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廠子沒了的話，我們就回家唄！”夏雲開聞言輕快地說道，眼底說不出的落寞，看著堆積滿倉的洗衣膏，眼神更加的黯淡無神。

“有手有腳，總歸餓不死自己。”夏雲開打起精神看著紅梅姐說道，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紅梅姐就彆擔心我們了。”

沈雁回靜靜地望著滿倉庫的洗衣膏，“還是得想辦法賣了它們，回籠資金。”

“不好賣。”夏雲開無奈地看著她說道，“現在人家用洗衣粉，我用過效果差彆不大，還齁貴，齁貴的。”氣不過道，“你說一個洗衣粉，洗乾淨衣服不就好了，弄些花裡胡哨的乾什麼？”

“人家有香味兒，這衣服香香的。”沈雁回聞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確實聞著好聞。”

“咱這衣服還有太陽的味道呢！”夏雲開氣不過嘟囔道，“誰比得了。”

“哈哈……”沈雁回聞言開懷大笑，扯動了嘴上的殺昂口，趕緊捂著自己的嘴。

“很疼啊！你還是彆笑了。”夏雲開關心地看著她說道。

沈雁回聞言止住笑意看著他放下手說道，“沒事。”

“還說沒事，這嘴角都流血了。”夏雲開指指自己的嘴角道。

“一會兒就不流了。”沈雁回聞言輕輕擺了擺手說道。

“想不通多一樣的東西為啥買貴的，便宜不好嗎？省錢。”夏雲開噘著嘴不甘心的說道，“有的宣傳是外國工藝，進口原料。”嗤之以鼻道，“嘁……騙人的。”

“都說便宜沒好貨。”沈雁回不緊不慢地說道。

“它就是個洗衣服用的，還能洗的跟新的是嗎？”夏雲開輕哼一聲不滿地說道，“便宜不好嗎？”

“人家要的就是跟你區彆開來。”沈雁回平靜地說道，“要的是用了我的洗衣粉就高人一等的感覺。”

“說到底崇洋媚外。”夏雲開鼓著腮幫子氣鼓鼓地說道。

“膝蓋被打斷了，從鴉片戰爭開始，要想站起來，得好長的時間。”沈雁回不疾不徐地說道，“咱們得做好充足的準備，應對這些。”

“這咋應對啊！”夏雲開愁眉苦臉的看著她說道，“咱拿什麼跟財大氣粗的人家比啊！”

“其實咱們也可以往洗衣膏裡加些香料啊！”沈雁回隨口說道。

“林廠長想過，可是沒錢？”夏雲開攤開雙手灰心喪氣地說道。

“貸款呢！找銀行。”沈雁回想也不想地說道。

“咱隻是個街道辦的廠子，銀行哪裡會給咱錢呢！”夏雲開錯愕地看著她微微搖頭道，“你得有抵押才行，或者有擔保。”環顧了一下廠子道，“咱們這破廠子能有多大的價值。至於擔保，咱再市裡排不上號。”壓低聲音道，“這銀行的貸款部黑著呢！好吃好喝，卡拉OK一條龍不說，這回扣能要你三成。”

“你這消息還挺靈通的。”沈雁回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這都是公開的秘密，是你不關注罷了。”夏雲開翹起了二郎腿看著她說道，“官麵上彆想人家支援咱。市裡多少工廠排隊等著呢！”接著又道，“不光是工廠，還有這教師工資，機關單位也有許多開不下工資的，都毛拽拽的。”

“所以彆抱怨，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夏雲開感慨唏噓道。

“這日子艱難也得過下去啊！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沈雁回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自己的膝蓋道。

“咱是沒招了。”夏雲開抓耳撓腮地看著她說道，“林廠長急得頭發比前兩年都白了好多。”

“白？”沈雁回疑惑地看著她說道，“我看挺黑的呀！”

“那是染的。”夏雲開黝黑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哦！”沈雁回聞言應了一聲，回頭看著倉庫的洗衣膏道，“得將它們變現才行。”

“唉……越來越難了。”夏雲開看著滿倉庫的洗衣膏，感覺一個腦袋兩個大。

“原來還有客商上門來拉貨。”夏雲開愁眉苦臉地看著她說道，“現在咱們就是送過去，人家都不要。”

“這個……？”沈雁回抿了抿唇看著他一臉的遲疑，現在沒法說，她得等這臉好了再說。

得做出成績了才能帶著大家夥一起乾！

空口白話，誰信你啊！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糧店。”沈雁回扶著膝蓋站起來道。

“我領你去。”夏雲開跟著起身道。

“彆動，彆動，我知道車子在哪兒，我自己過去就好了。”沈雁回雙手下壓道，“你還是坐著吧！不耽誤你工作吧！”

“不耽誤，不耽誤，還有其他的小推車。”夏雲開聞言微微也搖頭道，“這些小推車我都上油，打氣，保養著呢！推起來順滑，輕便。”

“好！”沈雁回微微頷首應道，推上推車，去了糧店，買了米麵糧油，前兩年才取消了糧票製度，現在買糧食終於不要票了。

沈雁回特乾脆的將剩餘的錢買了糧食，先顧著嘴再說。

&*&

沈雁回將糧食推回了家，小推車還了，才去了派出所。

“你是來銷案的吧！”齊芳一臉熱情地看著她說道。

那三把掌，還有踹的那一腳太解氣，也太帥氣了。

麵對熱情且滿眼小星星的齊芳，沈雁回有些不受寵若驚，擺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打算離婚的，案子還壓在你們這兒，回頭再說。”接著又道，“如果他同意的話，離婚順利的話，就來銷案，如果不同意的話，要起訴離婚，就需要你們出具具有法律效率他家暴的證據。”

“你還真要離婚啊！”齊芳驚訝地看著她說道，“不是已經把他給製服了，離婚的名聲可不好聽。”

“這麼說吧！我連話都懶得跟他說了，已經沒有感情了，兩看相厭嗎？”沈雁回直白地說道，“我想睡個安穩覺，不想半夜三更被來一頓悶揍。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至於名聲，我們家還有名聲嗎？不多這一件。”沈雁回一臉坦然地說道。

這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