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眾所周知,龍好人壞——往生堂的客卿是無辜的。

三樓休息室內,鐘離先生無縫銜接高校教師工作者,如學期末監考般背著手,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麵燃燒的走廊,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躍,但青年的神情卻依舊淡然閒適,仿佛所有的混亂與他無關。

樓頂的房梁被火焰燒斷,掉落向樓下那一層。

休息室外流淌著岩元素將室內封閉,三名普通人終於喘了一口氣,擦去額前的汗珠。

若遵照常理而言,貝爾摩德是無法在岩元素阻隔出的空間迷宮內找到鐘離的,但誰都有一些打工小技巧,就比如說貝爾摩德,她今晚是有備而來。

“法爾科夫人,想來您一定有很多的疑問要同在下商討,您準備好問題了嗎?”

溫文爾雅的先生轉頭笑而詢問。

貝爾摩德認真道:“我們無意打擾您。”

“但是鐘離先生,對於今夜的結果,您是否感到滿意?”貝爾摩德和她的手下乖巧坐在休息室沙發上,她的聲音沙啞而蠱惑,實則腦中已經百轉千回準備了無數次開場白,並心底悲傷逆流成河。

貝爾摩德:……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當麵威脅一條偽裝人類的“不明生物”啊!

有條無形的東西就在休息室的虛空中飄蕩,說不定是外星抱臉蟲加長版,把貝爾摩德的手下都快嚇瘋了,這合理嗎!

鐘離平靜的將搭在茶幾上的龍尾轉移回身後。

雖然貝爾摩德幾人看不見,但他們都聽到了龍尾移動的窸窸窣窣響聲,還有砸在牆壁上的咣當一聲。

恐怖的不明惡魔要拿我們開晚餐!金發女人立刻撕下了自己的麵部偽裝,露出她的真實麵孔,微笑著繼續投降:“現在我的偽裝已經去除了。”她語氣輕鬆地對鐘離說道。

隨後,貝爾摩德給了她的兩名手下一個嚴肅的眼神,兩個“臥底酒廠再臥底公安的公安”立即將各種武器和道具——手.槍、電擊棍、手銬以及公安證件——全部扔在鐘離的眼前,隻為了少挨惡魔先生一頓打。

“……”鐘離瞥了眼地上的白旗,有些無奈,他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並不明白這三位為什麼要瑟瑟發抖。

不過這兩位……日本公安,束手就擒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莫非法蘭西正統已經搬到了日本警視廳,這裡的警察倒也不必人手一把善良之槍。

“您看,我們現在連最基礎的防身道具也沒了,這樣足夠算作誠意吧?”貝爾摩德則微笑著介紹了她自己,還介紹了她身邊的兩名手下,說他們三人隻不過是給國際大資本P企業打工的。

“鐘離先生,P企業留給我的代號是貝爾摩德,而如您所見,我身邊這兩名不爭氣的‘公安’,隻是企業內偽裝日本警視廳的工作人員。”

拿兩份工資打一份工的“假公安”們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他們就是!

“而您作為往生堂的客卿,不知道您對P企業有任何看法嗎,請放心,我們帶著潘塔羅涅先生的誠意而來。”

貝爾摩德先是冷靜同鐘離對視,隨後氣勢漸餒,立刻豎起大拇指為了自身的安全補充道:“我們的董事長潘塔羅涅先生是位好人,他還有種花國的血統!”

機智的貝爾摩德女士向鐘離先生打出一張“老鄉牌”。

鐘離理解了打工人的不易,他點了點頭,意思是知道P企業在國際上的大體經營項目。

**

往生堂並沒有上市。

但P企業在種花國最大的競爭對手“群玉閣集團”董事長凝光,曾經就住在海城璃月區,是鐘離和其他老友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們看著凝光小姐白手發家,公司規模逐年擴張,並發下要將群玉閣的陰影籠罩地球上空的宏願。

由此,鐘離了解一些關於群玉閣和P企業的經年商戰恩怨,連帶算他了解P企業和潘塔羅涅。

就比如,P企業曾經趁著夜色,拿開水澆了群玉閣的發財樹。

群玉閣為了報複,把P企業同大客戶吃飯的菜單全部換成了蒜蓉拍黃瓜。

且兩位用樸實無華商戰攻擊對手的董事長,都因為尋釁滋事,被警方請去罰款200,並處以5日行政拘留。

而後,就在全種花國把這倆大企業當整活連續劇看的時候,群玉閣和P企業突然聯手,通過一係列精彩絕倫的布局,用策略規劃、信息分析、資本運作、人才爭奪等方式,合作將“斯塔克新能源公司”趕出了種花家——又再度開始收買對方的保潔阿姨,以每小時兩次的頻率拉對手大樓的電閘……

胡桃認為這兩位是“古希臘掌管電燈開關的神”。

鐘離先生站中立角度評價,從作風上來說,他還是更欣賞凝光的為人處世方針,畢竟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姑娘。

——至於潘塔羅涅先生,他們真的不熟。

貝爾摩德也知道鐘離和她新老板不熟,且她新老板同群玉閣乾過的樸實商戰壯舉,可以出上幾百集的大型娛樂連續劇!

那一刻,貝爾摩德的堅強的心臟都是依靠同琴酒鬥智鬥勇鍛煉出來的。

她努力保持微笑不對天罵老板,冷靜的道:“是的,十五年前P企業破產重組後,潘塔羅涅先生購買了企業的所有散股,一舉掌控了整個企業,成為了新的董事長。”

“他命令我們來追回P企業曾經流出的一座實驗品,便是您手上的翡翠龍雕……鐘離先生,不知您是否願意將龍雕借給我們,僅僅用作研究一段時間?”

“我想,這並不是在下可以決定的問題。”

鐘離臉上綻放出了一絲微笑,平靜的拒絕了貝爾摩德的請求:“依照捐贈人的遺囑,翡翠龍雕將會捐給種花國國家博物館,也許潘塔羅涅先生更樂意去國博觀賞這件無價珍寶。”

“讓您見笑了。”

貝爾摩德心裡吐槽就是因為龍雕要被送給種花國的“有關部門”,P企業和其他反派才衝進日本搶龍雕的。大家都知道,在種花國“有關部門”眼皮子底下偷東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有異能的雇傭兵連種花國上麵掛著的“九州屏障”都進不去。①

現在一看,龍雕在日本展覽,很有可能是往生堂和龍雕前任主人的陰謀……

鐘離的目光包容,如一位溫柔的知心教授,輕聲問道:“而且既然如此,為何您不去和其他的朋友們一同爭奪潘塔羅涅先生的目標,莫非您想向在下分享些其他不為人所知的故事?”

“……”貝爾摩德低下頭,她突然拉起身邊那名昏迷的人質,“我不確定,先生。”

女人輕柔地擺弄著人質的短發,仿佛一位在撫摸女兒的溫柔母親,“但我想賭一下,也許外麵的翡翠石並不是我真正要尋找的東西。”

“哦,真的假的?”

鐘離挑眉:“我可以知道您的理由嗎?”

“隻是一些猜測而已。”貝爾摩德突然拉起身邊的人質輕聲詢問,“鐘離先生,您是否認識這名姑娘,她是飛機上昏迷的乘客之一。”

貝爾摩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話題拐的有點突兀了。

所幸鐘離的記憶非常不錯,腦海中迅速浮現出這名女孩的名字:“艾吉米·布朗。”

他沉吟了下,快速分析。

“領口留有嘔吐物痕跡,上衣穿著寬鬆,卻挑選了不合身的緊繃瘦腿褲,行動時潛意識將手放在腹部,這是一種過渡緊張的保護舉動。”

“左手中指印著訂婚戒指勒痕,戒指卻不見了……她的心跳聲有些快,在下猜測,似是這位姑娘有孕在身,卻又不欲他人知曉。”

“您的分析非常準確,她的未婚夫在結婚前拋棄了懷有身孕的她,和第三者私奔到了日本。”

貝爾摩德嘴唇微微地揚起:“而我的‘丈夫’通過心理谘詢師,送她了一張前往日本找人負責的免費機票,也希望她和其他的幾位朋友可以幫助我們完成一件小實驗。”

貝爾摩德讓昏迷的孕婦在沙發上平躺,接著無辜的說:“實驗的名稱便叫做——尋找真正的龍雕。”

“按照傳說記載,服用黃金液體的人遇到龍雕後,會產生一些奇怪的反應,就比如他們所希望的,或者所害怕的極有可能變成真實。由此我們專門找了一些情緒容易激動的人,來做我們的移動反應器。除了這位懷孕的絕望艾吉米小姐之外,我們還找到了一位相信末世論的老人和一位有身材焦慮的健身教練。”

“這三位互不相識的朋友服用了少量P企業提供的黃金液體,統一乘坐一架飛機前往日本。我們原先打算通過采集這三人的反應數據,來推測藝術館中的展覽物是否是我們要尋找的那個‘東西’。”

但令貝爾摩德沒想到的是,飛機上的探測器們因為過度神經緊張,把自己嚇出了不正常症狀,也使得她懷疑翡翠龍雕就在飛機上,就在距離她不遠的位置。

說起服用“黃金液”。

當初坐在貝爾摩德身邊的約翰·法爾科才是第一枚人形尋龍器。其他三人隻是在心理醫生忽悠下喝了一小口,但約翰·法爾科可是花大價錢購買“黃金液”當老年保健品喝的怕死人物。

在飛機上時,約翰·法爾科是第一個反應出不正常症狀的人,也就證明他體內的黃金液已經被龍雕外泄的力量所影響了。

那時貝爾摩德不知道法爾科為什麼會發作,但她懷疑龍雕就在身邊,便故意讓人們往傳染病的方向想,間接恐嚇經濟艙內的三位探測器,從多方麵證實目標物品的所在位置。

她最後將懷疑定在了鐘離身上,隻是想不通鐘離是怎麼攜帶半人高的龍雕下飛機的。

更糟糕的是,雖然貝爾摩德將所有旅客都送去酒店隔離,方便她下一步靠近鐘離先生進行調查,卻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的探測人員。

且往生堂的契約太神秘了,貝爾摩德無法從鐘離口中探查到任何信息,派去日本往生堂分部調查的手下還被關在鬼打牆裡麵嚇的直報警。

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

貝爾摩德決定趁此最後機會,前往醫院劫持出一名人形探測器,借助探測器對龍雕的感應能力,穿過鐘離先生的迷宮,跑到負責人麵前打開窗說亮話,單獨找鐘離閣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哦?”

鐘離有耐心的表示願聞其詳。

貝爾摩德輕聲道:“您還記得嗎……飛行時,有一名喚做吉米的青年哮喘症發作,雖然他很快恢複了過來,但約翰·法爾科是個膽小鬼,他混淆了陌生人和探測器的名字,懷疑有人要害他,將自己嚇出了不明症狀……”

“而在飛機上時,我向您撒了謊。”貝爾摩德正襟危坐:“鐘離先生,我的丈夫‘約翰·法爾科’並不是為了觀賞龍雕才來日本旅遊的。”

……

“一星期前約翰·法爾科誤食了一種致命的膠囊,那種膠囊內存放有克製超人的氪石粉末,外麵則以鉛包裹防止輻射外泄,潘塔羅涅先生同法爾科達成了協議,隻要他可以配合我將三名不知情的‘人形探測器’帶到日本尋找龍雕,那麼P企業就會為法爾科提供氪石膠囊的解藥。”

貝爾摩德說在飛機上時,法爾科跑去經濟艙觀察他的三名探測器,焦急之時聽到身邊的乘客在討論一名服藥的年輕人突發急症。使得他控製不住地多想,自己恐嚇自己,以為是P企業的給予他和探測器的“黃金液”出了問題,硬是將自己腦補出來了中毒症狀。

又因為龍雕的影響,法爾科肚子裡原本可以支撐半個月的膠囊提前破碎,裡麵的鉛層和氪石分子被釋放進胃部,隨即被血液吸收,法爾科依靠他上飛機前飲用的“黃金液”續了一段時間的生命。

後在醫院中,有陌生電話打來,遺憾的告訴法爾科,任務失敗,他和P企業的協約失效。

法爾科那老頭在驚慌之下,新陳代謝加速,隨著體內積存的黃金液消耗完畢,他因為膠囊中泄露出的鉛毒和氪石輻射當場死亡。

這也是法爾科死後,他的兒子去大使館抗議,但日本警方因為缺乏證據鏈,而無法鎖定凶手的原因。

鐘離微微蹙眉:“……聽起來法爾科先生並不像誤食的膠囊。”

再說了,一名退休珠寶設計商要氪石膠囊做什麼——掛在床頭驅邪,表明他反超人的人類主義至上立場嗎?

“的確不是。”貝爾摩德搖了搖頭。

她冷不丁將聲音轉為哀傷,認真的觀察鐘離先生的神色,卻不敢直接同那雙明亮的黃金瞳對視。

“是露西·法爾科親手給她丈夫下的藥,她曾經是密大的化學係獎學金獲得者,從黑市上購買一點氪石顆粒,提取出其中致命輻射物,製作成膠囊混入其他保健藥品中,對她來說隻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貝爾摩德低聲陳述,說露西女士謀殺丈夫的行為理應有罪。

但那個女孩的父母曾死於一場計劃好的車禍謀殺。

露西也被國際雇傭兵綁架出國,清洗記憶後交給了一戶來到美利堅的越南移民領養,從小到大在養父母的洗衣房中吃了不少的苦,甚至她被迫放棄了學業,隻因為她的養父母欠了法爾科一筆錢,就把她賣給了法爾科做妻子……

“之後她偷聽發現,法爾科便是密謀車禍殺害她父母,將她拐賣到外國的罪魁禍首。”

“這不是謀殺,這是正義的同態複仇,請您憐惜那孩子的不易。”

“且這件事,您和外麵的那位鈴木顧問都應該都有所了解吧……”貝爾摩德試探的詢問:“有位祖父是否因為丟失的孫女嫁給足以做她父親的人,而悲痛欲絕?”

龍雕捐贈者的確和他的血親斷了聯係,卻不是因為如此簡單的理由。

鐘離平靜的看著貝爾摩德,神色淡淡的。

貝爾摩德觀察著青年的表情,慢慢謹慎道:“那個女孩原本想研製一種‘反超人膠囊’藥物,將其交給萊克斯集團,當做獲得盧瑟·萊克斯庇護的投名狀……隻不過在計劃執行時,P企業優先聯係上了這名可憐的孩子,她也發現了更有力的保護者。”

鐘離輕歎了一聲。

“我明白了。”他思索片刻後道:“那麼真正的露西現在如何?”

——貝爾摩德使用的是龍雕捐贈者血緣孫女的身份。

往生堂並沒有那位小姐的資料,因為捐贈人並不想將失憶的血親卷入這場最後的紛爭。

隻是沒想到那位女孩並沒有如她祖父期盼那般——忘記一切,從容的活下去……

也難怪貝爾摩德會得知龍雕契約背後隱情,想必是那位借出身份的真露西,把一切向P企業全盤托出了吧。

“她想在祖父的墓園旁待一段時間,企業專門派了保鏢和助理保護那名可憐的女孩,當我將身份歸還後,她將是繼承巨額遺產的露西小姐,企業也會聘請她做醫藥顧問。”

貝爾摩德謙卑的道:“鐘離先生,您是那位龍雕捐贈人的契約者,我知道往生堂的契約不可違背,但潘塔羅涅先生隻需要我們記錄一點關於龍雕材質的資料,希望您能允許。”

“就看在露西的份上,您是她祖父的契約者,她是您契約者的最後兩名血親之一,按照法理她可以越過那位‘七七’小朋友,以成年子女的身份去支配她祖父留下的遺產,所以我代她向您提出申請……我們無意同往生堂的契約為敵,隻需要您在繞過規則的地方,為我們行一點方便!”

是嗎?

鐘離輕輕歎息。

……

鈴木私人藝術館今夜承受了太多。

飽經風霜的主廳內仿佛哈士奇大軍來過。國際化的超級反派們大戰超人,火光繚繞下,若陀龍王的雕像散發著神秘而誘人的光澤,超級藍色童子軍的身影飛過翡翠上空,超人對著今夜的貪婪之徒們出以重拳,那些機器人、賞金獵人、哥譚人才、侏羅紀恐龍的惡行在他麵前如同紙糊般脆弱。

在超人幾乎將所有對手製伏的關鍵時刻,怪盜基德從破碎的天窗中如雨燕一般跳下來。

白色魔術師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鉤爪拋出,抓起地麵上的龍雕就跑。超人本想阻止基德的動作,卻被死亡射手一發電磁炮擊中,藍大個站在原地揉了揉腦袋。

基德將龍雕掛在房梁上照月光。

龍雕的翡翠芯一片清澈,本有的赤紅色的內核在月色下幾乎不可見。

“真遺憾,這不是我要找的寶石……”基德還沒說完他的固有台詞,差點被死亡射手一發梭子打中。

超人學習蝙蝠俠露出不讚同的眼神:“嘿,死亡射手,請不要打斷表演中的藝術家。”

超人的聽力不錯,他知道怪盜基德之前偽裝成了工藤新一,且基德本人也隻是一名高中學生——保護未成年人人有責。

“超人,你他娘的有病吧!”死亡射手破口大罵:“我們看起來在拍攝合家歡節目嗎操!”

藍色童子軍非常傷心,將死亡射手打暈捆綁在了石柱上。

一秒鐘過去了,十秒鐘過去了,半分鐘過去了……

基德在超人注視中冷靜地放下了龍雕。

他假裝無事發生,舉起手機和藍大個來了一張合影,弄得其他在場反派們因為差彆待遇紛紛怒斥了起來。

……

貝爾摩德收回落在一樓合影兩人組身上的目光:“鐘離先生,恐怕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不知您是否可以看在露西的份上,幫助潘塔羅涅先生?”

“也許,我的確可以做到。”

鐘離輕笑了聲,“但委托人的契約必須要執行完成。”

貝爾摩德深吸一口氣:“您請說,P企業會儘所能,幫助您保護龍雕。”

“不,契約條款的重點並不是在保護龍雕。”

貝爾摩德幾人吃驚的看著他,鐘離抬手點了下空氣,貝爾摩德的兩個手下便突然昏倒在地板上。

“您……”

貝爾摩德知道大的要來了,連忙認真道:“您提的要求我都會帶給企業,不知您可否拿出真正的寶物?”

鐘離微微笑道:“既然懷疑龍雕的真假,那麼我希望貴企業可以在此處保密,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有關信息……那我的確可以贈予潘塔羅涅先生一點東西,作為他幫助小姑娘的謝禮。”

“委托人希望我向所有覬覦龍雕的朋友,證明翡翠龍雕的傳說為假。”他悠然的說,“我不得不參考些過去的典故,用來籌備今晚的計劃,不知您可聽過‘鄭伯克段於鄢’?”

貝爾摩德茫然的張了張嘴。

“古時有位太後偏愛幼子叔段,欲助其取長子鄭莊公王位。但莊公卻屢屢縱容叔段,直到身畔災禍已成,這才舉兵討伐叔段,將其一舉除滅。”

貝爾摩德已經恍惚了:“所以您設下了一個局,所有對龍雕感興趣的勢力不得不加入其中,因為我們沒得選……”

鐘離的確有故意的意思在裡麵。

“往生堂並不知曉有多少勢力覬覦龍雕,但如您所見,隻要我大張旗鼓的將水攪渾,諸位不是都來參加今夜的尋寶遊戲了嗎?”先生溫和的偏頭笑道,“隻有讓災禍發展,才可以看清深海下冰山的那一角,準確分析出數百年積累下的隱患,一口氣將所有問題徹底消除。”

“希望諸位滿足今夜的參觀。”

一道金光自虛空中凝聚,化為一座印章大小的若陀龍王雕像,鐘離抬起這枚法印,將其按在貝爾摩德眼前兀自出現的黃符中央。

“這是……”

貝爾摩德剛想開口發問,忽然感覺身畔大地震動,氣壓驟然降低,在那遙遠的地心深處傳來陣陣古龍沉重的長吟聲,她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不敢直視青年掌中的神光:“這是什麼……”

鐘離垂眸:“此為‘古岩龍王印’。”

“經由捐贈人見證,往生堂自翡翠中提取出了此枚特殊的仙家遺物,傳說龍王以石為目,以石為心,這枚藏在翡翠石心中的‘古岩龍王印’自然不是凡品,若是知道正確用法,便可驅除妖邪,詔令龍王的眷屬……當然,它也有其他的妙用。”②

青年緩緩道:“傳說仙人同浮世約定,以仙家法印為憑,向世間贈下‘百無禁忌籙’,有緣者憑此信物,便可求得仙緣。”

“今夜的鬨劇是時候結束了,而潘塔羅涅先生便來做個仙家的有緣人吧……”

金色的紋路自黃紙上顯現,落於貝爾摩德眼前,被驚恐疑惑的女人接住,在不久的將來帶回給自己的頂頭上司。

鐘離嘴唇微微地揚起:“至於我,隻需在天元上落一子便好了。”③

與此同時,半人高的翡翠龍王在諸位反派和超人眼中碎成數塊。

翡翠龍雕堅不可摧的傳說就此被打假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