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修不出什麼名堂!(1 / 1)

酒足飯飽後,眾人姿勢各異。

隻見席麵已經吃的乾乾淨淨,隻還有一道用各色時令靈果切了組成的果盤正在被元曲大口吃著。

秦鐘三人已經離了席,正一排坐在房間的窗戶底下,看著底樓中心的玉台。

此時玉台上有舞姬起舞,樂伶奏樂,更有無數繽紛花瓣隨著舞蹈樂聲自虛空中灑下。

“秦師弟,謝了。”

朱文伸出手,將窗外靈氣凝聚出的虛幻花瓣捧在手中,輕聲說道。

秦鐘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

“那唱書先生也是被人作了筏子,師姐以及酒樓內的浮玉峰的弟子要避嫌,但我卻不需要,舉手之勞而已,當不得師姐如此。”

秦鐘說道。

酒樓內難道就沒有浮玉峰的煉氣期高階弟子嗎?

答案當然有,不說旁的,眼前的朱文就算一個。

但那唱書先生身為低階修士,在青玉宗靠著唱戲文糊口,每日唱的戲文自然是酒樓給什麼,他便唱什麼。

浮玉峰的陳年舊事,就如同一處感染久久不痊愈的傷口,隻需要彆人輕輕一吹,就能看見肌膚之下的爛肉膿創。

人與妖的結合,在紅塵天來說,是不可饒恕的大罪,隻這一條,起碼千年內,浮玉峰弟子是抬不起頭的。

就連青玉宗,在同門麵前,都會低人一等,受其他恥笑。

每每提及青玉宗,不是說這個宗門的傳承有多久遠,底蘊有多深厚,而是一聲意味深長又耐人尋味的喔~

他人臉上的神情和眼神,可以化作最鋒利的刀刃,將青玉宗弟子的顏麵,尊嚴,切割成一團爛肉,任人踐踏。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若是反著來...

想到這裡,秦鐘不由抬眸仔仔細細打量起朱文來。

果然,就見到她酒後的微紅,都掩蓋不住那蒼白的臉上,她的眸子古井無波,沒有焦距的看著窗下,就像是一隻破碎的木偶。

“師姐,師弟說句僭越的話,浮玉峰弟子,心性,要比其餘三峰弟子強的多。”

秦鐘思量了一下,開口安慰道。

如果這算是安慰的話。

果然,就見到朱文自嘲一笑,將慵懶地伸在窗外的手收了回來。

“這話說的正是呢,我浮玉峰弟子,個個兒都是心智堅強之輩,醜聞又如何?每個人進宗,都是為了修行,求仙,問長生。”

“可仙,不都還是由人修出來的麼?”

“人,由七情六欲組成,倘若他們對我們浮玉峰的往事沒有八卦之心,那才是咱們宗門的禍事呢。”

說到這裡,朱文淡淡一笑,調整了一個姿勢,枕著手臂靠在窗台上。

“師弟不用擔心,我修行多年,早就習慣了,我追求的,是長生大道,這些陳年爛麻子的破事兒,影響不了我,隻是身為當代浮玉峰首席大弟子,被人如此羞辱卻隻能顧忌師尊顏麵不能還以顏色,著實讓我生氣。”

秦鐘聞言,看著自己旁邊同樣沒出聲,靜靜倚著牆的曾師兄。

寶書春則站在朱文身後,玉手正拿著曾書的扇子,正替朱文扇著風。

“不過剛剛秦師弟好大的威風,一句我名秦鐘,倘若不服,隻管來找,倒是讓師姐我驚訝了許久。”

朱文說到這裡,臉上綻放出笑容。

說起這個,秦鐘倒是想起來,此時秋月峰首席大弟子曾書也在,也不知道他如何看待自己拿小姨媽付清秋當令箭的舉動。

回頭看去,隻見曾書此刻正一臉好笑的看著端著果盤大快朵頤的元曲,將腿伸出過去踹了他身下的凳子一腳。

“感情這裡沒外人,否則這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旁人見了,還以為我平日裡怎麼虐待你呢。”

“等回了洞府,你要是還喊餓,叫喚著要吃靈果佳肴,我可是沒了,平日就是對你太好,念著你修行的功法需要大量進食,你倒好,專門逮著咱們熟人薅羊毛...”

他感知到秦鐘目光,見他麵色有些拘謹,他擺了擺手。

“無妨,靠山就是拿來用的,不然豈不是傻子?你做的很對,身為青玉宗弟子,就該維護宗門顏麵,不利於宗門團結的話不允許說。”

聽到這裡,秦鐘這才放下心來了。

他看著吃的很香的元曲,同樣笑了。

元曲是七星峰弟子,他所修行的功法同樣是七星峰上的前輩自色欲天帶下來的,這功法秦鐘隻曉得煉就得吃,吃就要耗靈石。

這位元曲師兄在宗門內兼職很多,就是為了賺靈石,修煉這部功法的七星峰弟子不少,個個都窮的叮當響,沒辦法,給自己吃窮的。

但元曲不同,他隻比秦鐘早拜入山門幾年而已,是由七星峰出門遊曆的師叔帶回來的,根骨很好。

他為人仗義,性子也好,心眼不多,除了修行便是吃,不知怎麼就入了曾書的眼。

自那以後,他便成了曾書的跟屁蟲,三天兩頭的往秋月峰跑,每次來,曾書洞府裡麵的那些靈果佳肴都被他吃的一乾二淨。

可以說如今元曲一身煉氣期九層的修為,大多是曾書師兄養出來的。

身為秋月峰首席大弟子,是不愁修煉資源的。

但不愁是不愁,願不願意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也不知道這元曲哪裡合了曾書師兄的眼緣,兩人親的如同兄弟一般。

秦鐘收回目光。

“師姐此行,幫了我和書春姑娘一個大忙,倘若沒有你,我們二人已經被那太白常落斬殺了,煉氣期十二層大圓滿的修為,我們連逃的希望都沒有,這麼一對比,我隻不過是得罪同門而已,他們還拿我沒辦法。”

說到這裡,秦鐘腦海中想起了付清秋的身影。

他如今最大的靠山,也是他自己在這一世最親的人了。

“是啊,朱師姐,不過些許碎嘴子而已,咱們修行才最重要,咱們都要努力成為椿。”

寶書春也開口安慰道。

“椿?”

“啥玩意兒?”

“椿是什麼東西?”

朱文聽到這裡,有些驚訝,腦中過濾了一圈兒,都沒找到這個詞的意思。

不光她如此,曾書同樣一臉迷惑,要知道,他可是人稱修仙界百事通,修行至今,不知道看了多少書籍,玉簡,不下十萬之數了。

他都沒聽說過椿是何物。

元曲總算放下手中的果盤,用袖子直接往嘴上一抹,也出聲問道。

寶書春見三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臉就紅了。

她哪來知道什麼叫椿,隻不過是之前聽秦鐘提了一嘴,她就記了個大概。

三人望著她,等待她的解釋。

而她又直接將目光看向秦鐘。

這下,另外三道目光就從寶書春身上,轉移到了秦鐘身上。

見狀,秦鐘有些無語。

他輕輕瞪了寶書春一眼。

在場所有人修為都比他高,其中二人更是煉氣期十二層大圓滿準備靈寶天之行的天驕,自己先前口不擇言的在寶書春麵前賣弄了一下前世文學,沒想到來了個回旋鏢。

還來的這麼快!

秦鐘輕咳了一聲。

“椿,是傳聞中的一種神樹,它將八千年當做一個春季,八千年當做一個秋季,八千年當做一個夏季,八千年當做一個冬季。”

“咱們修仙,唯一的目的,不就是長生這一個目標麼?”

聽到秦鐘如此解釋,眾人才了然,知曉了椿的意思。

頓了頓,秦鐘看向朱文。

“世人隻記著浮玉昔年之事,打趣兒也好,聊閒兒也罷,但在我看來,往事過眼雲煙,此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翻篇了也就過了,一直談論此事的人,在我看來,眼光實在是太過狹隘些。”

“這樣的人,是修不出什麼名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