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開學的第一天,洛槐舟差點瘋了。
可能是前十七年過得太逆風逆水了,於是上天給他派了個更逆天的人來“解救”他。
可這個“他”,叫陸泗野,尚英中學有名的冷麵冰山,憑一己之力孤立全校人,還好巧不巧成了洛槐舟的同桌。原本老師的用意是想一帶一,讓陸泗野來管管洛槐舟。
起初洛槐舟說什麼都不乾,但看陸泗野都接受良好,他要是再彆扭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於是相對平安無事的度過一周後,洛槐舟忍不住問了他的同桌有史以來第一個問題。
“你……想換座位嗎?”
陸泗野寫作業的手一頓,隨即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寫下一個x。
“隨便。”連嗓音都這麼不近人情,洛槐舟不敢想象之後的兩年他要怎麼度過。不過,似乎這個問題讓某人不高興了。
洛槐舟坐在座位上,裝作無事偷偷看了一眼陸泗野。明明哪裡都一樣,可他就是感覺某人在生氣。
唉,學霸的心思好難猜,看來得讓他本能地討厭自己才能成功換座位了,洛槐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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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彆人對自己產生厭惡的心理這對洛槐舟來講太簡單了,小時候為了讓不講理的親戚離開家裡,他甚至狠心摔壞了親戚家孩子的玩具娃娃,搞得兩家人差點動起手來,不過親戚總算沒有再來打擾過他們一次了。
陸泗野在記筆記,去打擾他。
洛槐舟:他太認真了,下一次吧。
陸泗野在寫作業,去煩他。
洛槐舟:還指望他給我抄作業,下一次吧。
陸泗野在看你。
洛槐舟:我好看,下……
???
陸泗野:“你在乾什麼?”
這是冰山主動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語氣還特彆不好,又冷又紮人。洛槐舟心虛地摸摸鼻子,眼睛瞥向前方。
“什麼乾什麼啊,外麵天氣不錯,想著去打籃球。”
九月份的天相較於七八月涼快了許多,再加上今天太陽不是很大,簡直是個打籃球的好天氣。
陸泗野似是信了,但不多久就把一張數學卷子放在洛槐舟的桌上,在洛槐舟疑惑的眼神中,他道:“寫完,正確率百分之八十我就讓你去。”
十五個字,字字誅心,字字不留情。
洛槐舟心梗一瞬,十分誇張地捂著心臟,咬牙切齒地說:“親愛的班長……我知道你是個善解人意的人,所以我先寫一半,留一半回來寫,你看成嗎?”
“不成。”
“班長……”
“沒用。”
“……”
這個人,簡直是不知好歹!!!
午休的時間,班裡大部分的人都在睡覺,隻有極少部分偷摸出去打籃球,走的時候把洛槐舟饞的啊,就差魂兒沒跟著跑出去了。
最紮心的是,好友成理軒還當著他的麵晃了晃籃球。雖然最後被路過的陸泗野一記眼刀給嚇得收斂了一些,但從洛槐舟幽怨的眼神裡還是看得出來他對操場的渴望。
陸泗野越過前排,坐到洛槐舟的身邊。剛過午點,外麵的太陽總算升了起來,刺眼的陽光透過窗外的枝椏照在陸泗野的身上。陸泗野本來就長得白,在洛槐舟的眼裡,他的同桌似乎是發著光的。
洛槐舟看的入迷,連陸泗野什麼時候轉過頭來看他都不知道。直到微風拂動,將枝葉吹得飄飄搖搖,露出了光影下的少年,他才猛然驚醒,自己似乎發呆太久了。
陸泗野什麼也沒說,看向窗外的時候,唇角帶著一絲上揚的弧度。
“沙沙——”
似乎清風的心情很不錯,連那本顯聒噪的蟬鳴都順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