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了不妙的工藤新一眼睜睜看著雲霄飛車開動。
該死……居然就這麼讓他上了雲霄飛車?!
工藤新一的臉色青了下來,可此時此刻,他也隻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隨時準備保護身邊的毛利蘭。
——以及預防著可能出現的爆炸和槍響。
*
坐在最後方的位置上,真治扣好了安全帶,聽著身邊萩原絮絮叨叨的為他緩解緊張的話語,左耳進右耳出。
他的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剛剛被工藤新一緊握的掌心。
……本來想著今天混進組織裡,再去一趟炸彈庫,拆掉組織的炸彈,再用自己的能力複刻出一模一樣的渾水摸魚來著。
這半個月裡,真治名義上為組織製作了很多炸彈,可他當了多少次中間商、賺了多少差價。
隻有他自己知道。
不過每次都十分急切的進食,快速拆解炸彈又快速恢複,都磨的自己這具新出廠的身體掌心生疼啊。
坐在位子上,真治下意識的攤開手掌,盯著上麵磨出來的痕跡微微出神。
一邊原本滔滔不絕的萩原注意到了真治的動作。
在黑暗的作用下,他隻能隱約的看到一點真治掌心的痕跡。
可先入為主的他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雙滿是摩擦老繭痕跡的手掌。
“……”他沉默半晌,眼底的沉重更深幾分。
看他每次拆彈時那嫻熟的手法就知道了,真治對於炸彈的事情顯然已經熟記於心。
可即便是這樣的他,還會被人陷害,被炸的大腦和耳朵都出現了損傷。
……或者說,正是因為真治拆的炸彈太多,能力太強,才會引起那些混蛋的仇視,恨不得致他於死地吧。
亦或者,他們隻是想要折磨真治,讓他失去拆彈的能力,成為一個滿身瘡痍的拆彈警察。
沉默著的萩原坐在緩緩行駛、加速的雲霄飛車上,黑暗中的臉色一點點難看下來。
如今更是糾纏到了日本。
……這群混蛋。
看著身邊“因為聽力和舊傷”緣故表情有幾分怔愣,緩緩抬頭,迎著雲霄飛車的風,盯著隧道出神的真治,萩原扯了扯嘴角:
“真治,你要是太害怕的話,可以叫出來,我不會告訴小陣平的哦!”
忽然被“挑釁”的真治表情一皺,荒謬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萩原。
原本在想著怎麼撈組織油水的他來勁了。
“哈,開玩笑。”真治抬起頭來,半眯著眼睛,迎著眼前的烈風:“就算是鬆田在這兒,我也不會發出一點兒聲音的!”
“哦?很有自信嘛!真不愧是真治前輩呢!”
“……你在陰陽我嗎?”
“絕對沒有!”
二人的交談聲被吹散在風中,萩原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
他們完全不知道,前麵有一個高中生偵探正草木皆兵、憂心忡忡。
*
“大哥……白蘭地去坐雲霄飛車了……”
躲在人群之外的伏特加,猶豫的對著身邊冷氣漸漸升起來的琴酒小聲的稟告著。
“而、而且,他還帶著他那個警察同事一起來執行任務了……”
我還沒瞎。
琴酒深吸一口氣,放在口袋裡的手握上了□□。
可想到boss的命令,他隻能滿是殺氣的看著雲霄飛車那邊傳來陣陣興奮的歡呼聲。
伏特加額頭滑下冷汗。
……白蘭地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就算和交易人商議的時間在晚上,可你不但早早的來玩,還帶著個警察來是什麼意思啊!
你真拿我們組織當普通的交易公司了嗎?!
彆告訴我你一會兒要當著警察的麵殺人滅口!!
*
雲霄飛車開動了。
隻是結束的也很快。
當在隧道裡,一粒奇怪的球體打在萩原的臉上,後者下意識的驚呼一聲的時候,低下頭的兩人恰好錯過了“精彩”的一幕。
當雲霄飛車衝出隧道的一瞬間,前方頓時發出一陣尖叫聲——
真治從萩原的手中接過那枚奇怪的珍珠時,雲霄飛車也停了下來。
……
站在人群之外,真治嘴角抽搐著,看著那邊被蒙上布防止在地麵上的死者,想起剛剛看到那具無頭屍體的畫麵,臉色有些怪異。
唉,凶手怎麼想著梟首,明明炸彈才更方便快捷吧!
看著那邊的萩原和趕來的目暮警官交涉,真治腳步輕移,三兩步移出了人群中央。
他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完成琴酒交給自己的交易。
就當他看準在場的人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剛剛轉身,一道風從自己身後掠過,隨後“啪”的一聲握住了他的手臂!
真治下意識回頭,看到那隻握著自己白襯衫上的“血手”時,疑惑的表情瞬間變成了死魚眼,嘴角抽搐著。
“目暮警官!這個人很有可能有犯罪的嫌疑,不能讓同一輛車上的人離開!”
抓住真治並大喊出聲的人,正是在車上被死者岸田先生的血波及到的受害者之一——工藤新一。
他的這一聲大喊,成功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真治的身上。
那邊的目暮警官抬頭看過來,驚訝的“哦!”了一聲。
真治:“……”
麵對著所有人的視線,真治的臉色不好看。
這種神情似乎讓工藤更加篤定了剛才自己的猜測……更何況,在接近之後,對方身上的那股火藥氣息更重了!!
工藤沒有注意到低頭看向自己的真治目光的終點是自己被握住的手臂,他眼神愈發堅定起來。
沒錯!他絕對不會隻是一個大學生這麼簡……
——“哦!野口警官,你也在啊,真是太巧了!”
……單。
……
啊?
工藤新一的雙眼變成了豆豆眼。
而和一下車就尋找真治身影的工藤不同,一直站在目暮警官和萩原身邊的毛利蘭則是聽完了全程,自然知道真治的真實身份。
正因如此,在聽到剛剛工藤那番控告的話時,她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尷尬了。
此時此刻,看著那邊仍然抓著真治的手石化著的工藤,忍無可忍的毛利蘭雙手握拳,氣洶洶的走到工藤身邊——
“咚!”
……
片刻後,真治笑著對鞠躬道歉的毛利蘭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他嘴角抽動著瞥了一眼自己碩大一個血手印的白襯衫,聽著毛利蘭一口一個“野口警官”的稱呼,也隻能把喉間的吐槽咽回去。
一條手臂搭在了真治的肩頭,這熟悉的動作果然出自萩原。
他笑著靠在真治的身上:“不用太在意了,野口警官想必早就習慣了這種對待了,對吧?前輩?”
“前輩?!”被壓著頭道歉的工藤錯愕的抬起頭來。
他的目光在一臉無辜的真治和笑的不懷好意的萩原身上逡巡著。
工藤無往不利的看人推理方式在真治這邊今天接連遇到了兩個滑鐵盧。
——不管怎麼說,這個打扮的簡單的家夥看上去都比那個花枝招展的男人看上去要年輕吧!!
“誒?花枝招展?”這次輪到萩原呆滯了,反手指向自己,笑容也消失了。
“什、我說出來……唔痛啊小蘭!”
“笨蛋新一!——抱歉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
這邊的鬨劇結束了,真治逃跑的計劃也失敗了。
他隻能幾步來到人群中央,配合目暮警官和其他的警察一起解決這場案件。
捂著頭頂大包的工藤“嘶”了一聲,有些不甘心的他還是幾步來到了真治的身邊,滿臉想不通的看著他:
“你明明是警察,可身上怎麼會有那麼重的火藥味?隻是槍械的話不會達到這種程度的吧?”
麵對工藤不死心的視線,真治“啊”了一聲,一邊遙遙的看向那邊參與著問話的萩原,一邊心不在焉的回複著執著的工藤:
“因為我是拆彈警察。”
工藤:“!”
“……居然是這樣……!”
這次工藤的心結終於被解開了,他恍然大悟。
——然後,他就看到苦於思考自己事情的真治隨手摘下了無框眼鏡,左顧右盼的四處打量著。
工藤:“!”
看著瞬間成熟起來的人,工藤大驚失色!
喂喂,居然有人戴上眼鏡就看起來小十幾歲?!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事存在嗎?!
阿笠博士:很快你就知道了。
“……話說回來,從最開始你就在東張西望,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嗎?”看著真治,工藤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
“的確。”真治的鼻子輕輕聳了聳,“我聞到了。”
“聞到了什麼?”工藤疑惑隨著他的視線張望著。
真治咽了咽口水。
“我聞到了食……咳。”
“炸彈的氣息。”
“什麼?!在哪裡?!”工藤錯愕的瞪大了眼睛,第一時間想到的卻不是真治怎麼做到的,而是炸彈的位置。
“……”真治沉默不語,在工藤焦急的注視下繼續觀察著周圍。
他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告訴這小子。
如果這個高中生偵探太莽撞,讓隱藏在人群中的炸彈犯情急之下,直接現場引爆了就不好了。
“位置很難辦嗎?”工藤卻會錯了意,他露出了一副了然的姿態,篤定道,“是在案件發生的那場隧道裡,對不對?!”
真治訝異的看著他。
還真是。
工藤深吸一口氣:“既然隧道裡有炸彈,就要立刻告訴那邊即將去檢查案發現場的警察不要過去了!”
“不,不需要。”
即將轉身快速跑過去的工藤被一隻手攔住了。
他疑惑的看向真治,卻看到了他正定定的看著隧道方向的側臉。
“很快就能解決。”
正好,我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