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桓對話耽誤了一會兒，成竹看了下時間，小跑著去了另一棟樓，沒想到還是晚了些。
看到她過來，韓雙把手裡的教具分給她一部分，“今天東西多，快幫我發點，下課咱倆再說。”
免費苦力·成竹無奈點了點頭，把門票塞給韓雙，抱起教具一排排分發了起來。
“謝謝助教老師。”
一道玉珠般清脆的道謝聲傳來，讓埋頭發教具的成竹不自覺看了過去，這一看心裡又悄悄激蕩了半分。
這人一頭墨色柔順及腰長發，僅用一根綠色發帶取了耳後兩縷紮在腦後，一雙細長柳葉眼，帶了些藕色的眼尾微微上挑。
一條狀似choker的黑色綢緞頸環纏繞在脖頸處，更顯得他皮膚白皙，此刻他正溫柔地對著成竹淺笑。
這是一個美得和大家不在一個次元的男性omega。
成竹禁不住在心中叩問蒼天，主城區三步一個帥哥，五步一個美男，她以往在貧民區過的都是什麼清湯寡水的日子？！
“不客氣，叫我成竹就行，我不是你們班的助教老師。”
“謝謝成老師。”
因為正盯著他看，成竹又不免注意到他開口說話時藏在嘴裡的小虎牙。
怎麼又美又可愛的？！但怕耽誤其他同學收教具，她趕忙斂了心神越過他去發彆人的。
上課後她和韓雙坐在最後一排聽講，眼神卻不自覺總往虎牙omega那裡瞟，突然手機一震。
【雙星：昨天江教授問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向來有話直說，這次卻為你破例，你最好泡到那個警察了。】
【小石頭：謝謝～但下次可以直說，男歡女愛而已，沒什麼好避諱的。那警察心牆太厚，我還在努力砸牆中( ?? ?)】
【雙星：……好吧，聽課了。】
韓雙放下手機聽課，成竹卻滑到了聯係人頁麵，停在葉瑛的名字上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發什麼信息。
這件事還急不來。
話雖如此，成竹還是打開了年輕人常用的社交媒體——大眼博客，搜索到葉瑛的賬號關注了他。
他關注了一些機車和格鬥博主，主頁最近一條是下班吃燒烤的博文，評論區有個已注銷的賬號留言。
【瑛子你的胃是假的吧？明天必須把你喝趴下！】
葉瑛回複了一個OK的表情符號，成竹仔細一看，已經是兩年前的博文。
她往下翻了翻，這個已注銷賬號基本每條都會給他點讚評論，葉瑛也每條都有簡短回複。
也許這就是他那個死去的朋友吧。
即使已經從世界上消失，他還在網絡世界保存著這個人生存過的痕跡，想必兩個人感情極為要好，所以失去的時候也就更加難以承受。
退出葉瑛的賬號主頁，成竹隨手點了刷新，卻看到江桓幾分鐘前轉發了最新植物學研究報告，配文是一個咖啡的表情符號。
江桓的賬號是幾周前她主動關注的，他也很快回關了自己，他的動態大多都是行業資料，有時發一些書籍電影分享，看到有同樣感觸的內容她會點個讚，但從來沒給他評論過，江桓對她也是一樣。
她沒關注江淮，因為目前對他沒什麼興趣。
給江桓最新的博文點了個讚，成竹就合上了手機專心聽課，畢竟多學點東西沒有壞處。
——
葉瑛站在路口抽煙，他剛把在街頭鬥毆的小混混送進局裡，卻突然聽到手機響了一道短促的提示音。
【舟舟的小石頭關注了您，快進入軟件回關吧！】
狀態欄顯示了這樣一條信息，葉瑛彈了下煙灰，這是誰？
點開這個人的主頁，儘是一些“禿頭碼字中”、“我還能寫五百年”的自我調侃和日常生活記錄。
葉瑛低垂著眼手指不停滑動，在看到一張照片時停了下來。
一張少女和女性長輩的合影，少女鼻頭被抹了一塊奶油，兩個人笑著摟在一起，配文是一個生日蛋糕表情符號。
是她。
腦海中浮現出成竹的臉，葉瑛直接退出了軟件，抬腳幾步就坐回了車裡。
這樣幸福的人，還是離自己遠點吧。
——
下課鈴聲響後，學生們一窩蜂走出了教室，成竹和韓雙開始收回桌子上的教具，卻發現那個美麗omega也加入了進來。
“我留下幫忙吧。”
“小柳，你不愧是當班長的。”
“哪裡，我去收後排的吧。”
聽了韓雙的誇獎，小柳低頭淺笑，邁著輕盈的步伐往後排走去。
成竹站在路中間，課桌間縫隙窄，兩人同步側了些身子，距離挨得有些近，和她正麵相對的小柳臉頰微紅，快速經過了她。
這個過程不過幾秒，但成竹還是聞到了一股木質馥奇調，混雜了香草和柑橘的味道，有些甜，但並不膩。
甩了甩頭，成竹繼續回收教具，三人一起，很快就完成了任務，小柳輕輕點了下頭，和二人道彆後就走出了教室。
“柳班長全名是什麼？婚配否？單身否？”
人一走，成竹就向韓雙展開了劈裡啪啦的疑問句攻勢。
“你乾嘛？想泡他？你不是在追那個警察嗎？”
韓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同樣回以劈裡啪啦的疑問句攻勢。
“誰規定隻能追一個了？雞蛋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你彆想了，這個你惹不起。”
韓雙淡淡地掃了成竹一眼，雙手沒停下整理教具。
“沒關係，我得不到的美麗人類可以寫進小說裡。”
“他叫柳絮兒，來自四大貴族之一，但他有婚約了，未婚夫是你們家死對頭萊金娛樂的二公子。”
“我去，家仇愛恨、情仇糾葛，更好吃了。”
“你胃口真大啊……萊金可不止一條產業，你得想想自己有沒有命吃。”
“沒關係，殺不死我的終將成為我的小說素材。”
韓雙白了成竹一眼，暗歎自己真是交友不慎，又突然想到什麼。
“我有個問題，你寫我了嗎？”那好像儘是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看著韓雙誠懇提問的表情，成竹雙手反撐在課桌上，心情大好地逗了逗她。
“有人說過你戴眼鏡的樣子很性感嗎？”
韓雙整理教具的手一頓，推了下眼鏡，神色古怪地從兜裡掏出一把小鏡子看了又看，隨即頻頻點頭。
“你不會在泡我吧？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我的真心隻能獻給身嬌體軟的omega，咱倆撞號了。”
正在疑惑這人怎麼隨身攜帶鏡子，又聽到她這個可愛又認真的回答，成竹捂著自己的肚子樂得不行。
“可惜啊可惜，那我隻能在小說裡和你做恨到昏天黑地了。”
“請把我寫得勇猛一些。”
“那麼以後你的備注就是大猛雙了。”
韓雙收起鏡子，點了點頭，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新稱號，繼續最後的收尾工作。
教室外
聽到這裡，柳絮兒挺直方才靠在門上的背，眼神陰冷，嘴角略帶譏諷地離開了走廊。
江家的事炒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這個養女的真實身份，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一個屈服於動物本能的底層beta罷了。
但既然她對自己有興趣，說不定這個人可以為他所用。
他被柳家規訓控製了21年，婚事也不能自己做主，他見過那個二公子，一個齷齪的下作alpha，簡直惡心至極，他才不想和這種人一起度過下半生。
但這段婚約已經板上釘釘，他並沒有太多回旋的餘地，他哭過、鬨過，都沒有用，柳家從不鬆口。
那些曾經討好他的人，嘴裡說的永遠比做的好聽，知道他訂婚後再也不敢接近他，都是一群可笑的懦夫。
不過現在有人送上門來了，或許他可以利用一下萊金死對頭的女兒，讓這兩個人爭鬥起來，說不定就能達成他的目的了。
雖然這個成竹對他也是見色起意，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但她隻是個beta，無法標記任何人，相處起來還不至於令他反胃。
有人路過，柳絮兒又換上了一張溫順柔弱的麵具，衝著相識的人輕聲問好。
他理了下耳邊的碎發，餘光瞟見剛從教學樓出來的韓雙二人，眼底溫度冷了兩分。
成竹，被我盯上，是你自己活該。
——
教授辦公室
和韓雙吃過午飯後成竹敲開了辦公室的門，江桓說過要給她答疑，她沒忘記。
頭三聲沒人應，她又敲了三聲，才聽見江桓略帶鼻音的聲音響起。
“進來吧。”
原來他在午休。
江桓坐在辦公椅上，眼神還帶著些朦朧的睡意，額前的碎發也亂了幾分，戴起放在桌子上的眼鏡，微微抬頭看向成竹。
“坐，要問哪些問題？”
他整個人還有些大夢初醒的倦意，和平日裡穿戴整齊時的氣質大為不同，似乎更有人情味兒了。
“對不起吵醒你了，我翻一下課本，你先清醒一下吧。”
成竹坐下後攤開了從他那裡複印的教案，暗歎自己真是永遠擺脫不了窮人的摳搜性格，找到今天所講的頁數，圈畫出還不理解的地方。
江桓留意到她手裡的複印件，突然皺起了眉。
他的助教，居然沒有一冊像樣的課本。
他這個老師做得未免太不稱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