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你的信息素很好聞(1 / 1)

成竹來之前就看過江家兄弟的照片,但影像是一回事,見到真人又是另一回事,麵前的這對兄弟著實讓人很難移開眼。

同樣遺傳至母親的丹鳳眼,不過哥哥江桓瞳色偏茶,比江淮要淺一些,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半框眼鏡,眼神淡漠,向二人輕點了下頭就走開了。

後方的江淮左耳戴了隻黑色耳釘,路過時斜了下眼尾,表情可算不上友好。

成竹有一米七,兄弟倆經過的時候能推測出身高在187-189之間,基因倒是挺好。

不論江桓對二人看法如何,至少明麵上給了些麵子,江淮就不一樣了,那宛如看垃圾一樣的厭惡就差寫在臉上了。

成竹挑了下眉看向華舟,“這你能忍?”

華舟點頭,掏出手機給她看了眼銀行卡餘額,隨即轉給她一半。

成竹做夢都沒見過那麼多零,頓時感到神清氣爽,“小孩子嘛,有點脾氣可以理解。”誰會跟錢過不去?

用餐時,江景書坐在主座,兄弟倆坐在成竹二人對麵,“以後華舟阿姨和成竹就和我們住在一起了,你們兩個多照顧她們。”

“華舟阿姨,成竹妹妹。”

江桓嘴角微微勾出一絲弧度,卻又讓人看不出情緒,聲音醇厚低沉,好像廟裡撞出的鐘聲。

“江桓哥哥。”成竹狀似溫順地回應,人家給麵子,她也得拿出點誠意來不是。

對麵傳出一聲輕嗬,不必想就知道是來源於誰,“這是什麼樣子?快叫姐姐。”江景書皺眉輕斥了一下。

“媽就生了兩個,我可沒有什麼姐姐。”江淮說著上下掃了成竹一眼,嘴角譏諷。

這下離得近了,成竹才注意到他發質粗硬,想必性格也是十足的倔。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成竹留意到江景書看了江桓一眼,江桓放下餐具,端起酒杯替弟弟賠罪。

“江淮年紀小不懂事,我替他道歉。”藏在頸部肌膚下的喉結輕輕滾動,就把酒水很快飲罷。

“哥……你這是乾什麼?”見江桓沒理自己,江淮抿著嘴站起來就要離開餐桌。

“坐下。”江桓頭也沒抬,拋出了淡淡的一句,江淮隻能鼓著氣坐了回去,動作粗魯地和盤子裡的食物作鬥爭。

看來江桓管起弟弟來很有一套,成竹想,不過這訓狗一幕又讓她突然有些文思泉湧,在腦子裡開始構思起下本小說。

華舟立馬接下了話頭,讓氣氛不至於一直尷尬下去,一時安靜,還生了一派家和萬事興的假象,不過前提是忽略某人的低氣壓。

成竹瞧著江淮喜怒形於色的樣子有些感慨,仿佛他從來沒被人削過棱角一樣,一直被人保護得很好。

真是討厭,她可從來沒有可以隨意惹怒彆人又不用擔心後果的資本,這臭小子這麼傲,讓她突然想逗弄一下。

江淮喜歡吃水晶蝦餃,那一盤子幾乎都被他消滅了,現在還剩最後一個,在他動筷子之前成竹眼疾手快地用公筷夾起放到了他的碗裡。

“江淮弟弟,你很喜歡吃這個吧,彆生氣了,以後姐姐看見蝦餃都夾給你吃。”

他連句姐姐都不願意叫,更彆說吃她夾過的東西了,但那卻是他愛吃的蝦餃,她倒要看他難不難受!

江淮氣得牙癢癢,他皺起的眉頭都快能夾住蝦餃了,偏偏成竹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讓他更加心煩氣躁。

這種對方看不慣又不能拿她怎麼樣的感覺真是不錯,成竹又美美扒了兩口飯。

江桓一直低頭專注進食,眼神掃了一眼弟弟的碗,什麼話都沒說。

那隻蝦餃最後也沒被吃掉,孤零零地躺在碗底被仆人倒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上午,成竹打開窗戶透氣,卻發現江淮在樓下庭院中射箭。

他穿著一身黑色弓道服,身姿挺拔,手臂搭在弓箭上,肌肉線條流暢,眼神銳利,幾乎要和那支箭融為一體。

似乎感受到異樣的目光,江淮抬頭注意到了樓上的成竹,頓時沒了興致,收了弓箭上樓,卻不想她居然在他回屋的必經之路上等著。

昨晚哥叮囑了他兩嘴,他不情不願地答應不再給她難堪,沒想到她還跑來他眼前晃,真是陰魂不散……

“你擋路了,讓開。”

眼前的少年神色儘是不耐煩,看也不看她一眼,抱著弓箭袋立在那裡,幾滴汗水順著他的胳膊流到了黑色護臂上。

就在這時,成竹聞到了一絲雨水的味道,清新乾淨,她不是正統beta,離得近能聞出彆人的信息素,沒想到江淮的信息素居然是這個味道。

“江淮弟弟,你的信息素是雨水味嗎?還挺好聞的。”

聽了這話,江淮的眉毛又緊緊皺起,這人怎麼回事?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跟你有什麼關係?還有,彆叫我弟弟。”他隻有江桓一個哥哥,沒有什麼姐姐。

“看來你很討厭我呀。”“你知道就好。”

江淮有些煩躁,他不想再跟她耗在這裡了,於是側著身子從旁邊走過。

“沒關係,討厭是培養喜歡的土壤。”背後的話讓江淮暗罵了一句神經,加快腳步逃離了這個瘋子。

看來他被逗了會羞惱而逃,成竹掏出本子記下他的反應,順便擴充自己的角色素材庫。

當晚,江淮在床上反複烙餅,折騰了幾個小時還是坐了起來,“不是,她有病吧?”

甩了甩頭清空思緒,他又躺下蒙住頭醞釀睡意,以後還是離她遠點兒吧。

八月末的某一天,成竹停下碼字的手,站起來按了按脖子,在屋子裡走動了起來。

如今銀行卡裡的錢已經夠她和華舟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但她窮怕了,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所以一直沒有放下寫小說,這筆確定性的收入能帶給她一些安定感。

走了一會兒,又覺得有些枯燥,想起仆人說這裡有家庭影院,準備過去看個電影放鬆一下,但她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人在裡麵了。

江桓坐在第二排中間的座位,見有人開門不自覺望了過去,門縫帶進來的光線影響了屏幕的影像效果,他有些不悅。

“關門進來看。”

成竹沒想到這裡有人,她一開門肯定會讓光照到屏幕上影響觀影體驗,她本想趕緊離開,但江桓卻讓她進去。

他的聲音起伏不大,就像他給彆人的感覺一樣,無悲無喜,看不出情緒,但他身上教師的威嚴太重,言詞中總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成竹也就關上門坐在了他旁邊。

靠得近了,一股典雅的茉莉香飄了過來,是江桓的信息素,成竹一直很喜歡茉莉的味道,當下感到很放鬆,好像要陷進座椅裡。

兩個人安靜地看完了電影,江桓起身和成竹點頭示意後就離開了,他不習慣和人靠得太近,這一個多小時甚是難熬。

他其實不討厭這對母女,但也不喜歡就是了,他對絕大部分人都是一樣的感覺。

江景書是利益至上的人,江桓能猜到近期的新聞和舉動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想管,也不想把注意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隻是多了兩個人一起吃飯罷了,反正除了江淮,這個家裡的任何人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彆,況且馬上就要開學,他們也不會在這裡住多久了。

成竹還沒回自己屋就被華舟拽走了,告訴她準備好九月初去聖斯大學。

“江景書說你們三個相處融洽對輿論好,你的年紀也不適合上學了,就去給江桓當助教吧。”

其實是華舟提議的,成竹一直跟著她,不和年輕人來往,她社交太單調,怕成竹被自己養歪了,江景書不過是權衡過後同意了這個提議,說江桓那邊他去溝通。

“那你呢?”“我還用你擔心嗎?”

確實不用……華舟是個強悍的女人,很少有人能讓她吃虧,但成竹還是有些離不開她。

當初她的人生計劃裡並沒有華舟,她的確救了自己,但這隻能說明她是個好人,沒道理會一直對自己好。

成竹小時候爹出車禍死了,媽媽帶著她艱難維持生計,很快頂不住壓力改嫁了,和繼父生了個弟弟。

弟弟剛出生時成竹很開心,有人陪她玩了,但日後的每一次區彆對待讓她逐漸看清,現在她是這個家裡多餘的人了。

媽媽不愛她嗎?不可能,但媽媽的愛是有限度的,一共隻有十顆豆子,以往都是她的,現在她隻能分到五顆,哪裡惹媽媽不開心了,就連五顆都沒有了。

她很小就學會了讀懂大人的好惡和情緒,學會了偽裝,期望這樣可以分得一些疼愛,但那終究是沒用的,不是她的總歸不是她的。

有人可以愛她一段時間,但要不了多久就會收回去,她隻有自己,她不替自己爭取,就沒人替自己爭取。

那天華舟出現在海邊是去尋死的,成竹能從她的反應中猜到,她以為同樣在海裡的成竹也是一樣。

華舟救了一個女孩,妥帖用心地撫養,把成竹看作了年輕的她,她其實是在救自己。

成竹不能沒有華舟,這是她後來才發現的,這段關係是兩個人的救命稻草,她們抓住了對方,也就抓住了自己。

她們相依為命了四年,不出意外還要在一起一輩子,現在讓她一個人往前走,她真的不太邁得開步。

“可我舍不得你。”

華舟怕的就是這個,她不想把成竹永遠拴在她身邊,孩子大了總要放開手讓她去闖不是?

“又不是沒有手機,而且假期還是可以回來的,我也可以過去看你,聖斯大學是貴族大學,學生和老師們都是社會精英,說不定你會在那碰到喜歡的人,”說著華舟又遲疑了一下,想起成竹寫的小說,補充了一句,“或者人們。”

……最後一句可以不用說的啦!

“那我住哪?”“江家在學校附近有套公寓,剛好是三居室,你和江桓他們住一起。”

什麼?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