得功利性。
而元辭的眼睛裡卻保持著那樣的純粹。
瞧著她深邃的眼睛,我走近她了一步,或許是我今天穿的這雙高跟鞋的高度還算是不錯,我看著元辭的眼睛需要稍稍低點頭,這樣自上而下看去,元辭的眼眸更加明亮了。
“你看起來很純粹。”我這樣對著她說道。
元辭望著我,說不清臉上是一種什麼樣子的表情。好像是在笑的,但仔細看去又好像沒有。我隻看到她的嘴巴動了下,好似嘗試著應該如何措辭一般,過了一會說道:“我的家世背景你應該了解吧。”
很多話當然不用挑明說,但如果能夠挑明,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一些誤會。
我點了點頭。
“我的良好的家世背景足夠讓我做自己。”元辭聳了聳肩,看起並不認為我所說的純粹是一個怎樣高程度的誇獎一樣。
那我可不能忍,這可是我第二個誇純粹的人。
我轉過身,笑得意味深長,好似將她的話聽進去了一樣。
站在我身前的元辭見我不說話,眉頭微微一挑,麵上掛上了似有若無的微笑,她歪著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見過家世背景更好的人,她們沒有你純粹。或者說,她們並沒有你可愛。”我看著她,眼神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睛,“我懶得說什麼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你和宋寺澄是沒緣分或者說是你們隻是緣分不到這種屁話。我隻能認為,宋寺澄因為個控製狂而放棄你,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發現你的純粹和可愛,這件事情本身,隻能證明宋寺澄是個傻逼。絕世的,一頂一的,傻逼。”
聽了我這番還算是言辭激烈的話,元辭愣在了原地幾秒,她的眼睛眨了又眨,過了好一會,臉上忽然多了很多的笑意,說:“Freya,你這張嘴啊。怪不得趙壹笙是你的妹妹,和你比起來,我忽然覺得趙總的嘴巴也不算毒了。”
“那你想多了,貧尼這些年修身養性,已經很久不罵人了。”我笑著反駁她。
“但你剛剛就罵了宋寺澄。”元辭的身子微微前傾,望著我道,“她可是當今互聯網世界擁有最多用戶和保持日活最多的APP的創始人。她要是傻逼,這世界上的聰明人可就不剩多少了。”
“而且,你就不怕我對宋寺澄舊情難忘,找她告你的狀嗎?”
這話問的是真的沒有水平,我歎了口氣,搖搖頭,笑著回道:“你告唄。巨量的審計公司又不是我家,我和她也沒什麼業務往來。她就算因為這麼一句話找我麻煩,也得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必要。”
何況,我爸媽還沒有死,趙壹笙還沒有死,卓舒清還沒有死。
“咱倆之間不要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了。反正,你要知道,你很可愛,很好。要不是貧尼不近女色、超脫物外多年,貧尼也會喜歡元施主的。”
我和元辭對視,雙雙笑了起來。
“謝謝。”過了一會,元辭望著我,忽然說道。
我眉毛動了動,沒有說話。
“你之前和我講了你和你妻子在初中的故事,你們後來呢?”元辭掏出手機,不知道是回了誰的消息,在回完消息後和我說道。
我想了想明天的日程安排,偏頭問她:“你明天不忙嗎?”
“我在休年假。”
我看了看她,行政總裁休年假,這是打算跑路了嗎?
或許是我眼神裡麵的意味過於明顯,元辭看著我,眼神不動聲色地動了一下,算是肯定了我的回答。這個答案著實驚訝到我了,我默了幾秒,消化了下這個消息。
“那去我的酒店?”我指了指遠處的高樓,問她。
“好。”元辭應聲答應,在我還沒有問出是否需要打車的時候,她轉過了身。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兩個身後的不遠處就多了兩輛車。她打開其中一輛車的車門,示意我上車。
我從善如流,上了車。
元辭坐進來後,她的眼神瞥了眼司機,說道:“3月我會正式從巨量科技離職。”
既然在外麵不說,坐進車裡才說,那肯定是車是她家的。我癟了癟嘴,沒有對她的離職發表任何意見。我已經見慣了這個圈子的人來人往,就連趙壹笙的那個高科公司,都經曆了一輪又一輪的高層管理者的變動。巨量科技這樣的體量,變動不會少的。
何況,元辭和宋寺澄之間尷尬的關係。
“股份什麼的呢?”比起虛無縹緲的抬頭和所謂的實權,我更想要知道的是原始股份,要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錢啊。
元辭的手輕輕地在扶手上敲著,她聽到我的問題,笑了一下,轉過頭望著我,回答:“當然依舊保留在我的手上。你的思維方式還真是簡單粗暴。”
要不然呢?
“就算不缺錢,但畢竟是公司的創始人,要是不拿著足夠多的錢走,那曾經付出的那些時間和精力與感情,豈不是都白費了?”我沒有任何的不自在,將自己的想法完完全全地說了出來。
這世界上虛的東西太多了,隻有抓在手裡的東西才真正有可能成為自己的東西。我篤信這一點。
“你說的對。”她笑著,認可了我的回答。過了一會,她又說,“高科缺行政總裁嗎?”
啊?
我被忽然問道,有些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看向她:“我不知道。”
“從之前你和我講你和你妻子的故事,我就想說。既然都是你的妹妹,為什麼你對你的妻子的稱呼是阿竽,而對趙壹笙的稱呼就是趙壹笙。不應該是阿笙嗎?”她的眼睛還在笑,但是神情中明顯帶著探究。
我清楚,元辭對於我把她當成跳板這件事也不是全無脾氣的。
“雖然你沒有提及,以及趙壹笙這些年也算是低調。高科和巨量好賴都是海陽區重點扶持的企業,或多或少我們都曾經在一個飯桌上吃過幾次飯。也算是稍稍了解趙壹笙這個人,她的周圍人不算多,卻沒有你。”元辭說,“既然你和她的孿生姐姐那麼親近,你們家裡又是熟悉,沒道理她的身邊沒有你的任何消息的。”
“或許我可以認為,你把阿竽的死,一定程度上歸罪於趙壹笙?還是,她身邊的,卓舒清?”
我討厭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