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1)

遠方傳來爆炸聲和小醜嘲弄的大笑,原來坦白竟是撒謊的最優解。

一段老故事,希望可以把偵探的目光從危險的秘密中引開。

“不是風流債……”

老頭子皺眉道:“但是我年輕時是一名英俊瀟灑的風流人,在倫敦求學的那段日子,我天天參加聲色犬馬的派對,紙醉金迷,晝夜玩耍,做一名瀟灑的浪子快活的很啊……”

他沉默片刻後打開手機,在秘密文件中調出來一張黑白老照片。

——健壯的男性肩寬胸闊,肌肉線條在緊身登山服下清晰可見,粗壯的眉毛生長在一雙牛眼上,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仿佛任何困難都無法阻擋他前進的腳步。這人便是年輕時的鈴木次郎吉。

而照片中另外一人站在次郎吉身邊,同樣是亞裔青年,但和同伴對比,此人顯得相對俊俏瘦弱,有一種溫馴的書卷氣。他也穿著合體的登山裝,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身後是英吉利海峽陡峭的山坡。

“叔父大人,我小時候好像見過您這張照片。”園子指著照片問:“這個大帥哥是您年輕時的朋友吧?”

柯南皺眉問道:“所以,這位的名字是?”

“……不能說。”

鈴木次郎吉認真地注視著照片上的故人,搖頭歎息:“按照往生堂的保密契約,我無法告訴你們太多關於他的故事,同時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抱歉啊柯南……”

“他是我在倫敦求學時最好的朋友、室友、兄弟。”

“我們誌同道合,又都是富家子弟,經常去地下黑市收集流落的珍寶,有空時還喜歡一起去爬山,你們看,這張照片就是我們去爬多福懸崖前拍攝的,而他救了我的命。”

那張相片上存留的是一片日日夜夜的思念。上麵記錄著年輕的朋友,涼爽的海風,還有遠離的飛鳥。逐漸的,整片過往的天空都被凍結成冰。

“其實他並不精通戶外運動,但那天我陷入昏迷,從繩索上掉落時,他伸手緊緊抓住了我的安全繩,我們兩人掛在懸崖上風乾了12個小時,他一直抓住我,直到我清醒重新抓住峭壁……從此後我便知道,就算拿出自己所有的一切,也無法報答這個男人,就算他從不在意,就算後來他結婚了,也將我這個浪子遺忘了。”

柯南追問:“然後呢?這位次郎吉伯伯的恩人,又同龍雕有什麼關係?”

鈴木次郎吉搖頭說:“……他的兒子也是一名收藏家,許多年前,P企業破產重組時,他的兒子經過拍賣會獲得了那座翡翠龍雕,隻是那孩子同他的夫人皆死於車禍,夫妻倆唯一的女兒也不見了。”

“什麼?!”

“有人想要獲得龍雕,不惜殺害了他兒子一家,還綁架了他唯一的小孫女,直到那時他才拜托我幫忙,請我動用鈴木的人脈在亞洲幫忙尋找他丟失的孫女……不過我沒有幫上太多,他最後依靠著同往生堂的契約,在美國找到了已經失憶的血親。”

“可惜了,那個小女孩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對自己的人生做出來了一些冒失的決定,令她的老祖父格外的絕望後悔……”

時光好比驢子拉磨,碰到一顆比較堅硬的石心,不情願的在此耽擱了一下,直到風將它吹出來,令已經素不相識的兩人,再浩浩蕩蕩的分道前進。

很糟糕,現實無比的糟糕。

鈴木次郎吉恍若夢中初醒般眨了眨眼睛。

“翡翠龍雕害死了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後來又害死了他的弟弟和妹妹一家……我對他的秘密一無所知,隻知道很多人都在追求翡翠龍雕的秘密,不惜殺害龍雕的主人。他運氣很好,一生躲過了無數次意外和暗殺,隻是到了最後,留在他身邊的,就剩下了一名年幼的堂孫女。”

然後鈴木次郎吉的老友從倫敦發來消息,請次郎吉幫忙處理自己的後事,照顧他年幼的血親,並通過往生堂將龍雕送回母國,徹底封存龍雕,以此斷絕數百年來翡翠龍雕對其買家的詛咒。

“我答應幫助他,便借走了龍雕回到日本展覽,我將這件事鬨大,來幫助他的堂孫女爭取轉移時間,否則那些盯上他們一家的人,是不會放過他的後代的。”

“因為他的堂孫女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有些人惡意揣測那孩子是一隻死而複生的僵屍,若他去世了,我們害怕會有瘋狂的科學家拐賣兒童做生物實驗,很好笑吧!”

鈴木次郎吉嗤笑了聲,他說之後的流程便全靠往生堂和鐘離先生處理了,畢竟鈴木次郎吉隻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土豪,有關黑暗地下那邊的事情還是越少參與越保險。

“那鈴木顧問,請問那個小女孩還好嗎?”小蘭忍不住擔憂的問道:“那孩子是由您在照顧嗎?”

“不……他將那孩子拜托給了一名醫生,我隻知道那孩子大概六、七歲年紀,反應力很慢,很乖很令人憂心,她小名貌似叫‘七七’,我隻希望他信任的醫師可以照顧好他最後的血親。”

在淒涼的冷風中,麵對著遠處的爆炸所產生的火光,鈴木次郎吉緩緩露出了一抹慘淡的微笑。

“至於他的大孫女,那孩子已經長大了,還結婚了……聽說是個化學小天才,隻是恐怕早已不記得自己真正祖父的模樣了吧……”

“抱歉,鈴木顧問。”

“沒事,我好的很,還可以同基德大戰三百回合!”

可小蘭看見某個一生要強的老頭在眼角流落了顆渾濁的淚滴。

夾雜著塵土,夾雜著晚風,很快便失去了溫度。

老頭佝僂著脊背輕聲道:“所以我必須叫你們發誓,不要如我那個朋友一樣,去探究龍雕的秘密。”

“也不要打擾往生堂的工作,你們隻需要知道,一切後果由我這個老頭子遵守契約承擔……”

柯南張了張口,突然有一種無力感:“……好的,次郎吉伯伯。”

反正不存在的柯學世界觀罵罵咧咧的沉默了。

……

**

這是世界,上去,下來,滾轉個不停;生命如玻璃,容易破裂。

他站在天穹的高位,抬手劃開結界,將外麵的朋友放進來。

隨著一名穿著紅披風的藍大個衝進混亂的現場,玻璃花窗從外部被敲碎,彩色的不規則琉璃們飛散向火焰,空氣牆的裂縫重新合攏。

他似笑非笑的倚在三樓大理石台上,宛若雲淡風輕近月天,不做幕後黑手幾十年——

鐘離先生略低下頭,暗中默許,注視著阿美莉卡的超級英雄不知從哪裡跑出來,闖進米花町大戰國際反派人才資源市場。

又聽說日本作為排外類型的國家,早年間通過了“超級人類拒絕法案”。沒有官方發文件批準,任何外國異能者想要降落日本做超級英雄,都有被收重稅的風險。

鐘離先生也會一些往生堂的特殊小手段,所以他和鈴木次郎吉的契約中包含了日本旅程的一切花銷。如果事情鬨大,日本政府想找人麻煩,那麼罰款錢由鈴木先生代為交付。

可外國的超級人類不一樣,如果這位藍大個是從外國入境幫助米花町的話,他首先會麵臨被日本政府追著不放,以各種(沒用的)手段要罰款的風險。所以這位朋友隻可能隱藏身份待在米花町附近,待到事發後猝不及防,不得不第一時間跑來救險的。

且身處米花町的外國友人,有超能力的那種他恰巧知道一位。

原來晚宴上遇到的朋友,那個叫克拉克的孩子是大都會的超人。

站在高處果然能看清許多的問題,鐘離先生愉快的扒了超人先生的馬甲。

——一名年輕的記者朋友,才剛剛大學畢業,沉不住氣是年輕人的特征,優點是古道熱腸。

兼職高校教師滿意的點了點頭。

也好,今晚其實誰來都一樣。

且有人幫忙動手,就不必讓他這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下去走一趟了。

鐘離先生將大家安排的明明白白,後開心的隱身起來。

“阿嚏!”樓下克拉克剛將小醜打暈捆。

小記者敏銳的打了個哆嗦,疑惑地環視四周,突然發現四周的藝術品幾乎沒有受到損害,隻是兩邊建築物塌方成了廢墟。

大地在微醺中共鳴,空氣牆上偶爾有金光閃爍,克拉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用他的超級視線望過去,卻錯過了厚重岩元素隱蔽下轉身迤然離開的衣擺。

至於超人先生,克拉克每次出場都有個2000萬的改造小計劃。

苦逼的小記者算了一遍身邊“雷聲大雨點小”的戰損,如同做夢般眨了眨眼睛,並硬吃了旁邊萊克斯機械人一發電磁炮。

——朋友,您的大都會的超人,閃避值幾乎為零。

也就在此時,四名參觀者留在藝術館內,看不見的金線帶領他們穿過往生堂客卿建造的迷宮,向著迷宮中心進發。

……

“鐘離先生,我們可以探討一些重要的學術問題嗎?”

眼看鐘離要離開,趕來的貝爾摩德和她的手下嘶了一聲,三人拉著一名倒黴的人質緊跟任務目標。

這次終於沒人偽裝清澈愚蠢的大學生了。

“法爾科夫人,請小心槍.械走火,注意安全。”

鐘離先生揚唇輕笑,背對著四人頷首示意,像是同意了跟蹤者的請求。

火焰如野獸一般吞噬著四周的一切,狂暴的光與影交織成一幅末日的超現實畫作。金發女人帶著兩名手下,押著一個神情惶恐的女孩從斷裂的過道中走出來,剛剛便是這個女孩幫忙引路的。

而現在,舉起的銀色槍.管在火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

鐘離先生就站在貝爾摩德的瞄準距離內,然而青年的神態出奇地平靜,好似是在庭院中信步而非置身生死關頭。金瞳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明亮,他從容的側身回視著來人。

青年站在高台之上。

如優雅的看客般觀賞著一場安排好的戲劇表演,等待下方結束滑稽的搶奪大賽,平靜的令人心裡發毛。

“鐘離先生,我不得不說,您可真危險啊……”貝爾摩德啞著嗓子道。

“如此嗎?”

青年似乎早預料到了今夜的混亂,不慌不忙,似笑非笑的目光在槍口和貝爾摩德身邊的人質之間流轉。

“嗬嗬,就如同學所知,我的最終目的地是前往密大,進行為期半年的客座教授訪問。”

鐘離有理有據的點頭:“雖然我仍在處理往生堂的工作,又豈能不對未來的學術生涯做一些……簡單的田野考察呢?”

您的考察項目就是觀察全球排名前20的超級大反派們從地裡冒出來,把無辜的藝術館炸上天?

貝爾摩德身體顫抖,嘴角抽搐。拿槍的手腕一鬆,槍管落在地麵上,她舉起雙手很乾脆的道:“您看,我沒有任何惡意,恰恰相反我是代表了誠意而來的,我是否可以代表我的P企業同您談一談?”

岩龍優雅地轉身,頷首微笑著走近,他看起來無害又漂亮。

但所有人恍惚間開始頭昏耳鳴,虛空中傳來巨龍的長吟聲,洪荒中的凶獸正高高地俯瞰整座大地。

而大地,聽從祂的命令共鳴。

“不、不要過來!”

貝爾摩德的公安手下沒忍住,抬腿就想跑,突然如同被看不見的纖長東西絆倒,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衝出,狼狽地撞在牆上。

“啊啊啊啊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放過我,求求您了!”貝爾摩德身邊的人質女孩大哭著蹲下身,整個人直接暈厥了過去。

貝爾摩德:“……”

鐘離冷靜的將隱形中的龍尾巴收回身側,並拒絕承認是自己有壓迫力。

貝爾摩德:“!”

她不敢承認,自己貌似看見了點金燦燦的小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