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要求 不.要.赤.井.秀.一。(1 / 1)

與此同時, 回到馬自達上的波本雙手握拳憤憤地捶了一下方向盤,不再繃著自己陰陽怪氣的冷笑,轉而變得咬牙切齒了起來。

降穀零是真的很生氣。

他在萊伊麵前說的那番話其實並非調查清楚後的篤定威脅, 而是試探——試探萊伊究竟是如何進入組織的。

降穀零其實早就知道萊伊是真實存在的角色了, 早在蘇格蘭與他合作之前。

雖然不是很願意承認,但作為他諸多同人裡麵出場率最高的角色, 他想不關注萊伊都難,對方的特征又這般明顯, 這都調查不出來,他以後也彆去混情報圈了。

降穀零隻是選擇了眼不見心不煩, 刻意避開了與這位FBI的接觸。

同人漫畫的局限性還是太大了, 萊伊和波本的那堆同人根本不會涉及到宮野明美, 隻有蘇格蘭夾在其中死去活來。而有關萊伊和那些原創女孩的故事裡, 他往往早就會發現宮野明美的表妹身份,又或者乾脆沒去碰瓷她, 以其他方式進入組織, 然後劇情就再次雪藏了宮野明美。

哪怕是那些赤井秀一僅僅作為配角出現的漫畫裡, 大多也浮雲了他和宮野明美的愛情線。

萊伊進入組織的方式千奇百怪,所以降穀零起先並沒在意, 畢竟那堆漫畫也沒畫出來他自己是如何加入組織的。

至於宮野姐妹,降穀零當然想去多多關注一下艾蓮娜醫生的女兒,但不敢做得太明顯,畢竟他倆在組織裡的關係八竿子都打不著, 所以一直都是收斂著來的,知道的情報也很有限。

直到鹿島遊給他帶來了一本漫畫,有關於赤井秀一和宮野明美的。

裡麵詳細地畫出了他是如何碰瓷宮野明美,如何對她使用蜂蜜陷阱, 又是如何自己淪陷進去的。

他在最終行動前也向宮野明美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她其實也早有預料,隻是他不說,她就裝作不知道。

最後行動失敗,自己的男友是FBI,組織不可能完全當做無事發生。宮野明美也因此不得不改名換姓離開,又在兩年後為她和妹妹能夠脫離組織去搶銀行,最後死在琴酒的槍下。

而在這孤注一擲的行動前,她的心裡還想著赤井秀一。

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故事可以說是虐戀情深,但降穀零並不感動,反倒把眉頭皺得快要打結,唇角也壓得很低,十分不爽。

在他的視角,這個故事就是陰險狡詐的FBI哄騙了無知少女的真心,最後非但沒保護好她還害她走向了死亡的結局。

不過這個版本故事隻是第一次出現,降穀零最開始還安慰自己說不定也是編的呢。

但他無法做到不在意。

彼時,降穀零也才成為波本不久,這種陳年往事調查起來其實並不容易——他總不能直接跑去問宮野明美真相吧?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與她們姐妹都保持距離。

於是他乾脆盯上了萊伊本人,故意挑釁他,表現出敵意,再意有所指地諷刺他拿到代號依靠的是某個女人。

而萊伊驟然銳利的視線給了他回答。

降穀零當時就在想:很好,非常好,這家夥居然真的是利用宮野明美進入的組織。

哦,他甚至還反過來警告他——

「彆多管閒事,波本。」

降穀零險些沒被氣笑。

他一個FBI居然好意思跟他說出這種話?

不由分說地跑來彆人國家臥底,結果連最基礎的情報調查都不過關,臥底時連對方的身份都沒搞清楚就去碰瓷,蜂蜜陷阱直接用到自己表妹頭上,結果自己也栽進去後倒是知道要護著明美了,但他有什麼資格對他說彆多管閒事?

宮野明美是他小時候的玩伴,是他喜歡的醫生的女兒!

要不是礙於身份,擔心引起組織的猜測懷疑,降穀零恨不得馬上趕到宮野明美麵前,告訴她彆理這種混蛋FBI了,世界上男人這麼多,下一個肯定更好。

又或者說,但凡那本漫畫裡有關宮野明美的真實劇情能早兩年出現,在赤井秀一進入組織之前,他就會在他碰瓷宮野明美的時候率先撞過去。

放心,他開車技術很好,不.會.死.人.的。

可惜沒有這些如果,有些事情就是這麼不湊巧。

絕大多數情況下,作為一名臥底警察,降穀零是能做到冷靜與理智的。但是偶爾,偶爾他也會因為一些事情,一些涉及到他所珍視之人的事情——情緒失控。

如果說天台事件中諸伏景光在的死亡,他尚還能理性判斷出赤井秀一的無辜。那麼,宮野明美呢?

事到如今,降穀零徹底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果然跟赤井秀一合不來——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這樣一個即便是呼吸都好像是在挑釁他的人呢?

但鬨情緒歸鬨情緒,身在臥底組織如履薄冰,降穀零終究還是理智的。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無論是諸伏景光還是宮野明美,他都不會讓他們重蹈漫畫裡的覆轍。

但赤井秀一果然還是趕緊從他眼前消失吧。

嘖,要不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就把他舉報了?

雖然腦海裡這個念頭一直在躍躍欲試著,但無論礙於已經和他在一起了的宮野明美,還是礙於後期FBI針對琴酒的行動中會出現的朗姆,降穀零都會選擇忍耐。

畢竟,他的最終目的是摧毀組織。

這三年他和景光已經研究出來了,漫畫的劇透基本都是一次性的。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機會同樣也是一次性的。改變太多後,未來就沒了參考價值,損失的情報將會不利於他們的後續布置。

出於種種考慮,波本並沒有做得太過分,兩天後的任務也是照常去執行的——他甚至沒有掛掉耳麥裡的遠程通訊。

他覺得自己對待萊伊時已經算是耐心了。

但被嘲諷了一通後並沒有更換狙擊位置,仍舊固執地在那個窗口架起狙擊槍的萊伊,在盯著狙擊鏡裡作服務員打扮,笑容親切溫和一點也不陰陽怪氣的金發青年時,還是越看越覺得不爽。

兩天時間不足夠他去詳細了解一個他此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組織成員,對於波本的敵意,他至今沒想明白為什麼。

倘若這僅僅是針對他自己,那倒也沒什麼,反正萊伊這個性格脾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針對了,他甚至還挺享受這種感覺的。

但波本不該去調查宮野明美。

萊伊雖然外表瞧著冷淡,但並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性格。

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還來自於一個在他看來就是犯罪分子的家夥,他自然不會就這樣輕輕放下。

所以在看見服務生波本做出行動的手勢時,他微微眯起眼睛,扣下了狙擊槍的扳機。

被刻意調整了軌跡的子彈幾乎是擦著波本而過,就在肩膀上麵一點的位置,稍微偏移一點就會碰到脖頸。

最終,它隻是擊碎了花瓶。

碎裂的聲響在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在眾人還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萊伊已經冷靜地調整好位置,打出了第二槍。

他移開了狙擊鏡,也就沒有看見波本驟然收縮的瞳孔,與迅速陰沉下來的表情。

服務生打扮的青年死死地盯著花瓶碎片中的幾縷金色的發絲,那是被子彈順下來的一點發稍。片刻後,嘴角溢出一聲冷笑。

時間緊迫,他必須得抓緊時間去完成他的任務,所以沒有在原地停留太長時間,

萊伊的第二槍沒有再刻意去挑釁波本了,被擊碎的是天台的主燈。

隨著燈一盞盞地滅下,驚慌失措的聲音也此起彼伏的響起,萊伊能通過耳麥聽見他們的恐懼與慌張。

然後,通訊被人掐斷了,耳麥中驟然安靜了下來。

萊伊並不意外。

在迅速擊滅所有主燈後,他便直接收槍離開了這個地方,沒有一點要多停留的意思。

留下來乾嘛?等波本處理完任務之後,過來解決他嗎?

作為FBI的王牌,萊伊倒也不是害怕波本,真要打起來誰會輸還不一定呢。隻能說,他真的很懂怎樣更氣人。

他甚至還有心情在離開大樓後掏出手機,給波本也發了一個句號,再然後就把他拉黑了。

走了,回去找女朋友了。

誰還像波本這樣,偽裝成一個服務生還在那裡不停散發魅力,宴會上往來的小姑娘一個兩個都忍不住會多偷瞄他幾眼——嗬,一看就沒有女朋友。

於是,等波本任務結束後,等待他的就是一個空落落的窗口,和一個撥不通的電話。

*

當天夜晚。

才跟最新認識的小姐姐一起愉快的共度晚餐,想要消食便選擇走回家的鹿島遊,在回家路上看見了停在路邊的一輛熟悉的汽車。

鹿島遊眯著眼睛仔細辨認了一下車牌。

嗯?這不是降穀零嗎?他難道有事找她嗎?

心裡這般想著,鹿島遊直接走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屈起手指敲了敲車窗。

哢噠。門被打開了。

嗯,是請她進去的意思。

於是鹿島遊也沒有猶豫,直接拽開車門上了車,關上門後去看坐在駕駛座上的青年:“怎麼這麼突然來找……呃。”

在看見對方比黑暗還要更黑暗的表情時,鹿島遊沉默了,向來性格天然神經大條的她,在這一刻居然還有點害怕。

——嗚哇,這渾身上下快要具現化的黑氣,感覺臉都更黑了!真的好可怕!!

直覺動物的本能讓她瞬間端正了態度,頗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這就是黑化吧?絕對是吧!完蛋!降穀零不會已經在這樣那樣之後決定要背叛紅方了吧?她在漫畫裡看過這個劇本!!

這一刻,鹿島遊的腦內劇場已經快進鬼塚教官拿著小手帕在哭了。

好在降穀零接下來的話語拉回了她越跑越偏的腦回路:“沒什麼,隻是遇到了萊伊。”

萊伊啊,那沒事了。就是他這語氣怎麼聽怎麼不像是沒什麼啊。

鹿島遊偷偷鬆了口氣,但在看見降穀零的表情後,還是選擇默默把這口氣又提上來了。

還是好可怕!這家夥真的沒黑化嗎?還有她下一部劇的反派真的不能讓他來演嗎?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遊。”

她看見降穀零微笑著看向她,如果那樣的表情真的可以稱之為微笑的話。

“如果隻有你能看見那本漫畫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你對它來說是特殊的呢?”

鹿島遊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隻謹慎回答:“也許?”

“那麼,你的意誌是否也能影響到漫畫呢?”

“……可能?”

“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嘗試著讓這本漫畫不要再出現我和赤井秀一的故事?”

“無所謂性彆,無所謂是幾個,無所謂有沒有修羅場,無所謂會不會成為敗犬……我隻有一點小小的要求——”

拖長的尾音漸輕,降穀零咬字清晰用力且發恨地說:

“不.要.赤.井.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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