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陸泗野還是挑挑揀揀地選了幾道題讓洛槐舟做，滿打滿算他做了四十分鐘，結果卻不儘人意。

望著陸泗野越發嚴肅的神情，洛槐舟心道不妙。自己什麼辣雞成績自己當然清楚，可他習慣了，羞恥心也就沒有了，成績對他來說不算重要，隻不過是一個應付家長的數字罷了。

陸泗野不一樣，年級第一的要求自己自然不能比。

洛槐舟平生第一次知道“尷尬”兩字怎麼寫。

陸泗野勾勾畫畫幾筆，蓋上筆帽，把卷子遞給洛槐舟，和之前沒什麼兩樣，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正當洛槐舟以為自己僥幸存活下來時，那張三十七度的嘴說出了零下八度的意味。

“算了，也不能強迫剛上初一的你，去玩吧。”

“……”馬的，說誰初一呢？

洛槐舟氣氛地拿過卷子，坐在椅子上看自己那五花八門的答案。

“5x=180，x=30，不愧是你。”

洛槐舟沒說話。

他的臉頰有些泛紅，似乎是被自己蠢笑了。陸泗野扶額，頗有無奈的意味，而某位當事人還沉浸在自己的答案裡無法自拔。

“……”兩個人都挺無語的。

都這樣了還出去玩，那就是真的沒臉沒皮了，洛槐舟趴在桌子上睡覺，側臉朝著陸泗野。

當時安排座位時，原本是洛槐舟坐在裡麵，但他不聽，說什麼自己要是出去時打擾到陸泗野寫作業打斷彆人思路咋辦，並且義正言辭地表示自己絕對不是為了好逃課。

安老師雖然無奈，但總算是妥協了。

此時，那個張揚、肆意的少年攤在桌上，褪去了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就像個洋娃娃一般惹人憐。他鼻翼左側有一顆小痣，襯上白皙到透亮的皮膚，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摧毀這一瞬的美好。

陸泗野略顯慌亂地收回眼神，心跳加速讓他握筆的手有些顫抖，他忍住側目的念頭，靜下心來強迫自己去看卷子上的題目。

最後的結果，是他徹底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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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英上學，除掉離家遠的，其餘的基本上都不會住校，而是學校周圍住。當彆人還在為學區房苦惱的時候，洛槐舟已經騎上自行車回奶奶家吃飯去了。

這棟房子年代久遠，但勝在離學校近，所以洛父洛母就乾脆把洛槐舟送到奶奶家來，既方便，又圖個清靜。

橙黃色的夕陽橫在天邊，街市裡，少年迎著風，腳下蹬著不久前剛買的自行車，繞過城市的喧鬨，混入進小巷的安靜裡去。

七點過，路燈卻早早打開了，一點錢也不省著，映著牆上並不平滑的水泥，牆腳的青苔和雨後濕漉漉的青草，一切都顯露出孤獨的味道。

直到一縷奔跑的身影闖入這寂靜無人的舊巷，世界才顯得鮮活了起來。

洛槐舟將自行車停在拐彎處一個並不正規的停車處，隔著老遠就聞到了奶奶燒的麻辣魚的味道。他這個人挑嘴的很，但隻要是辣的他多少都不嫌棄，更何況是他最愛吃的魚。

奶奶看見穿著白色校服的洛槐舟向家裡奔來，就知道時間到了可以開飯了。

“洗洗碗，今晚吃魚。”

“好嘞奶奶。”

吃飯時，奶奶照常嘮著家常，時不時問問洛槐舟在學校裡的生活，聽見孫子吐槽分班後的新同桌，眼睛笑成一條縫，還感歎終於有人來管管洛槐舟這個多動症兒童了。

“瞧您說的，我有那麼淘氣嗎？”

“嗬，你是不知道你小時候匪成什麼樣，那隔壁王叔前幾天串門送毛桃子時還跟我講你小時候爬牆去他家偷桃子吃，被發現了雖然認錯態度挺好，就是走之前又多順了兩個回來！”

洛槐舟舉雙手，示意奶奶彆再扒褲底了。

洛槐舟：孩大，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