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巨大的沉默過後,女鬼忍不住開口問道:“故事講完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該投胎了!”
宋青蓼語氣寡淡地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覺得挺爽的,畢竟壞人都死了不是嗎?”
女鬼突然目露瘋狂之色,狀若癲狂的說道。
“你該投胎了!”
宋青蓼不為所動。
“哈哈哈,一點都不爽,範清佳一生都在受苦,花兒一樣的年紀就死了,死不瞑目,為什麼老天爺要對範清佳這麼不公?該死,全都該死!”
女鬼雙手抱頭,無意識的抓亂,黑發緊緊纏繞在一起,打結,如同她現在的情緒,怎麼也解不開。
“你該投胎了!”
宋青蓼見多了像她這樣的鬼,早已習以為常,一字一頓的說道。
“投胎,投胎,你不會說其他的嗎?”
女鬼猛的抬頭,惡狠狠的盯著宋青蓼,嘴裡發出低吼。
“行了,範清佳,故事聽你講完了,趕緊投胎去!”
宋青蓼冷聲,耐心即將耗儘。
“範清佳?誰是範清佳,我的人生才不會像她那麼慘!”
範清佳咯咯的笑開。
宋青蓼眯著眼,手上摩挲著大棒,已經開始思索第一棒是不是應該直接敲在範清佳的腦門上。
“抱歉,回憶起那段往事,就忍不住發瘋!”
範清佳就像被按了某個開關,瘮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宋青蓼搖搖頭,對範清佳如此之快的清醒感到意外。
“謝謝你聽我講完,我去投胎了!”
範清佳理了理頭發,撫平衣服的褶皺,一臉平和的說道。
一道金光在半空閃過,範清佳的身影隨之消散,唯有一縷微風仿佛在為她送彆。
眼看著排行榜上由二變三,宋青蓼唇角才露出一絲微笑,這趟沒白來。
給宋媛璧發了消息,宋青蓼就讓杜行來接她回家,這具身體還是要睡覺的。
“嘖,今天運氣真不錯!”
剛要踏進彆墅,宋青蓼隨意一瞟,就看見隔壁彆墅有個鬼在飄,送上門來的業績,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睡覺暫停,宋青蓼調轉方向,直接去了隔壁。
“站住!”
宋青蓼剛剛靠近,就被一個穿著黑西裝戴墨鏡的魁梧壯漢攔住了去路,身上煞氣略重。
“我來拜訪一下你家主子,快讓開!”
宋青蓼絲毫不怯,一副淡定十足的模樣。
“抱歉,女士,目前賀爺不方便見客!”
黑衣人一動不動,但態度還是很誠懇。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進去呢?”
宋青蓼的語氣變得有些危險。
“您可以踩著我的屍體進去!”
黑衣人仿佛在進行某種宣誓,整個人挺得倍兒直。
對方有禮貌,又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宋青蓼倒是不好直接硬闖,沉默兩秒,轉身離開,她翻牆總可以吧!
宋青蓼繞著圍牆走了半圈,選了一個樹木茂盛的地方,這樣黑衣人應該看不見了。
左右看了看,沒有黑衣人出沒,宋青蓼唰的一下就翻過了圍牆。
“宋小姐,請跟我來,賀爺同意見你!”
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黑衣人,宋青蓼呆愣了一下,她好像有在背著人進來吧,怎麼這人這麼快就找到自己了?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胡隴嘴角抽搐,現在緩解尷尬的方式都這麼僵硬了嗎?
“監控!”
宋青蓼恍然大悟,暗自嘀咕:“這玩意還挺有意思的!”
跟著黑衣人拐了兩個彎,宋青蓼到了大廳,和她家格局差不多,就是裝飾大不同。
“宋小姐,晚上好!”
賀春生不複上次見麵時的從容淡定,眉宇間多了些愁緒。
“原來是賀先生,我最近準備換換裝修風格,來參考參考你家的,你有事就去忙吧,我隨便看看!”
宋青蓼看著賀春生身後的男鬼,眼裡的迫切都要溢出來了。
她果然沒看錯!
一個身體殘破,滿是血跡的新鬼。
賀春生明顯察覺到宋青蓼對自己的嫌棄,明晃晃的,仿佛在說他在這好礙眼。
“賀某現在確實有要事急需處理,你自便!”
賀春生拿起手邊的一遝紙,朝宋青蓼點了點頭。
“站住!”
看到男鬼要跟著賀春生走,宋青蓼趕緊出聲。
“宋小姐,你還有什麼事?”
賀春生腳步一頓,轉身問道。
“啊,我不是在說你,你快去忙你的!”
宋青蓼連忙擺手,同時給鬼使眼色。
賀春生覺得宋青蓼和傳聞裡的大不相同,不過也沒多糾結,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你看得見我?”
賀函走過來,歪著腦袋說道。
宋青蓼斜了他一眼,在沙發上坐下:“當然,為什麼不去投胎?”
“居然真的有人可以看見鬼,不過我投不投胎關你什麼事?”
賀函一甩頭,臭屁的說道。
“現在還關不關我的事?”
對付這種臭屁的小孩,幾棒子下去,最管用!
“啊,你這個壞女人!”
賀函捂著胸口,憤恨地看著宋青蓼,氣哄哄的喊道。
聞言,宋青蓼一挑眉,指揮著棒子又是一棒。
“啊……我錯了,我全都說,但是你要替我保密!”
賀函怕了。
“好,保密!”
宋青蓼收回大棒。
看吧,一挨打就立正了。
“你發誓!”
賀函立刻順杆往上爬。
“你彆得寸進尺!”
棒子往前飛。
“彆打了,我想起來你是誰了,宋家那個自閉兒,我知道你肯定會保密,我都說!”
賀函趕緊蹲下抱頭,大喊一聲。
讓人痛不欲生的大棒沒有落下,賀函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宋青蓼,大棒還老老實實的待在宋青蓼身邊。
判斷危機解除,賀函才敢站起來。
“說吧!”
“聽說鬼在人間待的久了,可以影響人,我有大仇未報,就跟著他躲過了鬼差。”
“具體說說!”
“我喜歡跑車,有幾個朋友一起玩賽車,可能因為這個,我叔總是強調不讓我開他的車,昨天晚上,我們又組織賽車,當時我叔不讓我出去,逆反上頭,加上我已經覬覦那車好久了,就偷偷開了我叔的車出去兜風。”
“結果刹車失靈,我當場去世。”
“所以,你是替你叔死了。”
宋青蓼總結道。
“也不算,如果我不開那車,我叔肯定能發現問題,他最厲害。”
賀函搖頭,言語間都是對他口裡的叔叔的推崇。
“我可以幫你報仇……”
“對啊,我可以讓你幫我!”
沒等宋青蓼說完,賀函茅塞頓開,一臉驚喜的說道。
“幫你可以,作為交換,你趕緊投胎!”
被打斷,宋青蓼也不生氣,繼續說道。
“可以可以,你幫我給我叔帶句話就行,對了,我叔就是賀春生。”
賀函沒有還價,猛點頭。
“這麼簡單?”
宋青蓼倒是有點意外。
“你跟他說,凶手是我大爺,賀春明,主要是我叔處理比你快。”
這事算是家族內鬥,賀函說著就有點不好意思。
“行吧!”
宋青蓼巴不得少點麻煩,也不會因為賀函的一句話就要跟賀春生爭個高低。
“那邊那個穿黑衣服的,把賀春生叫下來,我有事跟他說。”
宋青蓼招了招手,帶她來這的黑衣人就在大廳角落當隱形人呢。
“宋小姐,您若是問房間設計問題,我可以讓設計師直接聯係你。”
胡隴徑直走過來,冷漠地說道。
現在賀爺還在頭疼侄子的事,宋青蓼不停打擾賀春生,胡隴不禁對宋青蓼有些不滿,甚至暗暗猜測她是不是彆有目的。
“不是這個,我有其他事,你趕緊去喊賀春生!”
宋青蓼皺眉,她耐心不太好。
“胡隴你個呆瓜,傻逼,笨蛋,啊啊啊,氣死我了!”
賀函在一邊乾著急,衝著胡隴大罵。
他看得出來,宋青蓼真的隨時可能走,那他的仇得啥時候才能報啊?
“有事你跟我說,我幫您轉達!”
“彆說,彆說,你隻能告訴我叔一個人!”
賀函連忙擺手,他現在並不信任除了賀春生以外的人,尤其是胡隴是負責賀春生安全,卻沒發現車子被動了手腳。
“宋小姐,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氣氛正有些僵硬,賀春生緩步從樓梯上下來。
“找個沒人的地方說!”
“放心,阿隴是我的人,這間房子安裝了反監控探測器,不會傳出去。”
“你的車被賀春明動了手腳,你侄子替你死了,他讓你幫他報仇。”
“你怎麼知道?”
賀春生看著宋青蓼篤定的模樣,心中大震,他有想過是他那個好大哥,可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不會吧!”
胡隴算是一路跟著賀春生的,對賀家的事也知道的比較全麵,雖然賀大爺跟他家爺爭家產爭得激烈,可還不到要弄死對方的地步。
他寧可相信是敵對公司某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也不信宋青蓼。
“算出來的,信不信由你!”
話已帶到,宋青蓼說完就走。
“你說我叔能信你嗎?”
沒想到宋青蓼這麼猛,大咧咧的就這麼說出來了,賀函有點不放心。
“他是你叔,你不比我更了解?”
宋青蓼反問道。
“誰知道你會這麼直接,算了,我相信我叔肯定會很快將賀春明繩之以法的。”
賀函無語,卻隻能無奈接受,他叔那麼厲害,肯定會去查的。
“對了,你聽誰說鬼在人間待久了可以影響人?”
“你想找他?他叫徐福,是一個中年男鬼,目前就在虎林大道的一家玉器店,叫玉福齋,是他生前開的,現在關門了。”
“他挺苦的,如果可以請你幫幫他。”
賀函立刻猜到了宋青蓼的目的,她想讓鬼投胎。他很感激徐福的,要不是徐福,自己也不能遇見宋青蓼,大仇不知何時能報,現在有機會自然要回報幾分。
“行了,你該投胎了。”
宋青蓼點點頭。
“好,我要去迎接新生嘍!”
賀函歡呼道。
他不排斥投胎轉世,隻希望今生的苦能換來生的甜,唯一對他好的三叔能幸福。
“爺,您不會真信了宋青蓼的話吧?”
看著陷入沉思的賀春生,胡隴不可置信的說道。
“去查查賀春明!”
賀春生沒有回答信還是不信,直接下達了命令。
胡隴還想說什麼,可看著賀春生冷峻的臉,恭敬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