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野口真治正式上崗黑衣組織的第一天當晚,他就被警察叫去局裡喝茶了。
喝茶的原因是房東先生過世了,而且好巧不巧的,就是在租給野口的房門前被人殺害了。
坐在審訊桌後的警官欲言又止的看著對麵一臉無辜的野口。
而且,他們居然隻是露麵而已,就獲得了一個額外收獲的情報。
——你這混蛋,居然拒交房租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啊!!
什麼有人告訴你已經不用交房租了,這謊話聽起來未免也太假了吧!!
警察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後推門而入的同伴,盯著對方抱著的文件夾,出聲詢問道:
“怎麼樣,查出身份信息了嗎?”
“嗯……有點奇怪,剛開始無論怎麼查電腦都沒反應,就在剛剛才勉強連接上網絡,不過還是查到了。”女警察抱著文件夾,多看了一眼野口真治,欲言又止的說道。
安靜聽著的真治目光閃爍。
剛剛下車前,伏特加有說過會上報給上麵,看來這是上麵的行動開始了。
就在真治放心的看向兩人時,原本在交流著的兩位警官卻是沉默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十分僵硬。
坐在椅子上的警察不敢置信的盯著文件上的信息,緩緩的抬起頭,用一種無法言語的眼神盯著野口真治。
真治:?
他茫然又緩慢的眨了眨眼,想到可能是組織給自己的身份很正向,和自己方才的行為不符。他輕咳一聲,露出了一個燦爛陽光的笑容。
“咕……”
笑容瞬間萎靡。
雖、雖然剛剛吃了伏特加給的炸彈,但是修好炸彈展示才能得時候又用上了一點。
那點炸彈的量根本不夠填飽肚子的,塞牙縫都勉強。
這邊的真治盯著自己的肚子看,對麵的兩人卻是眼神微變,由最開始的審視瞬間變成了同情。
拿著文件的女警察走過來,語氣在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情況下溫柔了幾分:
“你好,需要吃點兒東西嗎?”
真治對於她轉變的態度疑惑的抬頭,卻還是誠實的搖頭:
“不用。”除非你要給我吃的是炸彈。
警察被真治拒絕,臉上的表情更有些掙紮,她退後一步,身後坐在桌後的警察輕咳一聲:
“咳。”
“你應該早向我們說明你的身份的。”
兩人一臉無奈的看向他:
“野口警官。”
……
靜。
“我知道你可能因為精神上的一些…嗯,疾病有時會控製不了自己,但我希望你既然已經被調度到米花町來了,就請相信我們這些同僚。”警察一臉正義的看著他。
不、不是……
警察“砰”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無比堅定開口:
“我們是絕對不會放任任何一個同伴不管的!”
——這都是啥跟啥啊?!!
真治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像是跑錯了片場一樣的兩個一臉正義的警察。
伏特加!!
你一個黑衣組織的人,居然給我安了一個警官的身份?!到底是何居心啊?!
雖然內心怒罵著,可麵上真治還是有些手足無措,臉上掛著的友善樂觀笑容現在也有些發僵。
可這樣的表情在兩個警官麵前,就是被說破心事後的不自在。
女警察笑笑,善解人意道:“放心吧野口警官,您作為出色的拆彈警察,就算因為事故留下了後遺症,依舊是我們重要的同伴。”
“……謝謝?”
“不客氣!”女警官振奮的應聲,開心於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
真治苦惱的看著兩人,雖說它在做炸彈時第一了解的是罪犯,排名第二的是警察,但是他真的對這個正經的職業感到束手束腳啊。
伏特加!你怎麼回事?!
……
……算了,警官也好,起碼有機會接觸到明麵上的炸彈,以“正義”的名義。
畢竟他最開始就是覺得自己沒機會當警察才想著走捷徑混進罪犯中的。
這算什麼,無心插柳柳成蔭?
好吧,那我就暫時拋棄黑衣組織吧。
——除非他們願意繼續讓我拆炸彈玩兒。
畢竟都是拆炸彈…在哪兒拆不是拆呢。
*
“大哥……真的要讓白蘭地那樣的家夥去臥底嗎?”
站在車邊,伏特加欲言又止的看向身邊吸著香煙的琴酒說道。
畢竟彆人的身份都是偽裝的,可白蘭地那家夥是真腦子有病啊!這樣的家夥真的能勝任這樣艱巨的任務嗎?!
“……這是BOSS的命令。”
低沉的聲音吐出這句話,伏特加瞬間熄下了所有的心思。
這樣啊,那沒事了。
既然是boss的決定,想來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吧。
*
雖說野口真治的身份被證明了,可房東的凶殺案還是存在的,因此作為嫌疑人的真治在真相被調查清楚之前,還是無法離開這裡的。
他躺在身後的單人床上,盯著眼前的天花板歎息一聲。
他沒有申請向自己的“同事們”拿回自己的手機問個清楚,畢竟就算是他,在剛剛上任茫然無措的情況下,也不敢在一眾警察熾熱的注視下和罪犯集團的人發郵件。
隻是看著那邊雖然被自己拒絕,依舊熱心腸的將盒飯送到看守所裡的警察,真治無奈的從床上坐起來:“我真的不餓。”
這根本不是我真正要吃的食物啊!
警察眨了眨眼,了然的露出一抹笑容,她拉開椅子坐在了真治的對麵:“好吧。那我們先隨便聊聊吧,野口警官。”
她不經意的將桌上的飯菜向真治的方向推了推,順便看了一眼他剛剛被臨走前警官披上的警服外套。
“嗯。”真治雖然對於聊天一事並不熱衷,但既然是給安排的身份,他也隻能乖乖點頭。
警察單手托腮,看向真治的眼神像在看照顧不好自己的小朋友一樣:
“我看資料上說,你從小就在國外生活?從小就因為家庭的緣故對拆機械組件十分感興趣,最後也是為了遵從爸爸的遺誌才選擇成為一名拆彈警察的?”
土生土長·非要說的話有進口零件·真治茫然的點了點頭。
看著真治單純的笑臉,女警察的表情愈發同情起來:“野口警官真的很優秀呢,精彩的履曆也十分讓人敬佩,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場意外,你也不會……”
說完這句話的她像是猛然間回神一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的她下意識抬頭觀察野口真治的反應。
……呼,還好還好,沒有什麼過激的表情。
她話鋒一轉,忽然變成了鼓勵的笑容:“可既然野口警官你已經經過了三年的治療,現在又通過了資格測試,主動要求重新投入事業中,想來完全好起來也不過是時間的事!”
真治眨了眨眼,決定先轉移話題。
畢竟他沒病。
“關於房東先生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女警察表情一變,她單手拄著太陽穴,此時確認了野口真治的身份後也沒有了最開始的避諱:“野口警官有所不知,在你休息的這段時間裡,案件已經有了進展。”
“從受害者的手機記錄中,我們發現,在和你的通話結束後,他沒有直接去你的房前,而是又撥打了一個號碼。”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的不配合……這次房東將通話錄了音。”
真治聞言一噎。
女警察卻是沒注意到真治的表情變化,隻是有些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
“……是另一個逾期未交房租的房客,或許是因為接連碰壁的原因,這次受害者房東的態度十分不佳,開頭語直接開口威脅,而且似乎還牽扯到了極道勢力……總之,或許正因如此,那位生活和感情都陷入了困境的房客才會一時糊塗痛下殺手吧。”
“關於犯人,負責出去抓捕的伊達警官已經帶人抓回來了,現在正在審判中,野口警官你不用多擔心了。”
說完話,她有些無語的站起身來:“倒是你,一直就在米花町卻不來警局述職,害的我們都不知道有你這個警官在。”
“上麵還因為你失聯了找了好久!”
“野口警官,既然已經好起來了,就要好好擔負起自己的責任哦。”
真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怪異的點了點頭。
——真是的!伏特加,好好擔負起自己的責任啊!!
*
“哈?我們組織有這麼高的權力?!”
站在落地鏡前,肩膀上夾著電話的真治驚疑的問道,手不靈活的正著襯衫的扣子,那邊不舒服的西裝早就被他丟在一邊懶得再拿起來了。
電話那頭的伏特加聽著那頭窸窸窣窣的聲音,無可奈何道:
“你拿黑衣組織當什麼了!還有、不要那麼大聲的說我們的事啊笨……”
“伏特加,說正事。”冷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原本還在吐槽著的伏特加氣焰瞬間一弱:
“是,大哥。”
“總之就是這樣,白蘭地,這是組織給你偽裝的身份,完全套用了一個Y國的臥底的身份,因此才會如此萬無一失,你絕對不能讓BOSS失望!”
伏特加故作正經的聲音讓真治總是忍不住想起對方那張墨鏡大臉,他欲言又止:
“套用了組織臥底的身份?”
“沒錯!”
“我套用臥底的身份繼續當臥底?”
“對啊!”
“那……我現在到底是接替警局臥底到組織的臥底成為臥底,還是接替組織臥底警局中的臥底的身份繼續臥底在警局?”
伏特加:“……”
“你、我…呃,總、總而言之!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讓米花町警視廳承認你的身份!”
cpu險些爆炸的伏特加索性直接放棄了思考,破罐子破摔道。
隻是他話說到一半,忽然被身邊不耐煩的男人一把搶過了手機。
在琴酒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真治仿佛感覺手機的溫度都降低了。
“廢話太多了。隻需要破壞炸彈,你應該很擅長吧。”
當然,如果他做不到的話,按BOSS的話來說,就是要用組織的人安裝幾個炸彈來做高他的身份。
不過這話琴酒目前不想先告訴真治。
因為電話那頭的人情緒已經十分期待了:
“當然!”
電話掛斷後,伏特加忿忿的看著手機,似乎將手機當成了那個不過幾個小時就和自己平級、甚至得到了BOSS另眼相看的精神病。
白蘭地那家夥當然擅長這個!
他最喜歡“玩兒”炸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