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回放慢了速度接著又道,“尤其是咱們洗臉毛巾,用得時間過長了,這毛巾洗出來跟直棍似的。那秋衣、秋褲、還有床單,媽呀!做尿布都沒人要。”
“是是是!尤其是洗毛衣,那硬的紮手。”馬豔芳聞言猛點頭道,微微側身看著夏雲開說道,“大技術員,這個怎麼解決?”
“董事長剛才說柔順,或者是順滑劑,我想辦法。”夏雲開眼睛閃著璀璨奪目的光看著她們說道。
“那就交給你了,儘快拿出解決方案。”沈雁回溫潤的眼眸看著他說道。
“那個衣服穿的時間長了,就扔了好了,非要一直洗成布條才扔呀!”夏雲開抿了抿唇小聲地說道。
“你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現在廠裡效益好了,不會在拖欠工資了。忘了日子緊巴巴的時候,幾年不買新衣服了。”沈雁回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忘了咱們服務的事農村市場了,還不富裕呢!”接著又道,“咱可不是人家歐美國家,買著咱們廉價的襯衫,都不泡水的。”
“啥意思?”馬豔芳眼睛瞪的溜圓看著她說道。
“怎麼很難理解嗎?”沈雁回黛眉輕挑看著他們說道,“上億件襯衫才換人家一架大飛機。”
“人家也太富有了吧!”馬豔芳羨慕地說道。
“這襯衫是咱做的,物美價廉。”沈雁回幽深的眼眸看著他們又道,“掙著美元花起來更便宜。”
“這倒是,南方的工資高,咱這兒的東西便宜。”馬豔芳理解地點點頭道。
這話沒法說了,不一樣的。
沈雁回視線落在夏雲開身上道,“動動腦袋,配方上改變一下,就能延長衣物的使用壽命。記住咱們服務的對象。”
“哦!我知道了。”夏雲開虛心地說道。
沈雁回彎腰將從超市買來的洗衣粉都放在了辦公桌上。
“董事長您買這麼多洗衣粉乾什麼?還不是咱自己生產的。”夏雲開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我買了這麼多同類競爭產品,一是做實驗,而是發現這些袋裝的洗衣粉,兩斤的袋裝,很難用。”沈雁回深邃透徹的眼眸看著他們疑惑的眼神道,“不是質量啊!是剪開口子,很難倒出來。太大了,容易受潮板結,太小了,倒起來太麻煩。”
“對對對!”馬豔芳聞言忙不迭地點頭道,“可這要怎麼解決?”目光看向看了夏雲開道,“問你呢?”
“這我哪兒知道啊?”夏雲開一臉難色地看著他們說道。
“我有辦法?”沈雁回又從辦公桌下麵拿出可以吸的果凍,和洗衣粉放在一起,目光直視著兩人道,“明白了嗎?”
“不明白?”馬豔芳特實誠地說道,“董事長您就彆賣關子了。”
“啊啊啊……”夏雲開激動地看著董事長道,“把它們結合,這樣不容易受潮。蓋子扣的緊,不容易受潮。”
這麼一說馬豔芳也明白將兩個東西擺在一起,白色的塑料口露出一點點,“這樣倒起來方便,不過瓶口得大一點,倒著順暢。”
“沒錯。”沈雁回黑曜石般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語氣溫柔地又道,“現在知道怎麼做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夏雲開合上筆記簿站起來道,“我這就準備去。”
“董事長,你忙吧!”馬豔芳跟著起身道,“我回車間了。”
“豔芳!看好了新招進來的員工。”沈雁回食指點點自己的腦袋道。
“我安排人專門看著他們。”馬豔芳聞言了然的點點頭道。
“還有咱們廠新招的一批下崗員工。”沈雁回深邃透徹的眼眸看著她說道,“多關注一下,偷奸耍滑,帶有原有廠子毛病的,絕不姑息,現在不是鐵飯碗時代了,能者上,庸者下,明白嗎?”
“明白,明白。”馬豔芳聞言站直了身體說道。
“我再次強調質量,質量,質量就是生命,不能砸了咱們的招牌。”沈雁回食指點著她嚴肅地說道。
“知道。”馬豔芳朗聲說道,“質量方麵我讓小碗他們管著呢!他們腦子一根筋兒,認準標準,誰的話都不聽。就連你去了也一樣,六親不認。”
夏雲開瞥了她一眼,咋啥話都說呢!
“這是對的。”沈雁回聞言欣慰地點點頭道,“就該這樣。”
“好了,你們忙去吧!”沈雁回目送他們離開,轉身穿上白大褂,進了套間,她在這裡辟了間實驗室,研究新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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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董事長辦公室,馬豔芳邊走邊說道,“你說紅梅姐咋那麼多點子呢!”
“應該叫董事長了。”夏雲開聞言環視一周看著她嚴肅地說道。
馬豔芳聞言一愣,隨即道,“這樣叫著親切,咱們認識那麼多年呢!”
“咱們現在不是街道辦的廠子了,現在的廠子是人家董事長的,大股東!咱和人家不一個層級上的人。”夏雲開板著臉看著她說道,“這麼說吧!上麵的婆婆也得聽這兒媳婦的。”雙手食指向外分開道,“距離感!得有。”
“你不要把紅梅姐,想那麼壞行不。分內的事情做好就行了。”馬豔芳純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你怎麼這麼天真,這麼說她現在就是……,想想古代的皇帝,掌握著咱們的生殺大權。”夏雲開壓低聲音道,“彆口無遮攔,沒大、沒小的。”
“還皇帝呢!現在幾幾年了,你說的太誇長了。”馬豔芳聞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紅梅姐可沒你說那麼老封建。”
“你真是個棒槌。”夏雲開聞言食指點著她說道,“就今兒董事長對洗衣粉技術改進,還有加個塑料瓶口,難道是今天才想到的嗎?”
“你的意思不是今天嗎?”馬豔芳上下打量著他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夏雲開聞言立馬說道。
“你這人,咋還藏著掖著呢!”馬豔芳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有話就直說。”
“董事長為什麼不早早的提出來。”夏雲開聞言抿了抿唇乾脆地說道。
“給李廠長提出來,為人做嫁衣,是你你乾嘛!”馬豔芳嗤之以鼻道,“腦子隻要正常都不會這麼乾。”冷哼一聲道,“讓紅梅姐好好的坐了差不多兩年的冷板凳。吃了那麼多回扣,那家夥就是來撈錢的,根本就不想將廠子經營好,就彆提擴大了。”
“呃……”夏雲開被她給堵的啞口無言的。
“你這有意見?”馬豔芳狐疑地看著他說道。
“沒有,沒有,廠子確實在董事長手裡好,這才沒來多久,廠裡的麵貌就一掃頹廢,榮光煥發。”夏雲開聞言立馬高聲說道。
“那你在計較什麼?”馬豔芳不解地看著他說道。
“隻是沒想到,董事長進步的這麼快。”夏雲開有些感慨地說道,他至今都記得,那個上午,她的臉被打的鼻青臉腫的。
“好像離婚之後,跟開竅似的。”夏雲開黝黑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女人離婚還有這功效。”馬豔芳嘿嘿一笑道。
“咋地你想離婚啊!”夏雲開好笑地看著她說道,“你家那口子對你不錯了。”
“也就不錯了而已,沒出息。”馬豔芳一撇嘴嫌棄地說道,“都快成家庭煮夫了。”
“孩子考學關鍵時期,有人看著也好,要不你倆換換。”夏雲開故意地說道。
“不了,不了。”馬豔芳嘿嘿一笑道,“還是掙錢爽。”接著又道,“你應該高興啊!紅梅姐這麼能乾?咱們廠子肯定不會像其他廠子一樣倒閉,將奮鬥了那麼多年的工人一下子推到市場,不管了。”
“我想多了。”夏雲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
“應該感謝紅梅姐,帶著咱們硬闖出一條路來,工資獎金月月都能開下來,比市裡大型的廠子的工人開的都要高一些。”馬豔芳實話實說道,“不然你這說好的對象可就黃了。”
“沒有,沒有,我家金枝不是那種人。”夏雲開聞言趕緊擺手說道。
“金枝妹子善良,不計較那麼多,可她家裡人呢!總不能跟著你喝西北風吧!”馬豔芳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實話實說道,“還是你娶人家就讓人家跟你過苦日子,你這大男人,過意的過去嗎?”
“是我一時轉過不來彎。”夏雲開黝黑的眼眸看著她說道,“我會調整好心態的。”
“好了,不跟多說了,我回車間了。”馬豔芳目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目送夏雲開朝倉庫走去,才抬腳回了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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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雪紛飛,又是一年冬來到。
沈雁回放下手裡和魏樂班主任溝通的電話,就聽見門外跺腳的聲音,“進來吧!”
“外麵的雪好大。”來人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沈雁回漆黑如墨的眼眸看著提拔上來的銷售科長齊凱,非常帥氣的小夥子,機靈、活泛,眼裡有活兒。
一米八三的大高個,濃眉大眼,國字臉,一臉的正氣。
搞銷售的,這可是門麵擔當。
“坐!”沈雁回起身給他倒了杯薑茶道,“來喝點兒薑茶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