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膏還是主打產品，賣的比洗衣粉好。”沈雁回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林廠長繼續說道，“我問了老鄉，洗衣粉也隻是用個新鮮，主要還是洗衣膏。”接著又道，“其實說白了還是價格優勢，咱得洗衣膏還是便宜。”

“這是當然了，咱賣的就是便宜好用，洗得乾淨。這麼多年了大家用的對說好。”林廠長眉眼含笑地看著她說道，“貨真價實。”

“咱得改變經營思路。”沈雁回深邃透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咱跟那些洗衣粉沒法比，人家可以上電視做廣告。”

“咱不行，不行，那廣告費都超咱一年的產值了吧！”林廠長慌亂地擺手道，“人家廣告都做的是國家台。”

“羊毛出在羊身上，這廣告可不是白做的。”沈雁回如墨玉般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這我知道，他們又不是慈善家。”林廠長點點頭道，“人家賣的貴也是應該的，賠本的買賣沒人做。”

“所以咱們做生意，眼睛不能盯著城市，我們的眼睛要向下。說到底這是個洗衣服用的，消耗品。物美價廉，洗乾淨就行了。你就是把洗衣膏、洗衣粉誇成花了，它依然是洗衣服用的。”沈雁回明亮的眼睛看著她說道。

“是這個理兒。”林廠長猛點頭道。

“就像當年老蔣很難理解毛爺爺一樣，城裡人思維是有局限性的，其實咱們的市場很大的，農村人可占多數，激活出來，這個市場其實是擴大的，並且還能增長。”沈雁回璀璨奪目的眼眸看著她繼續說道，“畢竟這有錢的隻是少數，大多數都是看起來不太富裕的。”

“他們對價格格外的在意。”林廠長熠熠生輝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對！咱們也走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沈雁回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看著她說道，“這個永遠不會過時的。”

“這樣如何將貨物送到供銷社？”林廠長雙手交叉仔細思索道，“咱們賬麵上可沒那麼多錢，貨車的話可不便宜。”

“咱們自己送。”沈雁回特乾脆地說道，“家家戶戶都有自行車，送到城市近郊，十裡八村還是騎得過來的。”

“那我動員一下。”林廠長心動地說道，“隻是這貨款。”

“這個我擅自做主，算便宜點兒，人家現款結賬。”沈雁回有些心虛地說道。

“便宜多少？”林廠長聞言心揪了起來，“咱這產品價格可不能壓的太狠了，本來薄利多銷的貨，就不掙啥錢。”

“不多，不多，一箱洗衣膏便宜塊八毛的。”沈雁回聞言趕緊說道，“咱們自己送還省了運費了。”

林廠長長出一口氣高興地說道，“那就好。真要現款的話，你們的工資先開起來。”琢磨著說道，“咱跟人家處好了，這條銷路走好，能一直走下去。”

“可以向外擴張，先把咱們省做起來。”沈雁回晶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咱們是人口大省，又地處中原，運輸方麵沒太大的問題。路況雖然不好，但跟山地比起來，好走多了。”

“嗯嗯！”林廠長猛點頭道，“現在天慢慢熱了，換洗衣服也勤快了，洗衣膏和肥皂肯定需求大。”由衷的祈盼道，“希望咱們倉庫裡的洗衣膏今夏都能賣出去，儘快的回籠資金。”

“咱們的工藝還得改進。”沈雁回晶亮璀璨地眼眸看著她說道。

“這要如何改進，除非向洗衣粉香香的。”林廠長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

“我查了洗衣粉的配方，我們也可以的，稍加些香料就可以了。”沈雁回明亮的眼睛看著她說道，“味道不要太濃了，濃了容易嗆鼻子，要淡香。”

“這個不好說？”林廠長聞言眼前一亮道，“必須看顧客的反饋，鄉下出汗多，可以用香味兒遮掩一下呢？”

“呃……”沈雁回食指劃過眉峰道，“這汗味兒混著香味兒，味道可就不好了。”

“那是在封閉的空間中，鄉下可都是敞亮地兒。”林廠長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那這樣咱們送貨的時候，可以做一個簡單的調查，這味道是喜歡淡的還是濃鬱的。”沈雁回深邃透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有調查才有發言權。”林廠長認同地點點頭道，感慨道，“其實我很想做洗衣粉。”

“現在不成，沒有資金，而且追在他們後麵咱們有點兒沒出息。我不認為是個好主意。”沈雁回實話實說道。

“你可真會潑冷水。”林廠長沒好氣地看著她說道。

“不是我潑冷水，而是市場現實。”沈雁回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道，“人家是陽春白雪，咱們是下裡巴人。顧客要的就是差異性，更喜歡外來的新式樣。”

“呃……”林廠長被堵的一時語塞，好半天才道，“崇洋媚外。”

“不是我辯駁，骨頭自鴉片戰爭被打斷了，即使咱們做的產品和洋貨一樣，甚至更好。國人要接受也不是那麼容易。”沈雁回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什麼時候才能挺起腰板來。”林廠長眸光毫無神采地看著她說道。

“趕英超美。”沈雁回紅唇輕啟吐出四個字道。

林廠長傾身上前，伸出手搭在她的額頭上道，“不燒啊！”

“我沒發燒。”沈雁回輕輕推開她的手道。

“沒燒，怎麼說胡話呀！”林廠長苦笑一聲道，“趕英超美？我以前真的相信，現在……”微微搖頭道，“感覺我有生之年看不到嘍！交給下一代吧！”

“嗬嗬……”沈雁回輕笑著搖頭道，“您一定會看到的。”

這一代的精氣神確實不一樣，沒有說不可能隻是說自己不成了，這光榮且艱巨的任務交給下一代。

“能看到，這我得活多久啊！”林廠長輕笑著搖頭道。

“長命百歲呀！”沈雁回清澈靈動的大眼睛看著她說道。

“嗬嗬……”林廠長滿臉笑容地看著她說道，“借你吉言了。”輕蹙著眉頭又道，“這有錢安享晚年可以，這要是沒錢，窮困潦倒的，還是早死早超生的好，省的拖累兒女，讓人家罵咱們老不死的。”一臉正色地看著樊紅梅說道，“這社保一定要交啊！即便沒有了工作單位，也要自己交，擠出錢來也要交。”

“知道，有退休金，醫保，安度晚年沒問題，不用看兒女眼色。”沈雁回清明的眼睛漾起層層暖意看著林廠長說道。

“你說的我都懂！那咱們就農村包圍市場，這陽春白雪不是所有的人都買的起的。”林廠長激動地看著她說道，“小樊，你可是解決了咱們廠的大難題了。”抓著她溫熱的手道，“回頭我一定給你工資、獎金補全了。”

“那太好了。”沈雁回咧嘴大笑道，“嘶……”吃痛的趕緊閉上了嘴，這眼底的笑意是怎麼都藏不住。

“怎麼了？怎麼了？”林廠長關心地問道。

“沒事，嘴角沒好利索呢！”沈雁回指指自己還有明顯淤青的嘴角道。

“唉……”林廠長輕歎一聲，心疼地看著她臉上還明顯的淤青，“這工資發了，可不能告訴魏春生啊！那小子有錢就招呼狐朋狗友的喝點兒馬尿，就又耍酒瘋，倒黴的還是你和孩子們。”

“知道！所以這工資彆讓他知道。”沈雁回聞言漆黑如墨的雙眸輕輕閃了閃看著林廠長說道。

“知道了，我保密。”林廠長笑著頷首答應道，搓搓手摩拳擦掌地說道，“那咱們準備一下，就開始蹬著自行車下鄉推銷咱們的洗衣膏和肥皂。”

“好！”沈雁回清澈如水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我先看看你這筆記薄。”林廠長舉了舉手中她給的筆記薄，“你自便。”

“哦！”沈雁回笑著應道，伸手摸了摸辦公桌上的搪瓷大茶缸，上麵寫著五個紅紅的大字：勞動最光榮！

冷的？沈雁回端起大茶缸走到了五鬥櫥前，拿著淡綠色的暖水瓶，倒了大半茶缸熱水，放到了林廠長左手邊，方便拿用。

林廠長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渴了自己倒水。”

“嗯！”沈雁回聞言點了下頭，走過去拿起五鬥櫥上的茶缸，給自己倒了半杯熱水，坐在了辦公桌前。

筆記薄中內容記得不多，大都畫的表格，清晰明了，一目了然。

應該很快就能看完的，可是林廠長足足看了一個小時。

林廠長放下筆記簿，左手拿起茶缸，輕哆了兩口溫熱的水，抬眼看著樊紅梅問道，“你就頂著這個樣子下鄉的。”

“哦……嗯！”沈雁回聞言一愣，隨即點點頭道。

“你不怕嚇著人啊！”林廠長擔心地看著她說道。

“這有啥好嚇人的，不就是臉被打的鼻青臉腫啊！”沈雁回桃花眼彎彎眯起，烏黑的眼瞳閃著細碎的光看著她壓低聲音道，“這樣可以博同情啊！”

林廠長聞言錯愕地看著她哭笑不得地說道，“你可真是，虧你做的出來，可這樣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