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認識諾貝爾(1 / 1)

可以看得出,萩原研二的酒的確是清醒了。

至少現在他重振旗鼓,全然沒有了那晚在居酒屋破天荒的被堵的啞口無言的樣子了。

二人走在前往特洛比樂園的路上,身穿白襯衫黑褲子的真治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卷毛,他又戴上了那副讓鬆田嫌棄不已的黑框眼鏡,此時甚至還背著一個可能會用來裝巨款的黑色書包。

如今站在高大俊朗的萩原研二身邊,真治更像一個學生了。

“哈哈,沒想到真治你的酒量那麼好啊。而且真是不敢相信,居然我們前腳剛走,後腳就出現了炸彈。”

萩原也沒有穿警服,隻是他走在真治的身邊,顯然無論是長相還是風格都要比真治成熟許多。

一路上,真治看到了好幾個頻頻回頭看向身邊萩原的人。

他眨眨眼,多次側頭不無好奇的看向萩原,直把他看的額頭流下疑惑的冷汗。

——這家夥難道是什麼帥哥嗎?

從來隻知道炸彈零件美不美的真治無所知的搖搖頭,嘴上還是回答著他的話:“還好吧,是你的酒量太差了。”

萩原:……

萩原研二的笑一僵。

呃哈哈…果然無論喝沒喝酒,真治的話總是讓人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呢……

這還沒完,完全沒意識到萩原笑容僵住的真治還單手拉了拉肩膀上的書包,推了一下黑框眼鏡,煞有其事的說著:

“而且就算炸彈犯在你們沒走的時候就露麵了,以你的狀態當時也幫不上忙了,還不要說鬆田要抽精力照顧你。”

【哢嚓!】

“嗯?什麼動靜?”多走出去兩步的真治忽然聽到了什麼被穿透碎裂的聲音,一轉頭,看見的就是莫名踉蹌了一下、捂著自己心口窩的萩原,疑惑的單眉挑起:

“萩原,你……”酒還沒醒?

——“我沒事了!”

預感對方還要說什麼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一箭穿心的萩原忙不迭的直起身來,擺手趕上了真治的步伐。

雖然萩原展開話題的方式失敗了,可兩人還算是和平的抵達了特洛比樂園。

“說起來,真治你原本是打算一個人來遊樂園玩嗎?”萩原和真治越過歡聲笑語的人群,他雙手放在頭後,有些意外的側頭看向他,開口問道:

“畢竟從外表上看來,真治你不像是在休息其間會出來散心的人哦。”

……難道我就該在公寓裡蹲著長蘑菇嗎?

真治死魚眼應了一聲,雖然他本來也隻是打算去組織,看能不能纏著琴酒混到幾顆炸彈就是了。

這次任務本來他也是不打算帶著萩原來的,誰知道對方一直嚷嚷著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結果見了麵又在東扯西扯。

似乎感應到了真治的眼神攻擊,萩原乾笑了兩聲,極其沒有技術含量的轉移著話題:“誒,真治你看,那邊有好多項目哦,你有什麼感興趣的嗎?我們快去排隊吧!”

萩原原本是打著告訴真治關於藤原居酒屋那個炸彈犯的事情才來的。

可當他聽到真治隨意的說出了“特洛比樂園”這個地點的時候,不知為何,原本呼之欲出的案件細則被他咽了回去。

……說起來也是,自從真治正式上任開始,大大小小的案件就都是他處理的。

真治就像擁有炸彈犯雷達一樣,總是有層出不窮的炸彈會在他管理的領域、或者專門挑選在他值班的日程中出現。

一次兩次還好,如今越來越多,加之上一次那個炸彈犯被真治毀掉了計劃後破防留下的紙條,在本就心存疑慮的萩原眼中,無疑是加深了他的猜想:

【有專門的一夥炸彈犯,正在針對野口真治。】

甚至於對方留下的那張接近挑釁的紙條,也提及了真治曾經的傷……這讓萩原不能不懷疑,這夥看起來蓄謀已久的人,會不會和曾經在Y國暗害真治的那個炸彈犯有所關聯。

畢竟憑借真治這種無人能匹敵的能力,都能讓他受到突如其來的攻擊,落下了如今這樣嚴重的病根……

萩原研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萩原、萩原?”

“萩原研二!!”

“是!”

上一秒還神遊天外的萩原聽到這熟悉的喊聲,下意識的挺起胸膛大喊了一聲,一轉頭,看見的卻是雙手放在腰間,無奈的前傾看向自己的野口真治:

“我說你啊,今天表現怎麼這麼奇怪?”

說到這裡,他又順著萩原剛剛出神的眼神看向了視線的終點,有幾分遲疑的說著:

“你很想玩雲霄飛車?”

剛想笑著解釋的萩原聞言靈光一閃,耳邊傳來雲霄飛車方向客人的尖叫聲,又看著眼前看上去好似武力值很低的真治,緩慢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我,是我們!”萩原的臉上掛上了一抹笑容,在真治表情變得嫌棄的同時,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生拉硬拽的走向那邊雲霄飛車的隊列。

“哈啊?我才不玩這種東西啊!”

“萩原!停下啊!”

……

——“喂喂喂,快停下!”

——“說到福爾摩斯,就不得不說他和華生的第一次見麵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隻是和他握了手,就知道了他軍醫的身份哦!”

就這樣,來到了雲霄飛車的長廊位置,真治反抗的聲音和隊列前方一位少年頗感興趣的講述聲重合了。

看著自己進了隊列,也不好意思繼續大喊大叫的真治隻能嘖了一聲,斜睨了一眼身前計劃通的萩原,無奈的將自己的書包遞給了那邊微笑著的工作人員,歎息了一聲。

我倒是無所謂了……畢竟是公費遊玩來著。

就是要讓那邊等待交易、或者說等著去投胎的董事長先生稍微等一會兒了。

萩原迎著真治的瞪視笑了笑。

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

真治和他們這些從警校畢業後就一直在執勤的警察不一樣,兩年的治療生活不但讓他渾渾噩噩的出走,脫離了警察們的幫助後變得孤苦無依、連付房租的錢都沒有了,還讓他原本可能良好的身體素質都大大降低。

身為社交天才的萩原沒有任何猶豫,他以一種自來熟到可怕的形式,在真治瞪圓了眼睛的注視下,居然直接和前麵的男高中生聊了起來:

“哦~福爾摩斯嗎!說起Y國的話,我身邊的這位朋友從小就是在Y國長大的哦!”

萩原忽然的搭話,讓他身前原本對於工藤新一喋喋不休的講述有些無奈的少女訝然的側目。

好自來熟,還是說已經經過了那位Y國的朋友的同意……

真治:“什麼啊!怎麼自顧自的就介紹起我來了啊!”

毛利蘭額頭滑下一抹冷汗,尷尬的笑了笑,看著萩原身後氣的跳腳的年輕男人。

原、原來同伴是正常人來著……

“哦!那還真是挺巧的呢。不過嘛,雖然都是來自Y國,不過我相信,福爾摩斯先生的粉絲應該不管哪國人都存在!”被搭話了的少年原本還有些疑惑,在聽到萩原的話後,提到福爾摩斯,也立刻變得熟絡起來。

在他轉頭看向真治的同時,原本隻是對壞心眼的萩原怒目而視的真治有些僵硬。

真治:……

感受到對方期待自己說些什麼的視線,他隻能僵直的轉過了頭來。

福、福什麼?

……福爾馬林?

不不不!

難道是……福布斯?!

真治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腦海中快速的頭腦風暴起來。

關於外國的名人,我隻知道研究炸藥的諾貝爾啊!!

對麵的男高中生靜靜地看了真治的眼睛兩秒,忽然平靜的開口:“喔,這位好像完全不了解的樣子呢。”

說到這裡,他的眼角忽然緩緩抽動了一下,匪夷所思的靠近了真治,仔細的端詳起來,似乎不敢相信。

真治也沒有後退,隻是站在原地微微低頭,任由高中生百思不得其解的觀察:

“不可能啊……這世上居然還有不知道福爾摩斯的人?”

“我寧願你是因為不知道我們是在聊誰!”直起腰來的男高中生篤定的說著,“畢竟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不知道福爾摩斯先生的人!”

真治心頭一跳。

壞了,這是什麼必須知道的人物嗎?

難道我沒讀過書的事情要暴露了嗎?!

就在真治頭腦風暴,拚命想出一個合適的說辭的時候:

——“新一!你太無禮啦!”

忽然響起的少女的聲音像是救命稻草,在不容置疑的拉開了男高中生的同時,也讓神經緊繃的真治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在真治的眼中已經變成了天使,那邊的毛利蘭雙手叉腰,不滿的看著對麵的同伴:

“不是整個世界都要了解你那些偵探話題的!不許對這兩位先生無禮了!”

後者顯然還想辯駁什麼,不過被少女的一個瞪視憋了回去。

教訓完同伴,毛利蘭有些尷尬的轉頭看向從外表看來十分無辜的真治,摸了摸後腦,誠懇的道著歉:

“抱歉啊,新一他不是故意的。”她回頭看了看忽然又和前麵的一行人聊起福爾摩斯的厲害之處的新一,無奈的轉過頭來,耐心解釋著:

“他隻是對福爾摩斯太崇拜了。”

萩原也笑著替他們說話:“很正常,看來你的那位同學真的很崇拜福爾摩斯啊。”

“說起來,我倒是覺得他有些眼熟了。”萩原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著那邊僅僅靠握手,就看出前麵女生職業的男高中生,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說起福爾摩斯,加上這張臉,我好像有些印象。”

好像之前在目暮警官那裡聽說過來著……?

“啊!我想起來了。——‘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工藤新一,就是你的這位同伴吧!”萩原忽然靈光一閃,左拳砸進右掌裡,恍然大悟的說道。

“嗯?”聽到自己的名字,男高中生、也就是工藤新一微微側目,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來:

“沒錯,那就是我。”

“不過我是絕對比不上福爾摩斯的智慧的,福爾摩斯先生在推理方麵無人能敵!”

他三句話不離福爾摩斯。

萩原感慨的看著他:“看來你真的很崇拜他啊……”

“那是當然!”工藤新一在毛利蘭無奈的笑容下猛地上前一步,抬起了手——

——然後猛地握住了站在一邊摸魚隱身的真治的手!

真治:!!

“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很神奇吧。福爾摩斯隻需要握手,就可以推測出……”

原本興致盎然的工藤的表情一點點沉寂下來。

真治:……怎麼了?

握著真治的手,工藤新一的臉上此時帶著疑惑、遲疑、思索。

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驚疑的一抬頭,再次對上了真治的眼睛。

——那雙在黑框眼鏡下,平靜無害的黑眸。

看著那張在平常打扮下、看不出任何破綻的臉,即使因為停頓的時間過長,被一邊尷尬的看不下去的毛利蘭強行拆開,工藤新一依舊遲疑的凝望著真治的身影。

耳邊的聲音消失了,他盯著真治那露出平靜神情的臉,被忍無可忍的毛利蘭拉著倒退著那邊雲霄飛車的座位上,臉上還呆呆的看著他。

……

直到安全帶被係好,有幾分恍惚的工藤新一才猛然間從那種思索的狀態脫身。

不好!!

他大驚失色的抬起頭,滿臉寫著急迫的神情,下了決斷的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卻隻看到了漆黑的一片,完全看不清身後一眾顧客的臉。

自然也沒看到剛剛和他們一起排隊的兩人的所在位置。

但是……

工藤新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雖然很陌生,也很意外,讓他思考的時間長了一點,可那種被磨出來的老繭的位置……搭配上他學生的外表,絕對不可能是什麼體力活的結果……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身上在湊近後,能嗅到一種無比濃烈的火藥氣息!

——綜合種種元素進行推理,那分明是一個擅長製作炸彈、或者經常手握槍械等堅硬零件的人才會有的摩擦痕跡!!

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真治: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大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