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皇城內白雪皚皚,地麵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
皇帝與大臣聚在殿堂內談論些瑣碎之事,不是邊關加強防護就是讓皇帝開枝散葉,坐在龍椅上的李明玄早就聽煩了這些敷衍的回應著他們。
“報!”一位侍衛衝進殿內,拱手行禮道∶“楚將軍已成功擊退境外的匈奴,現已在返回途中。”
這一消息傳來殿堂中的人皆是麵帶喜色,位居龍椅上的李明玄更是連聲道好,吩咐人下去擺宴。
不到多時城內的人都穿著厚重的棉服,站在街道兩側,準備迎接他們的將軍。有不少人凍得直打顫,正準備返回屋內,就有人高喊一聲∶“軍隊來了!”
城中百姓個個提著心,滿懷期待的望向城門,大多是為了看看這位將軍的容貌,不久一襲黑色的盔甲出現在人們麵前。楚淵塵騎著一匹黑馬行馳在軍隊前頭。
他長得很美,一雙丹鳳眼中飽含深情,此時微微勾唇一笑很是吸引人。他還未出征時便被評為京城十大美人之首,若他不是男子的話會有不少男人踏破門檻去求娶他。
路過無一不讚歎楚淵塵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功績,更有些妙齡少女也因為他的臉在下麵小聲讚歎到。
楚淵塵一路驅馳到皇宮把馬停下係在宮外,徒步走進宮內。
李明玄站在宮殿外,身後還跟著不少大臣,江執枝身為皇帝的太博便站在李明玄身側,今日他未穿官服,一身白衣似雪站人群中倒有些許突兀
楚淵塵慢步走上台階,直到走到李明玄,才拱手行禮道∶“微臣參見陛下,唐州城已被我軍成功奪回,附近的匈奴皆已趕儘殺絕。”
李明玄抬手搭在楚淵塵的肩上讚歎道:"楚將軍當真是一代豪傑,未辜負聯對你的期待!"
隨後他招呼著所有人進入殿內為楚淵塵接風洗塵。
待所有人入坐後,歌聲奏起舞女一個個穿著紗衣緩步入了殿堂,楚淵塵無心欣賞這些,向龍椅上的李明玄敬完酒後,與人交談了幾個回合便有些許無聊,單手撐著額頭靠在桌上,手裡把玩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
不到一會兒氣氛便有些壓抑了,隻剩下優美動人的琴聲與舞女在翩翩起舞。
李明玄最是不會處理這些,求助的望向了右下位的江執枝,他無奈的口歎了氣,掃視了一群大臣後,望向了正在把玩葡萄的楚淵塵道:"楚將軍如今勝戰歸來,之後可有什麼想法?"
"啊?"突然被點名的楚淵塵有些許呆愣後麵反應過來才應道:"哦,暫時沒什麼想法,日後再定吧。
江執枝沒在回話隻以一個微笑回應了。
宴會漸漸步入尾聲,散時幾位大臣貼著楚淵塵討好似的獻殷勤,他淡笑了一下推脫他們的好意後就走出宮了。
他前腳剛踏出皇宮就有一團黑影撲了上來,弄的他踉蹌一下差點跌倒,那團黑影握住他的手,滿麵春風的抬頭看著他:"楚將軍我心悅你兩年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一上來就表明心意的楚淵塵之前見過太多了,他溫和的笑著推開了握住他的手:"姑娘心悅的郎君怕不是我吧,我出征歸來便以有三年之餘了。"
那姑娘麵色一韁,尬笑道:"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不過我是真的愛慕將軍您。"他最是不會拒絕女子,見人如此執著,便向四周望去豈圖找到一些借口拒絕她。
他一眼就望到了下朝走出皇宮的江執枝,急忙開口道:"不好意思姑娘,我其實是斷袖,並且早就對太博有了愛慕之心了。"
不遠處的江執枝聽完身軀一震,他臉色鐵青,背對著他們在原地站著不動了一會兒,而後快步離去。楚淵塵無奈的歎了口氣,想著日後再去給他賠禮道歉。
而那位姑娘就不太好了,臉色發白呆愣在原地。楚蘭塵沒再理會她騎上馬回自己的府中。
他許久未回將軍府,但下人未遣散再加上有原錦的管理,整個將軍府並未顯得陳舊被灰塵布滿
他剛進去幾個在澆花的丫鬟望了過來,麵上一喜,連忙放下了手中的事跑過去行禮:"歡迎將軍回來,"楚淵塵敷衍的應了一聲後向內望去問道:"原錦人呢?"
丫鬟們相視一眼後搖了搖頭,楚淵塵抬步向裡麵走去。他的房間一向忌諱他人進去,所以就略顯陳舊了些,桌上布滿灰塵,角落還有些許蜘蛛絲。
他將身上盔甲脫下隨意扔在桌上,換上一件深藍長袍,清理了一些汙垢後就去了書房。
他走向書桌,桌上擺著日積月累堆起來的書信,他隨手拿起一封,隻看了一行麵色便不佳了。
剛回來的原錦聽到楚淵塵歸來連忙跑去書房尋他。推門進去隻見他低沉著翻看著一封又一封的書信。
原錦走近去拿起其中一封被楚淵塵揉成紙團丟到地上的書信,疑惑道∶“大人,是出了什麼事嗎?”
楚淵塵抬起頭,麵色陰沉:"朝中勢力現已大部分偏向江執枝了嗎?"
原錦點了點頭:"自從您的舅舅被查出在暗中改動朝中勢力時就被流放了,不少您插進去的暗線也被一一拔除乾淨。皇上大概是看在您還在前線護國才未殺他。”
楚淵塵嘲諷的低笑了下:"他倒是心急,還未鞏固自己的地位就一心想奪權了。”
原錦思索了片刻道∶“大人,我覺得您有必要暗中除了太傅,他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影響了您的大計。”
楚淵塵搖了搖頭站起身,向書房外走去,在接近門口時道∶“他若是那麼容易在暗中解決,就不必花費那麼多精力了。”
他走出將軍府向太傅的府上走去,一是想賠禮道歉二是探查探查對方底細。
太傅府離將軍府不遠,他走了幾步路便到了,他站在門口向內望去,府門敞開就兩個侍衛站在兩側,手握刀劍緊盯著楚淵塵。
府上不少人都因為他們家大人和江詩不少次提起過他,對他的印象就單一個“惡”字,所以多多少少有些厭惡。
楚淵塵走上前,兩名侍衛拔劍交叉擋在他麵前,其中一名侍衛死死的盯著他:“閒雜人等不得隨意踏進太傅府。”
楚淵塵嗤笑一聲望著他∶“哦?你是不認得我?我來找太傅自然是有要事相談,怎麼就變成閒雜人等了?”他臉上雖帶著笑意但卻讓人感到冰冷,那名侍衛打了個寒顫。
城中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位楚將軍,勝戰歸來時鬨得沸沸揚揚的,他們家大人也允許那些朝中大臣來找他談論正事。他不敢保證這位是否來談論正事,但他也不好再攔著,他把劍收回鞘中與另一位侍衛讓了路。
楚淵塵徑直走進去沒在看他們二人一眼。
江執枝端坐在自己的榻上,麵前是五子棋盤,他與自己對弈,食指與中指之間撚著黑棋正思考著下一步下在哪,房門就被人暴力推開了,與其說是推倒不如說是踹的力度。
江執枝緊皺眉頭,抬起頭看向那個暴力推門而入的人,見到是楚淵塵明顯一愣:“楚將軍是有什麼急事嗎?如此著急門都用踹的?”
楚淵塵淺笑道∶“我何時踹門了太傅大人?”江執枝不想與他說下去了,把手中的黑子下完後,才開口∶“楚將軍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楚淵塵走向他對麵坐下了,倒是一點不像剛來的樣子,他盯著江執枝覺得這人倒是不記事,不久前自己還在他麵前說自己是斷袖愛慕他,現在他卻能平靜的和他交談。
是真不記事呢,還是覺得沒什麼,他不想去深究,畢竟這和他的目的無關。
江執枝被對麵的人盯的很不自在,放下手中的棋子抬頭看著他:“楚將軍隻是單純來尋開心的?
“倒也不是”楚淵塵撐著下巴抵在桌上,臉上依然掛著令人看不懂的笑意:“太傅大人我想入朝當個文官,還得勞煩您去和陛下說一下。”
江執枝聽完他這番話不由的停止了動作,臉上雖沒有透露出什麼表情與平常無異,但手心卻冒出了冷汗。
他知道楚淵塵不單單是想要當文官,他時常出征,一去便是三年半載,對他想要奪權的想法自然是不利的,如今要是入了朝更方便他培養自己的勢力。
江執枝扯出一抹笑∶“楚將軍如果想當文官為何不自行去與陛下交談,與我說有何用?”
楚淵塵嗤笑一聲道∶“當今誰不知道陛下最聽從太傅大人的話了,有您去幫我說更有幾率啊。”說罷他又笑道∶“還是說太傅大人不想我入朝當文官?”他眸色暗沉若是認真看還看得出些許陰森。
江執枝怎會品不出他話裡有話,他雖是不願他當文官但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應到∶“我改日便去與陛下商議。”
他不在與楚淵塵廢話下去,繼續下著他的棋,氣氛低到了極點,楚淵塵也賴著不走,手裡把玩一顆黑棋。
江執枝不去理會他,也知道他趕也趕不走的,下了一會他就困在自己的棋局裡了,黑子與白子交錯縱橫,看起來十分混亂,他手裡撚著一顆黑棋不知道往哪下好。
一隻手突然伸到他麵前把一顆黑棋下在他的棋盤裡,打破了他的僵局,也讓黑棋五子斜著連在一起取得了這盤棋的勝利。
江執枝楞了一下,抬頭看了他一下對上他那張滿臉寫著誇我的臉,低下頭看棋局。楚淵塵收斂了笑意感到枯燥極了,起身說道∶“你就慢慢在這領悟這盤棋局吧太傅大人,”走了兩步後偏過頭說∶“不要忘了我拜托你的事哦。”
江執枝望著他的背影,嘴裡忍不住嘟囔一句:“走也不知道關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