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的錢都是你管，我哪兒有錢啊！”樊父板著臉不悅地數落自家老伴兒道，一點兒也不客氣地繼續道，“你說你來看病，咋不帶些錢啊！不知道看病要花錢啊！”

“這不是著急慌忙的來醫院啊！當時都懵了。”樊母哭喪著臉說道，看向陳醫生哀求道，“大夫，這沒帶錢，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先回去，明兒給您送來。”哀求地看著她道，“中不？”

陳醫生上下打量著他們，視線最後落在了樊紅梅的臉上，於心不忍道，“行……”

“陳醫生！”沈雁回趕忙擠出三個字道，摸了摸自己的兜，從兜裡掏出鼓鼓囊囊的手絹，走到辦公桌前，看著陳醫生開的單子。

陳醫生將單子遞給她道，“大概要五塊錢。”

“我有。”沈雁回聞言一愣，隨即感激地看著陳醫生小聲地說道，“謝謝。”

“現在還頭疼嗎？”陳醫生看著拿起單子的她說道，“如果持續頭疼一定要來看看。”

“嗯！”沈雁回聞言點點頭應道，指指外麵，雙手舉起來，又若無其事的放了下來，忘了這是九十年代，真是差點兒雙手抱拳告辭。

“你走吧！”陳醫生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沈雁回轉身看著樊家夫妻困難地說道，“走！”抬腳離開了陳醫生的辦公室，去了大堂交費處，交了錢。

出了醫院大門，樊母就看著自家閨女就念叨，“要這麼多錢啊！”又擔心地問道，“你還有錢吃飯嗎？”

“沒錢。”沈雁回特乾脆地說道，確實沒錢，又幾個月沒發工資了。

他們家現在是舉債度日，舊債未還又添新債，討回來工資，先還舊賬。

“我們這擺的茶水攤兒，也越來越不掙錢了。”樊母愁眉苦臉的看著她說道。

二老解放後在街道辦乾的燒水工作，臨時工性質的，也沒有退休工資。

改革開放後，一直擺茶攤為生。

所掙下來的錢給倆兒子娶親花費了不少，現在茶攤的生意明顯不如以前了。

“現在人家都喝汽水，健力寶啥的。”樊母唉聲歎氣地說道，“我們這生意也做不了多久了。”嘮嘮叨叨地又道，“孩子們都大了，上學要不少錢？”

沈雁回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們，能說什麼？日子都不好過。

倆弟弟不應該說這一家子，沈雁回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大弟弟老實本分，死守的江河日下的工廠，工資都開不下來了，日子過的比她緊吧！

也就二弟過的好，夫妻倆在機關單位上班，可也掙的死工資，救急不救窮，人家不可能一直接濟這窮親戚吧！

“我去廠裡預支些工資。”沈雁回費勁巴力地說道，“我嘴不方便，就不多說了。”

“呃……好。”樊母聞言忙不迭地說道。

沈雁回轉身朝洗衣膏廠走去。

樊母追在她身後道，“這錢好預支嗎？你以前都不咋敢去的，實在不行了才去的。”

沈雁回微微歪頭瞥了她一眼，都到了這份上了，不去不行啊！

豁出去了。

她現在也不可能立刻變出錢來。

“誰說不能了。”係統冰冷的機械音出現她的腦海裡，極其諂媚地說道，“你想要多少呀？”

“我現在獎勵值可是負數。”沈雁回輕哼一聲道。

“沒關係，賒賬唄！以後加倍。”係統聲音輕快地說道。

“你這家夥放高利貸啊！”沈雁回不悅地說道，“你這故意的吧！讓我如此的窮困潦倒。”

“這怎麼可能？”係統堅決否認道。

“錢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沈雁回認真地說道，輕哼一聲道，“你免了，誰知道前方又有什麼坑在等著我。”

“天地良心，咱倆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係統大呼冤枉道。“本係統怎麼會坑你。”

“你給的錢我用不了，沒法解釋來源。”沈雁回果斷地拒絕道。

“那好吧！”係統隻好說道，“你要真缺錢了，彆忘了本係統。”

“謝謝你的好意了。”沈雁回言不由衷地說道。

“不得了，你居然會說謝謝了，是不是被打傻了。”係統驚呼一聲道。

“你少一驚一乍的，我這正話反說，我不信你聽不出來。”沈雁回輕哼一聲說道。

“本係統又不傻？怎麼會聽不出來。”係統輕言細語地說道，“隻是不想你這麼辛苦。”

“嘁！沒聽過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嘛！”沈雁回沒好氣地說道，“讓我信你……”微微搖頭。

“行吧！不願意要就算了。”係統嗖的一下消失在她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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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三線小城市，九十年代，還沒有大規模的基建開發。

給沈雁回的感覺低矮破舊，還有臟亂差。

正值上班時間，路上的行人倒是不少，有許多還是中年人，臉色都不太好，無精打采的。

既沒有年輕人的朝氣蓬勃，也沒有中年人的意氣風發。

“啊……”淒厲的叫聲劃破天空。

“咋了，咋了。”樊母緊張地左顧右看道。

“搶劫，搶劫，我的包，我的包。”一個女人哭著喊著道，“抓劫匪啊！抓劫匪啊！”

沈雁回循聲看過去，前麵街口處，一個女的狼狽的摔在地上。

突突……衝著沈雁回他們飛車過來一輛摩托車，摩托車上兩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手裡甩著一個紅色的包。

原來是飛車黨啊！

這沒錢的滋味兒真不好受，沈雁回本能的想抬腳踹翻飛車黨。

結果被樊母拉著道，“趕緊躲呀！他們可惹不起。”

“嘶……疼……”沈雁回吃痛的喊了一聲，嚇得樊母趕緊鬆了手。

沈雁回退後了幾步，猛地抬頭看向飛車黨。

“啊！”飛車黨那小子被沈雁回這副鬼臉給嚇得急刹車，嗖了一下飛了出去，兩人砰的摔在了柏油馬路上。

滑行的摩托車差點兒沒撞上沈雁回。

這結結實實的摔的，老半天都沒爬起來。

躺在地上哀嚎，被來往群眾給直接摁住了。

“抓到了，抓到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