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冬青家廠裡效益不好，不定哪天就沒工作了，擺著茶攤好歹有個進項，有口吃的，不至於喝西北風。
“姥爺為啥不賣汽水，雪糕呀！那個啥時候都能賣出去。”魏樂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們說道，“其實賣蛋卷冰激淩最好吃了。”
“那機器得多少錢啊！投入大。”樊父目光溫和地看著自家外孫子說道。
“那就買個冰棍，天越來越熱，賣汽水，雪糕也比賣茶水強，現在誰喝茶呀！”魏薇很乾脆地說道。
“爸，考慮一下吧！”樊雲杉聞言停下腳步站在胡同裡看著他說道，“您跟街道辦熟悉，他們也照顧您，攤位不用交太多錢。”
“這冰櫃要不少錢呢？”樊父有些心動地說道。
“他們給我的錢，給您吧！”沈雁回回頭看向魏薇道，“去回家把錢拿來，給你姥爺。”
“大姐，我們還有錢，支援爸一個冰櫃的錢還是有的。”樊雲杉攔著她說道，“小薇彆去。”
“快去，我也不缺錢，我給廠裡哭窮，林廠長多少也會再給我點兒工資。”沈雁回急忙又道，“這時候不趁機要工資還啥時候呀！都不用找借口的。”
“那也不能都拿回來。”樊冬青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你怎麼也得留點兒。”
“那行吧！我留二百，剩下的留給他姥爺買冰櫃吧！”沈雁回聞言退而求其次答應道。
“那好吧！”樊雲杉爽快地應道。
“我明兒就去商場給爸拉來一個冰櫃。”阮秀芝更是爽快地說道。
“回家我給你錢。”樊父聞言立馬說道。
“爸，兩千多塊錢我們還出得起。”阮秀芝輕笑著出聲道。
“你們的錢攢著給孩子上學用，我這錢有。”樊父搖頭婉拒道。
“爸，您下定決心了。”樊冬青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下定決心了，這茶攤不掙錢，我在不改改，咱就喝西北風了。”樊父目光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買個冰櫃，就是不乾了，咱也可以自己用吧！家裡那台冰箱太小了，用了七、八年了，噪聲也大，耗電也大。”
“行！您是會過日子的。”樊雲杉輕笑著搖頭道。
“錢拿來了。”魏薇腳步匆匆地跑過來道。
沈雁回抽出五百遞給了阮秀芝道，“給。”
“那我們走了。”阮秀芝接過錢，直接裝進了身上背的包裡。
沈雁回和孩子們將樊家人送到鼓樓街，目送他們離開才轉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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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回坐在椅子上，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魏來他們三個道，“你們的意見呢？現在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什麼？”魏來低垂著頭悶聲問道。
“我要離婚了，你們呢？同不同意。”沈雁回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們仨說道。
“我剛才已經表明態度了，媽媽離婚挺好的。”魏薇水盈盈的眸子看著她說道。
“我也是。”魏樂隨聲附和道，“我想過安生的日子，我想好好睡上個覺。”
“看來魏來有不同的意見。”沈雁回語氣平和地看著他說道。
“我不想這個家散了，小時候家裡其樂融融的，怎麼變成這樣了。”魏來揪著自己的頭發說道。
“大哥說這話，誰不想啊！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現在是咱們不想過嗎？是他不讓咱過。”魏薇板著小臉看著他說道，“咱們沒變，是他變了。”
“少數服從多數。”魏樂特乾脆地說道。
沈雁回驚訝地看著小家夥，“怎麼這麼說？”
“我們選班長都是這麼選的呀！”魏樂單純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我們的態度擺在這兒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們也沒辦法。”沈雁回聳了聳肩膀說道，“我知道現實很殘忍，但你必須學會接受，你爸的態度你也看出來，沒有絲毫的悔改之意。”
“爸爸不同意，你怎麼辦？”魏來猛地抬頭看著她說道。
“他會同意的。”沈雁回淡定從容地說道，“我不會再委屈自己，我會發瘋，瘋給他看。”
“什麼意思？”三人目光齊齊地看著她問道。
“等著看嘍！”沈雁回閒閒地說道，轉移話題道，“你們是在看會兒書，還是睡覺。”
“我們可以出去玩兒嗎？”魏樂眼巴巴地瞅著外麵說道。
“不可以！”沈雁回直接拒絕道，“如果太閒的話的，給我學習，把功課趕上來。”
“啊！”仨人如抽走精氣神似的，癱在椅子上。
“那麼沮喪乾什麼？”沈雁回好笑地看著他們說道，“讀書是最容易的，努努力，就能考個好成績。掙錢是最難的，我費儘力氣，現在工資都沒得了。”
“好吧！我們背書。”魏薇隻好說道。
朗朗讀書聲，從小院裡傳了出來，左右鄰居很是驚訝。
接著就訓自家的孩子，瞅瞅人家都在讀書呢！你們呢？
揪著他們的耳朵，認真學習，彆想出去玩兒。
十分惱怒，學就學唄！乾嘛還這麼大聲的顯擺，害得他們跟著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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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徹底的黑了下來，沈雁回做了些熱水讓他們輪流洗漱過後，上床睡覺。
“媽媽，今兒晚上不會再出事了吧！”躺在床上的魏薇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她緊張地說道。
“這個不好說。”沈雁回掖了掖她的被子說道，溫柔地又道，“放心不會影響你們睡覺的。”
“媽媽，你不擔心嗎？”魏薇緊抓著她的手顫抖地說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沈雁回安撫地拍拍她露在外麵的手道，“乖睡吧！”
“你要去乾什麼？”魏薇抓著她的手說道。
“洗衣服啊！這我這身衣服，還有你們脫下來的臟衣服不得趕緊洗洗啊！”沈雁回指指自己的衣服道。
“哦！”魏薇輕點了下頭，看著媽媽起身，慌忙又道，“媽媽，你睡哪兒？”
“我跟你擠一張床好不好。”沈雁回笑著調侃道，“求收留。”
“好好好！”魏薇拍著自己的床說道，往裡麵又挪了挪道，“地方夠大。”
“睡吧！”沈雁回聲音是入骨的溫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