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源慢慢解開了衣扣子。
他的身材是真的鍛煉得很好,溫敘嵐心裡有數。
因為溫敘嵐見過岑源穿汗衫和半袖或是短袖,甚至包括在解說台上剛好合身的西裝,都能勾勒出他健碩的身形。
不是那種特彆誇張的肌肉,但也是虯結的。
每一根線條都蘊含著力量和壓迫感,讓人不自覺地會緊繃起來。
尤其是他的腹肌和人魚線,都是很紮實的。
醫生看了都忍不住哇了聲:“靚仔你這人體有點完美啊。”
岑源沒什麼害羞的,就是看了溫敘嵐一眼。
溫敘嵐就站在不遠處,正大大方方地看著岑源的上半身。
和他想象得差不多,甚至感覺還要更好。
真是令人羨慕。
溫敘嵐走了兩秒神,就聽見岑源很明顯地嘶了聲。
他回神,看著那張猶如上帝雕刻出來的完美作品的臉皺在一起,又沒忍住勾了勾唇。
他倒不是嘲笑岑源,隻是這一刻忽然莫名覺得和岑源之間的關係不再是那種帶著莫名其妙的一點讓人琢磨不透的疏離,而是像尋常朋友一樣在對方麵前展露出情緒。
其實溫敘嵐自我反省過。
他交不到純粹的朋友,肯定有自己的問題,但他從不內耗,即便知道有自己不夠坦誠的因素在,也依舊不會改變。
為什麼朋友就一定要刨根問底,非要知道對方的一切?
真正的朋友不應該是互相默契包容對方或大或小,隻要不涉及底線的問題嗎?
畢竟世上是沒有完美的人的。
岑源見他笑起來,用抱怨壓住自己也忍不住跟著揚起的嘴角:“你還笑我。”
溫敘嵐歉意,但笑意仍在:“抱歉,我隻是突然想到了我奶奶。”
岑源:“?”
溫敘嵐又解釋了句:“我奶奶也不愛打針吃藥,每次都會皺著一張臉……”
他彎起眼,沒有再說下去,但眉眼儘是溫柔,看得岑源心裡軟得不行。
算了,被聯想到奶奶就奶奶吧。
反正那是溫敘嵐的家人,四舍五入就是他讓他聯想到了家人的感覺。
美好。
岑源在心裡給自己豎了個堅定的大拇指。
醫生給岑源打完疫苗,就示意岑源自己壓著棉簽:“好啦,靚仔你三天後再來一趟哦。”
岑源說好。
他凝血功能好,壓一下就沒有血出來了,於是穿上了襯衫。
繳費後,岑源就跟著溫敘嵐上了車。
時間已經不早了,都九點多快十點。
岑源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寵物店買東西就好。”
溫敘嵐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他明早有個跨國的電話會議,是配合國外的時間的,得早上五點就起來。
但他跟司機說:“葉叔,麻煩你先送我回滿庭芳,再送岑源回學校。”
葉叔點頭:“好的。”
這邊離滿庭芳不遠,到了地方後,溫敘嵐還是在外麵下的車,沒讓葉叔進地下停車場轉。
他跟岑源點了下頭,就直接下車關上了車門。
沒來得及把晚安說出口的岑源:“……”
算了,以後再找機會。
總會有機會的。
.
次日下午。
在醫院時,醫生還給他脖子纏了一下繃帶,岑源不太習慣,所以回宿舍就拆了。
段呈說要和他solo一把,如果岑源贏了,就來他們戰隊,但宿舍正好這個時間因為有根電線出了問題停電了,所以岑源隻能去網吧。
偏偏學校最近的網吧還沒位置了。
岑源輕嘖。
今天運氣不好。
早上起來的時候撿來的工具小貓還因為把自己吃得太撐吐了。
沒見過這麼蠢的貓。
岑源輕歎了口氣,又找了家網咖。
這家網咖貴,但環境好,也正是因為貴,所以才還有多餘的位置。
岑源隻開了一個小時,沒必要開太多,浪費錢。
段呈的實力他是有點數的,不是說他一定打得過,而是他看過段呈很多視頻,知道他的毛病,但段呈對他一無所知。
他直播的時候因為都是和彆的主播一塊兒玩,所以沒怎麼認真玩過。
而且以段呈的性格,並不會去翻他的直播切片研究他。
隻是岑源沒想到,就這樣,他遇上了溫敘嵐的室友。
喻好好最先看見了岑源,驚喜地站起來打招呼:“岑源學長!”
岑源看了看自己的機位:“……”
玩他是吧,還正好和他們一排。
他懶散且言簡意賅地嗯了聲,就直接開機。
得虧是喻好好不在他旁邊,在他旁邊的是馬盛:“學長你也來上網啊?”
這不是廢話麼。
岑源不想理,但不知道這群人私底下會不會議論他,他不想給溫敘嵐留壞印象:“嗯。”
岑源的動作很快,開機,然後掏出耳機,但他看著何夏東他們毫不見外地圍了過來。
岑源內心:嘖。
很煩,偏偏不能發作。
喻好好:“學長你玩《無畏》呀,那我們四排呀。”
岑源淡淡:“不了,我約了人。”
他迅速拉了房間,把段呈拉了進來。
段呈是用大號,所以馬盛嚎了一嗓子:“duan啊!他可是一段的高手!”
他語氣有點酸溜溜的:“學長你打遊戲果然很厲害。”
岑源裝作沒聽見,乾脆沒理。
段呈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讓岑源選圖,就打一把。
《無畏》是有solo模式的,地圖會簡單很多,但也有掩體,雙方各有兩個“契約書”,以及一個“契約者之心”,隻要有一方攻破契約者之心,就能夠獲得勝利——但一定要先攻破契約書才能攻破契約者之心。
所以玩家可以自行選擇是進攻還是防守。
如果雙方都選擇進攻並且沒有在路上遇上對方的話,那就是比所使用的契約者哪個傷害更高最先攻破契約書外麵的防護殼從而“撕毀”契約書。
岑源選了“機械之心”,也就是槍炮師。
這類在solo中確實常被選擇,但他選的是“機械之心”裡最少出現在solo裡的狙類契約者。
馬盛忍不住:“學長你選狙啊?這必輸啊,duan的刺客類真的很牛的。”
岑源沒理他。
他把遊戲聲音調到了最大——這是他的習慣——已經徹底沉入遊戲中。
岑源其實是進攻型選手,但這一次他選擇了防守。
因為他知道段呈肯定會往這邊衝,所以他找好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布置好了這個契約者的陷阱技能,開始守株待兔。
這關係到溫敘嵐的戰隊,他必須要穩。
要讓段呈這樣的刺頭服服氣氣地進來聽訓。
接下來段呈就像是岑源的傀儡一樣,中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直接斃命。
《無畏》是一款升級技能和用技能都需要錢、買武器需要錢的遊戲,死一次複活又要扣錢,而且需要從出生點刷出來,還有時長。
但岑源沒借著這個機會迅速往前衝去攻契約書。
他選擇繼續布置陷阱,這一次又是不同的路線,然後段呈再一次完美踩中。
這把打得很長,但還是控製在了一個小時以內,岑源主打一個惡心人的玩法,直接耗完了段呈的錢,讓係統判負。
岑源摘下耳機,看見段呈在房間裡給他發了一片的點點點,淡定地摘了耳機,揉了一把耳朵。
然後他在身後三個觀戰的人的吹捧響起前,先道:“我還有事,你們玩。”
隨後便關機,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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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敘嵐是晚上回到宿舍的,他帶了點水果來,一進宿舍門,就聽見喻好好在說:“……天呐我說真的,岑源就是我的理想型,雖然他的厲害是在遊戲上,但是今天他打遊戲的時候真的好帥啊!尤其是我看他劈裡啪啦按鍵盤時,他那個表情……那種感覺——你們直男不懂!”
溫敘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