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況似乎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柯南也呆了。
他看著一路上都很少說話,眼下直接語出驚人的野口警官,忽然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這聲音瞬間喚醒了傻眼的綁匪。
他雖然驚愕,但還是梗著脖子:“你不敢!我還有人質!”
“更何況那個小孩呢?來救人還帶著累贅,你不可能用炸彈這樣的殺傷性武器的!”
真治拋著炸彈的手一頓。
就在綁匪以為自己看破了真治的“詭計”暗自竊喜的時候,對方忽然笑了一聲。
“你想錯了吧。”
“就是因為不是隻有你,我才可以使用炸彈了吧。”
……什、麼?
真治用看傻子一樣的憐憫目光盯著茫然的綁匪,好心的解釋著:“你覺得,‘綁匪為了和警察與孩子同歸於儘而使用炸彈’,和‘警察冷血炸死了人質和綁匪’,哪個比較值得相信一點?”
“……!”
一片死寂。
綁匪看著真治全然沒有虛張聲勢的表情,終於慌了。
——這踏馬就是個混蛋當了警察啊!!
柯南表情扭曲起來,驚疑的看著好像變了個人的野口警官。他身邊的狗狗聽不懂,仍然對綁匪警告的叫著。
被綁匪抓著的小女孩原本崇拜的目光大變,驚恐的盯著那背對著月光,原本在她眼中無比帥氣的警察先生生出了惡魔翅膀的樣子。
“你、你瘋了嗎?!”
綁匪的話說出了柯南的心聲。
“怎麼了,現在解決你,防止你以後繼續做出更多的惡事,不是在將利益最大化嗎?”真治理所當然,表情背對月光的緣故綁匪看不清楚,隻能看見他隨意的拋著炸彈的動作。
三人的心隨著那上下躍動的炸彈而心驚。
綁匪的眼神終於遊離起來了。
他過於警惕的盯著真治的手,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腳步一步步的逼近了自己——
柯南卻注意到了。
他眼神微動,看準時機,猛地退後,讓自己身後的大狗終於衝了上去!
“汪!!”
“——什、唔啊?!”
被迎麵而來的大狗一瞬間奪走了注意力,綁匪驚疑的一瞬間,一陣扭曲感忽然從他的手上手臂上傳來——
劇烈的痛感讓他瞬間痛呼出聲,懷裡的小女孩也不自覺的被放開了!
迎麵而來的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麵門上!
“咚!!”
衝上去接住掉落的小女孩的柯南剛剛起身,就聽到了這讓人牙酸的一聲!
他一轉頭,看見的就是真治麵無表情的緩緩收回抬起的腿,那邊的綁匪被一腳踹到了牆壁上,瞬間不省人事的畫麵。
“……”
柯南心驚膽戰。
他下意識的看向真治拿著“炸彈”的那隻手,卻看到那隻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被捏成碎片的零件從打開的掌心落地。
騙、騙人的?
柯南驚疑。
但野口警官剛剛的表情可不像在開玩笑啊喂!!
完全是一副真的要將他們全部解決然後作為“綁匪同歸於儘”為結果提交的吧!
“……咕。”
柯南的警惕心在一聲肚子叫中化為了死魚眼。
他看到上一秒還十分帥氣的野口警官苦了臉,摸著自己的肚子,似乎還在嘀咕著什麼,走過去一把拎起了暈倒的劫匪,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唉……剛剛吃飽,又花費了飽食度,變餓了……”
真治碎碎念了兩句,那邊的目暮警官帶著其他的警察,也無比湊巧的趕到了——
“野口老弟?!”目暮警官錯愕的驚疑喊出聲。
嗯?老弟?
真治抬頭,茫然的看著那夥盯著自己的警察。
他麵對著眼前同僚一言難儘的注視,一手拎著不省人事的綁匪,一手隨意擦掉了剛剛一腳踹向綁匪時、對方噴向自己脖子的一口老血。
柯南:……你抹勻了啊。
*
“啊哈哈哈,幸好有你啊野口老弟!”
目暮警官的笑聲十分爽朗,那邊昏迷的綁匪被警察扣上手銬帶走了。
野口真治坐在一邊的台階上,拿著佐藤美和子遞給自己的手帕擦拭著脖子上的血,對於目暮警部的笑聲隻是點頭示意。
在對方說完很久後,他才悠悠道:
“順帶一提,剛剛還有一個炸彈,被我拆掉了。”
“炸彈?!”上一秒還大笑著的目暮警部笑容瞬間僵住了,和身邊的佐藤美和子齊聲道。
被兩人的大喊聲嚇了一跳的真治看了他們一眼,坦然的點頭:“對啊,拆掉了。”
一邊的柯南雙手插兜,站在邊緣死魚眼盯著那邊被目暮和佐藤雙重驚訝包圍的真治,終於見到了正常反應的他扯了扯嘴角。
——然後就被突然出現的毛利蘭猛地抓著衣領拎了起來!
“柯南!你讓我們好擔心!”
毛利蘭訓斥著,柯南原本老成的表情瞬間一僵,下一刻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摸著自己的腦袋嘿嘿傻笑著。
“野口警官,真的太感謝你了!”毛利蘭對於再次見到野口真治也有些意外,不過從警察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後,對於野口真治的出手相助更加感激了。
柯南被毛利蘭拎著,雙手抱胸無語的看著她。
彆謝他啊小蘭,剛剛他還嘴裡說要把人質和綁匪一起炸死來著。
……當然是開玩笑的。
柯南抬頭看向野口真治,後者擺手不太在意的笑著,然後轉頭看向柯南:“你是工藤同學的親戚嗎?”
“!”
猛然間被問話的柯南心頭一突。
不過他當然沒有忘記這茬。
自己當街直接喊出了他名字的事情。
“是呀,新一哥哥跟我說過野口警官的事情呢——”柯南摸著自己的腦袋,拉長音用扭捏的童音說著。
真治:?
剛剛他命令我的時候腔調好像不這樣來著吧?
“新一居然連昨天的事都和你說了嗎?”毛利蘭驚訝的低頭看向柯南。
柯南僵硬了一瞬,嘴硬道:“是、是呀……新一哥哥臨走前和我說的。”
真治:“工藤走了?”
“對、對呀,新一哥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所以很急就走啦!”
真治深深的看了柯南一眼。
柯南額頭緩緩流下冷汗。
壞、壞了……既然野口真治是個素質很高的警察,想來甄彆謊言的能力也是相當出眾……
“哦。好。”
——輕而易舉的相信了啊!
不知道真治隻是思考,工藤新一會不會讓這個一眼就知道和他關係匪淺的女孩難過,還以為對方察覺了端倪的柯南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事件解決了,看著那邊將頭埋在父親懷裡,再也不願意抬頭的小女孩,董事長對警察和毛利道了謝,轉身離去了。
看著那邊一口一個“毛利老弟”的目暮警部,真治懷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同為“老弟輩”的他有些困惑。
佐藤站在真治的身邊,憂心忡忡的看向他:“可現在那個炸彈犯的事情還沒解決。”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不在乎的真治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一邊匆匆趕到的高木涉卻是沒有那麼多思量了。
“啊!會不會是那個威脅你的炸彈犯故意在暗中阻撓……啊痛!”下意識說出自己的猜測的高木涉瞬間被佐藤一巴掌打消停了。
真治挑眉,熟知組織炸彈型號的他自然看出那是組織的人動的手,自然而然的推測出是蘇格蘭威士忌動手了。
他的沉默在佐藤眼中相當於默認。
高木涉顯然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那邊的柯南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高木警官、高木警官!這是什麼事呀?!”柯南的聲音帶著童音,可他的目光卻是凝重了起來。
什麼……?存在威脅野口警官的犯人?這是怎麼回事?!
高木涉被佐藤橫了一眼,訕笑著蹲下來,對麵前的柯南搪塞著。
毛利蘭卻是憂心的看向了真治,雖然不知道具體細節,可聽上去像是很麻煩的樣子。
加上上次遊樂園的事情她也在場,也知道野口警官去拆彈後就沒回來,似乎陷入了險境的樣子。
“野口警官。”毛利蘭微微皺眉,“這……”
“不要緊。”真治平靜道。
可他越平靜,眼前少女和女警的眼神就愈發凝重。
好像真治說的不是“沒事”,而是“我快被逼瘋了”一樣。
“真的沒事。”真治無奈一笑,他巴不得這樣的存在再多一點,因為……
——他好餓啊。
“咕嚕。”
肚子和心聲同時響起。
“啊!野口警官你還沒吃晚飯吧,不如去我家吃吧,就當你救了柯南的感謝!”毛利蘭立刻貼心道,真治眼角一抽,想起那味同嚼蠟的感受,連連擺手:
“不不不用了!”
恰巧真治拒絕的時候,那邊和目暮警部聊完的毛利小五郎也轉過了頭,聽到自家閨女的這話後,立刻用犀利的目光看向了麵前這個年輕警察。
“……”看著逃也似的野口警官,毛利蘭張了張嘴。
一轉頭,被毛利小五郎打量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埋怨道:“爸爸!!”
“野口警官可是救了柯南啊!”
“這個臭小子……”毛利小五郎拎起了掙紮的柯南,後者既心虛又理直氣壯的看回去。
“話說回來,你說那個警察叫什麼?”被柯南掙紮開的毛利小五郎也不繼續管他,而是在意的轉頭看向了毛利蘭。
被忽然問起的毛利蘭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野口警官呀,好像叫……野口真治的樣子。”
“哦。就是那個一直在國外工作,被炸彈犯暗算炸壞了腦袋和耳朵,休息了兩年前幾天差點兒流浪的那個小子啊。”
毛利小五郎沒有注意到眼前毛利蘭和柯南僵住的表現,自顧自的摸著小胡子回憶著和目暮警部的聊天內容:
“……聽說他回了霓虹,還是免不了被炸彈犯糾纏威脅的事啊,真是個倒黴的臭小……“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