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一)(1 / 1)

伊華然將所有人都支了出去,正在房間裡練瑜伽,瑜伽並非女子專屬,男子也能練。這具身體實在太差,承受不了劇烈運動,隻能慢慢調理,所以他就從瑜伽開始練起,待筋骨練得軟了,再適當地增加體能訓練。

伊華然找了大夫仔細瞧了瞧,隻說是先天不足,也說不出有什麼大病。伊華然覺得就是體質弱,愛生病。原主一生病,就不愛動,不愛動,體質就會變得更差,這樣就形成了惡性循環,時間越久身子越差。好在他這具身體才十六歲,可塑性還是有的,半個月的時間,足夠讓這具身體適應他的節奏,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極大的改善。

“回世子妃,王妃來了,方才已經進了院子。”門外傳來蘭香的通稟聲。

自伊華然回門之後,晴雲和晴雨就被趕回了侍郎府,柳如珺派了蘭香和菊香兩個大丫鬟侍候。

“知道了。”

伊華然不慌不忙地收勢,隨後站起身,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後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外衣,緊接著走出臥房。

“母妃,您來了。”剛出門就碰到了柳如珺,伊華然快步迎了過去,很自然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見他額間有汗,柳如珺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道:“你瞧這一頭汗,若是著了風,可有得你受。”

“方才有些困,打了會兒盹,誰知竟做起了噩夢,還怎麼也醒不過來,好在母妃來得及時,才將我從這噩夢中解救出來。”伊華然隨口扯了個謊。

柳如珺眉頭微蹙,關切地問道:“可是魘著了?”

“應該是。”

兩人說著進了屋,相繼在軟塌前坐下,伊華然轉頭看向菊香,道:“你去把茶具拿來,我要親自給母妃泡茶,讓母妃瞧瞧我這茶藝學的如何。”

“是,奴婢這就去。”菊香領命,轉身走了出去。

伊華然徑直問道:“母妃,您這時候過來,可是有事找我?”

“三日後,你父親要給伊夢瑤設宴接風,是給咱們就遞了帖子,我想問問你怎麼想的,是去,還是不去?”

“不瞞母妃,我不想去。”伊華然臉上的笑意消失,道:“父親給妹妹設宴,就是為了讓她儘快在京都立足,給他們的癡心妄想鋪路。可京都人才濟濟,美女如雲,即便她是侍郎府的二小姐,也無法輕易獲得認可,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這個‘京都第一才女’當墊腳石,踩著我往上爬。當初我昧著良心替她出嫁,已經還了伊家這些年的養育之情,不想再被她利用。”

伊華然能想到這一點,柳如珺很是欣慰,道:“那你覺得躲得掉嗎?”

“躲得了一日,躲不了一世。”伊華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況且,以父親和妹妹的性子,也容不得我躲太久。”

“既然躲不掉,那就去。”柳如珺笑著安撫道:“你無需擔憂,輸了就輸了,我與王爺在乎的是你這個人,並非那勞什子‘京都第一才女’的名頭。”

“若單單是我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可我現在的身份是平陽王府的世子妃,若是輸了,丟的是平陽王府的臉麵,父王母妃待我視如己出,我……怎能丟了父王母妃的臉麵。”

柳如珺拍拍身邊的位置,道:“華然,過來我身邊坐。”

伊華然溫順地起身,坐到了柳如珺身邊,被她握住了雙手。

“華然,你心思太重,臉麵哪有人重要,隻要人好好的,其他都無所謂。更何況‘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尤其是在這種形勢下,太優秀不一定是好事。”

伊華然一怔,隨即說道:“母妃的意思是讓我輸給她?”

“我的意思是輸贏與我們而言沒有妨礙,你不必太過在意。”

伊華然看著柳如珺的眼睛,心中不禁有些感動,越是這種高門大戶,越是在意臉麵,甚至為了保住臉麵,可以犧牲任何人,而柳如珺卻在兩者之間選擇了他,足以證明柳如珺是真的將他當成親人看待。

她深吸一口氣,笑著說道:“謝謝母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原書中詳細寫了接風宴的劇情,隻是因為伊華然的破釜沉舟,讓時間提前了。伊新確實是打著讓伊清歌踩著伊華然揚名的主意,畢竟他現在頂著的是‘京都第一才女伊清歌’的身份,如果連他都輸了,便足以證明伊家二小姐的才華,宴會結束後,伊家二小姐伊夢瑤就能迅速在京都打開知名度,其身價也會因此不斷上漲。

原書中伊華然雖然讀過書,卻也僅限於識字,並未正經上過學堂,對那些詩詞歌賦了解不多,更彆提琴棋書畫了。在宴會前,以防外人看出破綻,伊清歌特地讓人送來了題目,讓伊華然背誦、默寫,還專門過府來教他下棋,當然這棋也是早就布置好的,他隻需記住要下在何處便可。

這番操作下來,伊清歌既贏了伊華然,還讓人看不出破綻,比贏得輕鬆,更讓人信服。這正是伊清歌的高明之處。

劇情沒有因為伊華然換了芯子而發生改變,當天下午,他就收到了伊清歌的書信,書信上詳細寫著這次宴會的流程,以及他要做的事。收到書信的伊華然笑了笑,隨即起身去了芙蘭院,將書信拿給柳如珺看。

柳如珺看完書信,感歎道:“你這個妹妹真是不簡單啊!”

“華然自愧不如。”

“這麼有心計的女子,誰娶了誰倒黴,還是我們家華然好。”對比之下,柳如珺對伊華然是越來越滿意,問道:“華然打算如何應對?”

“順水推舟。”伊華然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想了許久,覺得母妃說得對,‘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今的京都暗潮洶湧,‘京都第一才女’的稱號,說不準會成為禍端,還是讓出去為好。”

“你這麼想就對了。”柳如珺滿意地笑笑,道:“儲君之爭自古都是血雨腥風,與其深陷其中,不如置身事外。你那個父親已被權欲衝昏頭腦,早晚會為此付出代價。”

伊華然擔憂道:“那華然豈非要連累父王母妃?”

柳如珺安撫道:“無妨,有父王母妃在,保你安然無恙。”

“華然並非擔憂自己,隻是怕連累父王母妃,若當真走到這一日……”

“彆說傻話。”柳如珺打斷他的話,道:“不會有那一日。”

景安二十三年六月初三,伊府為其嫡次女伊夢瑤設宴接風,京都半數的貴婦小姐受到邀請,一時間伊府門外車水馬龍,好不熱鬨。

“今日伊府好生熱鬨。”

“可不是嘛,甚至比清歌小姐出嫁還熱鬨。”

“唉,清歌小姐已經不是清歌小姐了,連名字都改了。”

“聽說這個夢瑤小姐與清歌小姐是孿生姐妹,自幼被送去佛門修養,最近修行圓滿了,這才回了伊府。”

“我也聽說了,說夢瑤小姐是觀音菩薩身邊的小童女轉世,為的是造福齊國百姓,讓齊國國泰民安。”

“若真是如此,那咱們齊國百姓可是有福了。”

為了給伊清歌造勢,伊新可謂是費儘心機,還給伊清歌立了個童女轉世的人設,就差明說誰娶了他,誰就能得天下了。

伊清歌早早就起了床,在丫鬟的服侍下精心打扮,今日她要強勢回歸,驚豔所有人,將伊華然奪去的一切,全部搶回來。

一想到伊華然,伊清歌就會想到伊新寫的那封文書,雖然她當時並不在場,卻知曉那封文書上的每一個字,柳如珺字字句句都在羞辱她,說她品行不端,說她不如伊華然,將她的驕傲踩在腳底下。而造成這樣結果的始作俑者就是伊華然,她那個表麵單純,實則心機深沉的孿生哥哥。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今日的羞辱,他日定百倍奉還。

“小姐,您真美!”

耳邊傳來晴風的聲音,伊清歌抬頭看向銅鏡中的自己,眉眼如畫,傾國傾城,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得過這樣的美色。可她不單單是空有美貌的蠢貨,她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和滿腹才華。即便伊華然有和她擁有一樣的容貌又如何,與她也是雲與泥的區彆。

想到這兒,伊清歌嘴角勾起笑意,道:“頭上的金釵換成絨花,蘭花高潔,更配我。”

晴風小心地提醒道;“小姐,換成絨花是否太樸素了些?”

伊清歌轉頭看過去,眼神微冷,道:“你是第一天服侍我?”

晴風被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是,奴婢馬上換。”

伊清歌收回視線,再次看向鏡中的自己,道:“來的都是貴婦小姐,穿金戴銀隻能落入俗套,更何況絨花更配著浮雲錦。”

“是,奴婢愚鈍,還是小姐思慮周全。”

晴風將金釵取了下來,換上了蘭花式樣的絨花,隨後站在一旁打量了打量,奉承道:“果然清新脫俗,真是太美了!”

伊清歌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地笑笑,道:“走吧,去母親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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