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19【解暗號】

萩原家的修車店,在店主夫妻不在的幾天裡,將隻進行最簡單的車輛維護保養工作。店裡也有一些技術還不錯的技工,但為自己和客戶規避風險也是必要的。

鬆田先生後麵一段時間沒有比賽。他已經打響了名聲,獲得優異的成績之後,很多比賽都隻需要從正式比賽開始打起,不必進行冗長的選拔賽了。

帶上換洗衣物,一些旅行必備品,穿上適宜外出的服裝。一行人兩輛車就踏上了前往月影島的道路。

他們會先自駕到達港口,然後坐船上島。

由於船隻承載量有限,他們的車將停靠在港口,回程的時候再開回去。

就像日本的許多小島一樣,月影島不算很發達的小島。

除了在國際上打出了名氣的麻生圭二,少許頭部人物不過是趕上了時代潮流的幸運兒,有些許積蓄造了傳統的日式宅邸,或者最有錢有勢的那群人建起了洋館。

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過著清貧的普通日子。

由於麻生圭二的強烈要求,這個幾乎沒有得到過發展的小島將承辦一次全國性質的演奏會,使得島上一時之間人滿為患。無論是島上唯一的旅店還是民宅都被湧來的聽眾占滿,成了幾十年來難得的盛世。

萩原研二一行人提前半個月得到了票,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的。大人們很早就預約了住宿,成了整個島上少數有住所的旅客。

有些遊客抱著享受野營樂趣的心態,帶了帳篷,直接找個合適的空地紮營。也有根據主辦方安排,在演出會場附近的空屋中勉強睡上一晚的。

畢竟這個小島,一天隻有一班來往本島的船隻,無論是早來的還是晚來的旅客,最少也得在這島上待上一天才行。

雷奧不能進演出會場,萩原一家本想將它寄養在值得信任的寵物店裡,第二天就把它接回家。隻是聰明的狗子一聽要把它交給其他人家,就叼著萩原研二的衣服不肯放。

看來,當初養狗場的擁有者沒能把它送走也是有原因的。

人質萩原研二再度體驗了一把空中飛旋,被叼著轉了兩圈,最開始的驚詫過後就開始咯咯直笑。

萩原千速一把逮住狗頭,把弟弟的衣服解救了出來,丟下失去了外套的弟弟,懶得理會這個小傻瓜。

總之,帶上雷奧,他們是自願的。

幸好民宿允許帶寵物。

辦理完入住,萩原研二就被雷奧帶著樓上樓下地溜達了一圈,一人一狗跑得直喘。

見到放好東西的鬆田陣平,他便蹦了過來,笑嘻嘻地說,“小陣平,旅館裡有溫泉哎。”

無論哪一層都有直連溫泉池的水管,隻要想泡溫泉,在房間裡就能泡上真正的溫泉池水。如果想享受原汁原味的泡溫泉湯服務,也可以到樓下的溫泉池去。

這可能是全國都幾乎在火山帶上的島國最大的優勢吧,無論哪裡都很容易找到溫泉。

越是靠近溫泉,硫磺的味道就越重,因此民宿與溫泉相連的房間有很好的阻隔措施,2樓及以上的樓層,麵向溫泉的房間都沒有開窗。因而如果沒有好好將民宿繞一圈看清整個建築的布局或是仔細閱讀民宿的介紹,恐怕都不知道這間民宿還有溫泉。

就算寵物能帶進民宿,顯然不能讓它進溫泉。

其餘人都換上了浴衣往溫泉去了,雷奧被安置在了房間裡,隻留萩原先生看著它。

洗去路程上積累的疲憊,在海風的鹹腥味、溫泉的硫磺味和溫熱的泉水熏蒸之下,毛孔張開,幾人都放鬆了神經,開始閒聊些有的沒的。

“之前優作說,麻生圭二的演奏裡帶著暗號,你們知道嗎?最先解出來的人可以獲得由我和優作共同製作的小道具哦。失敗的人請客大家吃飯怎麼樣?”

說來慚愧,鬆田陣平重活一世,各種成績都很優異,隻有音樂成績平平,兩輩子也沒能把它學明白。他連音符具體是彈的是哪個都分不清,更彆提從中分析出什麼暗號來了。

萩原研二也舉白旗投降,“饒了我吧,我最多就是會唱幾首流行歌曲,對扒譜可沒有什麼經驗。”

溫泉裡這三家的男性成員,沒一個可以稱得上擅長音樂的。

阿笠博士得意地挺起胸脯,“我猜到了,所以我在網上找到了麻生圭二改編的曲譜,已經打印出來了,回頭給你們看。”

“看看誰能解開他的暗號吧!”

鬆田先生很積極地應了聲,但他實際上完全不會解暗號,就是個氣氛組。鬆田陣平對解密沒什麼興趣,這些年他們一碰上比較重要的事情就要用暗號傳信息,他已經解暗號解到看到就想吐了,隻是看在小道具的份上點點頭。萩原研二倒也想答應一聲,但他此時正努力扒拉著救生圈,以防止自己埋進溫泉池子裡浮不上來,沒有餘力反應,因而被認為是默認了。①

阿笠博士見大家都沒什麼興趣的樣子,便偷偷拉了鬆田陣平小聲咬耳朵,說要把解暗號的方法悄悄告訴他。

“那工藤先生不就已經知道暗號是什麼內容了嗎?”萩原研二撲騰了半天,總算抓到了鬆田陣平的手,終於可以不用繼續狗爬式了,因而也有心情順著阿笠博士的話題繼續擴散下去。

“CD裡的確實已經破解了。但優作說,現場的演奏可能會有不同,所以讓我來聽聽現場版本的。”

“但阿笠博士你不知道怎麼解暗號?”小寶寶歪了歪腦袋,“不對啊,阿笠博士明明知道方法不是嗎,自己解不好嗎?”

“啊哈哈哈,”阿笠博士濕漉漉的手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擅長扒譜,所以想借大家的力量幫忙一起破解。”

萩原研二吸了口衝鼻味道的熱氣,被嗆得咳了好幾聲,歎氣,“要不我們直接去問他本人要譜子吧。”

這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

工藤有希子小姐給的票是貴賓席,說不定就有機會可以直接在演奏會現場和演奏者互動。再不濟,他們也可以在演出結束後以粉絲的身份提出見麵申請。

“決定了,一會兒讓媽媽和姐姐也一起來破解暗號吧!小陣平也去把鬆田阿姨喊上!”

“哦……”鬆田陣平想了想他媽媽平時寵愛萩原研二的樣子。

【嗯,就算她不感興趣也會參加的吧。】無奈被拖下水的大人又將增加一個了。

泡溫泉的活動提前結束了,結局是萩原研二被鬆田陣平抱著出池子的。

萩原研二本人雙眼打圈,暈成了蚊香眼。

小孩子格外不耐熱,鬆田陣平已經十一歲,完全忘記了這一茬,結果把三歲的小朋友給泡暈了。

這點也該怪這位假小孩沒注意到自己的身體變化,不管怎麼說,他這個下午是彆準備做彆的事情了。

幸好的是,在演奏會開始前,萩原研二吹著微涼的海風,自己振作起來了。

時間還能趕得上,將雷奧拜托給民宿老板,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衝向了演奏會會場。

到場時,時間還剩下一點兒,夠他們平緩自己的呼吸,安靜地進入會場,等待藝術的降臨。

麻生圭二穿著服帖的燕尾服,打著端正的領結,上台,鞠躬,開場,手指觸上琴鍵,悠揚的樂聲填滿整個會場。

一切都像是最正常不過的演奏會。

萩原研二卻用力捏了捏鬆田陣平的手,鬆田陣平低頭去看他,見他的好友表情嚴肅,眼神淩厲。他趕忙緊緊回握住對方的手,防止某人忘記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直接就衝出去了。

趁著一曲結束,大家都在鼓掌的間隙,鬆田陣平俯下身,湊到萩原研二耳邊,問他,“發現什麼了,萩?”

“麻生圭二,神色不對勁。”

隻是神色不對勁可不能作為他們行動的指導,他隻能回複,“繼續注意觀察。”

他們倆是拆彈警察出身,讓鬆田陣平自己看炸彈結構還行,看人臉色行事可不是他的長項。就算他後來轉崗去了搜查一課,也僅僅隻待了七天,而且……雖然案子都破得七七八八,但鬆田陣平自己也知道,他多少是用了些違規手段的,也就是搭檔給他打了個掩護——甚至有可能是因為他出事太早,領導還沒來得及找他談話。

因而,他們倆中,是善於與人交流的萩原研二更擅長察言觀色。

可能由於兩個孩子全神貫注看著台上表演的緣故,周圍的大人們也從普通地聽進入沉浸式體驗中。

又是一曲結束,阿笠博士鼓掌鼓掌就突然一拍自己腦袋。

“壞了,忘記扒譜了。”

然後他又無奈接話,“算了,我也扒不出來譜。”

還好,這場演奏會是有授權轉播的。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本對這場演奏會沒什麼興趣,因著有了誰能先解開暗號的約定,這便又有了興趣,這會兒應該也在電視機前看著演奏會呢。

等演奏會結束就去找場外援助吧。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確實對音樂不太擅長,至少他們都沒有能力在飛快的鋼琴演奏中分辨出每一個音符的位置,哪怕隻有一小段都不行。如果長期練習演奏的人能很容易地做到吧。

演奏會結束,大家討論起破解暗號的事情時,萩原先生迷茫地45°望天,“什麼破解暗號?”

其餘眾人“啊”地驚呼一聲,這才想起來,沒有把萩原先生也拖下水!

萩原研二悔不當初,“居然沒有把爸爸喊上!這不行,這個賭約不能作數!我們讓工藤先生來解暗號吧。”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②。

“那樣的話可是要請客的哦。”

“那我可巴不得請客工藤先生吃飯呢!”萩原研二的最終目標這才顯露出來,笑得露出一邊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