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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鈺將夏依顏領了回去,自此以後,夏依顏就是夏家的三小姐了。

剛開始的時候,夏依顏感覺還好,沒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

主要是因為她之前的生活太糟糕了,隻要之後的生活比之前的好一點點,她就能全然接受。

夏家沒有女主人,聽說在幾年前去世了。

此後,夏鈺也沒有再娶,一直過著在外人看來非常瀟灑的黃金單身漢,卻兒女雙全的生活。

夏鈺有一雙兒女,龍鳳雙胞胎,分彆名為夏逸明和夏逸嫻。

從此以後,他倆就是夏依顏的哥哥姐姐了。

大概是夏鈺提前通知過吧,所以哥哥姐姐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並不驚訝,反而還挺熱情的,嘴上說著,以後,她就是兩人的親妹妹了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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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上學的事情也搞定了。

夏鈺把她塞進了夏逸明和夏逸嫻所在的學校。

她上了幾天課後,發現自己放眼整個學校,不光不能算是差生,成績反而是拔尖的,遠甩周遭人好幾條街。

甚至,她不用上高一的,她直接上高三,在明年的時候直接高考,都能考上國內頂尖的大學的。

她在心裡默默感謝母親對她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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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顏的到來也吸引了周遭無數人的目光。

夏逸嫻的好友遠望夏依顏好一會兒,看愣了似的,然後才問:“夏逸嫻,那是你親妹妹?”

“……嗯。”

夏逸嫻在麵對夏依顏的時候,表現得挺熱情的,好像兩人真是親姐妹似的。可在夏依顏看不到的地方,一有人提到夏依顏,夏逸嫻隻覺得惡心,不願再多說什麼。

哪知對方接下來卻非常沒有眼色道:“她長得比你還好看呢!跟校花不相上下,是完全相反的兩種感覺!”

夏依顏現在看著剛從鄉下回來,土裡土氣的,說話還帶有口音,但等她多過幾天與夏逸嫻同款的大小姐的日子,本來就受人矚目的她,會變得更耀眼的。

“……”夏逸嫻聽到友人這麼說,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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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顏一夜之間又突然不習慣校園生活了。

因為,周遭開始有人找開她的麻煩了。

跑操的時候專門撞她,把她撞倒在地。

把她的書本偷偷扔進垃圾桶裡。

在她的椅子上倒紅墨水。

誣陷她偷東西。

學她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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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她猶豫了好多天,想要跟哥哥姐姐說她在校園裡被人欺負,能不能請哥哥姐姐幫幫她的時候——

哥哥姐姐跟她聊天,突然感慨極了,以著一種不經意間的語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道:

“你知道我倆的媽媽是怎麼沒的嗎?”

“……”

“是開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走神,才發生車禍的。”

“……”

“哎呦,你彆多想,這就是個意外。肯定不是突然想到你或者你媽的。”

“……”

可夏依顏怎麼可能不瞎想呢?

她對哥哥姐姐本來就很愧疚,這下更是愧疚得都不敢跟哥哥姐姐再說話了,覺得自己這樣的人不配跟他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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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終有一天,夏依顏也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遭人欺辱了。

這天,星期日,夏鈺白天的時候不在家,夏逸嫻把她在學校的好友,男男女女都有,叫到了家裡,開party。

叫夏依顏一起來玩。

然後,在這場party上,她拉著夏依顏,叫夏依顏給大家表演節目。

夏逸嫻:“表演脫.衣.舞吧!”

“……”夏依顏簡直不敢相信夏逸嫻是怎樣以著她那柔美的聲音說出來這樣的話的。

夏依顏不從,夏逸嫻的好友們立刻圍過來,扒她的衣服。其間還掐她,打她,扇她巴掌。

她用儘了全力掙脫,從夏家的彆墅跑了出來。他們在後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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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的,自己跑不遠的,跑遠反而容易被追及到。

偶然間,她看到彆墅區某一戶人家的大門大開,好像是主人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

趁此之際,她立刻逃到了這戶人家的院子裡,躲到了最粗的那棵樹後。

屋漏偏逢連夜雨,天這個時候又下起了雨。即便有樹給她擋雨,那也很快,她的全身都濕透了,還得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雷劈死。

此刻還是下午,距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可天陰得和傍晚似的。

她卻希望這天能有多黑就有多黑,這樣,她就不會被哥哥姐姐他們看到了。

她看向這戶人家的院子。

如若說夏家的院子就隻是院子,隻有草坪與幾排灌木叢,橫平豎直,簡潔明了得有些性.冷淡的話,那相反,這裡簡直可以用凡爾賽宮的後花園來形容了。

這裡漂亮極了,種了很多花,花盆也皆是歐式風格,甚至好像比花本身還要精致。

眼見之處,是陰天雨天都叫人覺得漂亮至極的景象,想必晴天來到這裡的話,這裡更是會美得如同人間仙境一般吧。

院子裡還有一座身著藍袍的菩薩雕像,下方插著香燭,擺著祭品,看來即便這家的主人不經常來這裡祈福祭拜,那也是經常打理這裡的。

夏依顏聽不到院子外傳來的找尋她的聲音後,停頓了好久,這才鼓足了勇氣,一路或跑或爬,狼狽地跪到了菩薩雕像麵前。

“菩薩……求你救救我……”

可她也說不上來菩薩該怎麼救她,救她什麼。

叫哥哥姐姐彆欺負她?原諒她?

可是,她是小三的孩子,叫哥哥姐姐原諒她、原諒她的母親,對哥哥姐姐也不公平。

那該怎麼救她?

還是說,她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拯救。

這個時候,她還在地上跪著,可突然而然,身後傳來一道清亮得仿若可以劃破陰沉的天空,卻桀驁乖張的聲音:

“菩薩可救不了你!”

——!

這個聲音……她不可能聽錯的!

她不可置信地扭頭,同一時間,一把紅色的傘也打了過來,撐在了她的上方,為她遮風擋雨。

她抬頭,眼前的人——是喬苒若。

她與喬苒若再相遇,喬苒若為她撐傘。

之後,她也為喬苒若撐傘撐了一輩子,喬苒若死了,她也依舊為喬苒若撐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