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焦大的淚訴喚醒寶玉(1 / 1)

九月十五日深夜,碧紗櫥裡的林黛玉又連續咳嗽了幾聲。

安無暇聽得這聲音,不禁心想:“這個小祖宗,時不時的和寶玉鬨彆扭,耍情緒。這不,少不得動氣傷肝傷肺,又咳嗽了……哎……”

她剛要起身,準備去給黛玉蓋好被子。誰知,她的手再次在枕邊觸摸到了那烏黑如墨的光溜溜羽毛。借助昏暗的燈光,她看到竹筒信箋上寫著:暗夜流星助君行。

安無暇看後未來得及細想,但見那窗外閃將著兩個影子,窗戶無聲的打開。轉眼間的功夫,三人飛躍在房頂瓦舍之上,消失在凝重的黑夜裡。

大堯皇宮冷宮之中,青幔飄搖,布局簡陋破舊,陰森寒冷。陳皇後蜷縮在榻上,凍得瑟瑟發抖,裹著破舊的棉被。昏睡中不停地叫著:“禎兒……禎兒……禎兒……”

她口中的禎兒便是三皇子祈禎了,木貴妃的兒子六皇子便是祈祝,大堯皇朝乃是祈姓。

安無暇會意,並沒有叫醒陳皇後,但見她迅速地把脈,診斷和開藥。然後默默地打開那‘仁妙壺杯’,配取出了對於她而言最好的藥,留下服用劑量後便被帶回了賈府。隻是由於時間緊迫又極其秘密,她隻是自己為陳皇後把脈,並未借助‘仁妙壺杯’來一起診斷,單單借助了壺內的藥材。

這整個的過程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緊密有序地進行著,天亮後一切都是那麼的風平浪靜,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從此以後,安無暇便知道了祈禎的神兵神將叫流星軍。

第二天乃是九月十六日,剛好是那東邊寧國府的賈珍賈蓉婆媳宴請鳳辣子。賈寶玉湊熱鬨,非要一處來,林黛玉也要黏著寶玉,自己也少不得跟著服侍的。

可巧這秦可卿的弟弟秦鐘也在東府,和寶玉相仿的年歲。生的那是粉雕玉砌的模樣,又乖巧聰明靈秀,一時間眾人都是讚不絕口。

這裡,寶玉秦鐘兩人也是聊得熱火朝天,相識恨晚。可巧說到學業,秦鐘的老師去年辭了,寶玉的老師也回家去了。這兩個人以後就盼著一同去賈府私塾讀書,好天天的形影不離呢。

這裡黛玉看到寶玉一整天都和秦鐘說說笑笑,把個自己又撂倒一邊去了,早就氣的暗暗握緊了拳頭,準備給寶玉點厲害瞧瞧。

王熙鳳自和那尤氏秦氏去抹牌了,隻有這自己陪著小黛玉在一旁無聊地坐著。

安無暇苦口婆心地又開始了,“我說小祖宗,咱們能不能不一天到晚的纏著寶玉,你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小黛玉一臉委屈地說:“朝霞姐姐,我一個人在這裡,並無彆的親人,就和寶玉最親近了,我無聊無趣的時候,自然是想著和他一起了。”

安無暇知道自己忽略了小黛玉的感受,急忙安慰說:“咱們這裡不還有好幾位姐妹的嗎?二姑娘迎春、三姑娘探春、四姑娘惜春,還有那珠大奶奶李紈,都是可以親近往來的。”

黛玉卻是不以為然地說:“我知道我這樣也是不應該,隻是覺得和寶玉更熟慣些。”

安無暇也不護著她,開解她說:“那是因為就他最喜歡捧著你哄著你寵著你,換做其他人,才不會由著你那性子呢。”

誰料小黛玉眼中含淚說:“我就是想有一個人可以長時間的陪伴著我,不至於太想家,太想我爹了。”

聽到這裡,安無暇悄悄地把個林黛玉擁在了懷裡。也是,榮府再好也是外婆家,她始終是想念自己的親人。好比如今天,大家都忙著自己去找樂嗬,有誰注意到黛玉了。

許久,安無暇拍拍黛玉的肩膀說:“其實寶玉有他男子的擔當和使命,咱們女子隻要做的好,一樣是不遜色於他們的。”

林黛玉那雙失落的眼睛忽閃忽閃瞧著安無暇許久,眨巴著長長的睫毛說:“怎麼朝霞姐姐你想的永遠都和彆人不一樣呢?!”

安無暇捏捏黛玉的小鼻子說:“那你覺得我的想法對嗎?!”

林黛玉脫口而出說:“這個自然是對的,我娘以前就說過,朝霞姐姐是不畏世俗,敢於天下先的人。”

安無暇笑著說:“夫人真是知我甚深,不過咱們今天先不說這些,我們去花園走走,我給你講有趣兒的故事可好麼?!”

林黛玉笑著說:“那咱們就去花園走走,讓寶玉去好好的和朋友相聚。”

安無暇牽了黛玉的手說:“他們是第一次相見,又極其投緣,自然十分開心的。”

花園內,她一邊陪著林黛玉,一邊打開那“仁妙壺杯”空間站,取了一些曼陀羅花、草烏、川烏等藥草,然後交給製藥部,一瓶小丸子,入水即化的“醉人香”就成了。

看到這一瓶小小的醉人香,安無暇的內心暗暗自喜,這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轉眼就到了晚飯後,寧府那邊安排焦大去送秦鐘回府。誰料寧府被這個焦大給罵得底朝天。

此時的安無暇順勢從瓶子裡麵取出一丸醉人香,扔進了寧府的花園池子水中。然後自己趕緊服了解藥,幸免被迷倒。於是整個寧國府,除了她自己,都被迷得昏昏大睡。

她麻溜兒地把林黛玉和賈寶玉背到了柴房,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個焦大也背進來,然後用解藥讓三人蘇醒過來。醒過來的眾人都是一臉的驚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安無暇說:“你們都彆怕,今晚的事情除了我們四個人,再沒有其他人知道的。”

焦大的酒也清醒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安無暇說:“你把我和兩位娃娃弄來,到底要乾什麼?!我焦大是九死一生的人,什麼都不怕!”

寶玉也戰戰兢兢地握了林黛玉的手說:“朝霞姐姐,你可又理會他做什麼?!為什麼把我和朵朵帶到這裡來?!”

安無暇拍拍兩人的肩膀說:“你們彆怕,我今晚就是想讓你們知道一些事情,讓你們徹底地清醒清醒。”

焦大聽了冷笑一聲說:“清醒?!如今這個世道,都是被富貴迷了心竅的,哪有什麼清醒之人。”

安無暇說:“您老不是要去哭太爺嗎?現在就把您要哭的通通說出來吧,豈不是也痛快!”

轉身又對著寶玉說:“寶玉,你那鳳姐姐舍不得讓你知道什麼叫爬灰,那就讓焦大來告訴你吧。”

這焦大也不掩飾自己的悲憤,痛心疾首,跌足捶背地說:“想當初寧榮二公隨太祖南征北戰,九死一生才掙得這份家業。哪裡得知這些後輩們竟然如此不堪!”

林黛玉打斷說:“怎就如說的不堪了呢?!難道我們諾大的寧榮二府就沒有個人才嗎?!”

焦大說:“林姐兒你彆和我犟嘴,自你外祖母那一代起,就已經一敗塗地了。老太太一味的溺愛,赦老爺好色,政老爺守拙,如今這寶玉整天流連閨房,哪一個有老太爺們的精明強乾!寧府更荒唐,敬老爺拋家棄子求仙問道去了,珍大爺如今也是一味好色,就連兒媳婦都不放過!”

寶玉一聽嚇得臉色蒼白,打顫地說:“好端端的,怎麼如此誣蔑珍大哥哥?!”

焦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冤枉不冤枉的,你們去珍大爺的書房去看看就知道了!自從蓉大奶奶進府,他哪天不偷看個幾次。那蓉大奶奶早就不知道被威嚇多少回了,也是個烈性子,一直未從,照這樣下去她可沒有活路。”

林黛玉說:“凡事總得有個證據,總不能就單憑你一人渾說?!”

安無暇說:“現在整個寧府除了咱們,都是睡得像豬一樣的人,咱們去珍大爺書房看看。”

四個人來到了書房,彆說,在那賈珍榻上的暗格裡,就卷放著一副《貴妃出浴圖》,那模樣還真是秦可卿。賈寶玉和林黛玉那是當場傻了眼,這一切都如焦大所言是真實的。

回到柴房,焦大說:“我這把年紀了,也不承望能有什麼好日子過。不過想著替太爺們可惜,兒孫們一個個的不爭氣!祖上那是馬上打來的富貴,拚的是命呐!如今兒孫不用拚命了,隻要讀好聖賢書,有真本事兒守住這片家業,延續榮光就行!”

安無暇聽到這裡,清了清嗓子,輕輕地咳了兩聲說:“寶玉,黛玉你們聽好了!你們也是富貴堆裡長大的孩子,不曾受過半點委屈的。隻是你們如今可要發憤圖強,萬不可讓榮寧二府就這樣下去。”

林黛玉輕輕歎了口氣說:“當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寶玉說:“我今日算是大夢初醒了!”

焦大跪下搖著寶玉手臂說:“寶二爺,承望著你能用功讀書,文治武修,彆學這些個敗家子!遲早敗亡家業!”

林黛玉說:“他說的很對!男子漢大丈夫,不為自己揚名於世,也該擔起家族的使命!”

寶玉扶起焦大說:“我一定終生謹記您老的教誨,斷了咱們兩府敗亡的路,重振家族。”

焦大說:“如果珍大爺和蓉哥兒也這般聽得勸告,寧府也不至於蕭條成這樣,蓉大奶奶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膽地暗中吊著藥罐子了!”

這裡焦大還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訴與寶玉和黛玉,隻是時間越久,危險就越大。

安無暇算準醉人香的藥效時間,對他們說:“時間無多,不能在拖延了。今晚的事兒,隻有咱們四個知道,千萬不能喧嚷出去,要不然就麻煩了。”

大家一致點頭守口如瓶,寶玉黛玉送了焦大一些釵環玉佩等物件兒,幫他連夜逃離了寧府。此後三人自是離開寧府,讓寧府眾人清醒不說。

眾人詫異,好端端地怎麼就昏睡了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