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了!(1 / 1)

雖然孟時書不知道打了女主的人都有誰,但好在他手機裡還能找到幾條有用的信息。

孟時書嘗試著給幾個類似混混的聯係人發了消息,得到其中一個人的回複,立馬就以要給他們發獎金為由把人騙了出來。

傅驚彆就在他旁邊,視力極好,一垂眼就能看到他的一係列操作,挑眉問:“這麼痛快?”

“那還能怎麼樣?”

孟時書沒察覺到他語氣的異常,手上打字飛快,“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傅驚彆不語,眸底閃爍著幽深森意。

像他們這種階層的人最重麵子,平常手底下的人犯了錯,自己想怎麼罰都可以,但如果把人交到彆人手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種事要是傳出去,無論是護不住手底下的人還是拿人做利益交換,都是很跌份的。

依照孟時書平時的行事作風,傅驚彆還以為要恐嚇威脅幾句他才肯交人,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眼見著孟時書發完消息熄了手機,傅驚彆淡聲問:“你沒什麼想說的?”

迎著傅驚彆蠱惑人心的眼神,孟時書也困惑住了。

什麼想說的?

仔細觀察傅驚彆的臉色,發現他沒在開玩笑。

不是,他人都交出來了,難不成還要錄口供不成?

那也該找原身而不是找他啊!

孟時書長籲了口氣,試探著說:“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有。”

果然。

傅驚彆麵無表情,循循善誘:“什麼?”

孟時書大著膽子:“你要是打了他們,可就不能打我了哦。”

“……”

傅驚彆彆過頭,沒再看他那雙期待的眼睛,“還有呢?”

還有?

看出他的不解,傅驚彆難得好耐心地補充:“這裡麵沒有你想求情的?”

不是,他好好的給這些人渣敗類求情乾什麼?

“我求什……”

敏銳地捕捉到傅驚彆嘴角嘲諷的弧度,孟時書才反應過來他又在試探自己。

大反派還挺謹慎。

孟時書覺得自己像個防著班主任抓開小差的學生,不由心累。

他不敢再掉以輕心,急忙說:“不用,您想怎麼處置他們都行,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笑話,先不說那些人他根本就不熟,就算熟,他們也根本不配自己的求情。

上學時是少管所的常客,出社會是監獄的常客,就這樣的人渣敗類,他為什麼要給他們求情?

提供完那幾個混混的位置,孟時書才期期艾艾地問:“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再跟傅驚彆待在一起,他擔心自己什麼時候說錯做錯,真的小命不保。

“不急。”傅驚彆把車開進一個廢棄工廠,眉峰間冷意初現,“這裡不好打車,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孟時書又打了個冷顫。

莫名地,他從大反派的這句話裡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

.

廢棄工廠裡,十幾個保鏢模樣的黑衣人將四五個小混混圍在中間。

傅驚彆站在保鏢包圍圈缺出的一口,眉目之間冷淡漠然,眼底藏著一抹難以讓人察覺的戾氣。

在他右側後方,孟時書縮著頭,正儘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那個,傅總。”

恐懼於身處環境的陰暗可怖,孟時書小心扯了扯傅驚彆的衣角,再次確認,“我一定要在這裡麵看著嗎?”

就算要殺雞儆猴,那猴也是原主不是他啊!

雖然知道傅驚彆不可能知道真相,孟時書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傅驚彆沒回頭,沒有感情的嗓音從前傳來:“好好看著,要是少看一眼,在你身上找回來。”

聲音不大,威脅意味極重。

孟時書欲哭無淚,隻好用力轉過頭正對著那幾個混混,其實眼珠子都要轉到天上去了。

“孟少!”

其中一個小混混發現了他,激聲求救,“孟少救救我!”

隨著這聲“孟少”出口,其他人也紛紛看見了他,有一人朝他大喊:“我們都是按著您的吩咐做的,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是啊,你說隻要把那個趙薇瀾打了就給我們很大一筆錢,你是要過河拆橋嗎?”

“孟少!”

“……”

此起彼伏的呼喚聲不絕於耳,一道帶著探究的炙熱目光停在他臉上。孟時書再也不能裝死,隻好硬著頭皮跟那幾個混混吼:“夠了!”

或許是被他這聲震住,那幾個混混停了嘴,瞬間十幾道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孟時書下意識看向占據絕對話語權的傅驚彆,隻見對方神情不改,隻是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添了玩味。

好像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緊繃的大腦懵了一瞬,孟時書迅速反應過來:他故意的!

殺雞儆猴隻是用來迷惑他的表麵,傅驚彆非要他進這個廢棄工廠的真實目的,就是要讓他進入兩難境地。

畢竟比起出賣手下,冷眼看著才幫自己做過事的人因自己陷入絕境更能摧毀他的名聲。

這件事一傳出去,他在江城裡就不用混了!

大反派不愧是大反派,表麵上答應了女主這次不追究他的過錯,其實暗地裡憋著損招等他呢!

“怎麼?”

傅驚彆似笑非笑,“孟少心軟了,想放過他們?”

外人看來他語氣溫和地叫著孟時書,好像隻要他說一句“放過”立馬就能給他這個麵子。但隻有孟時書自己聽得出,他那聲故意咬重的“孟少”裡含了不知多少警告的成分。

孟時書頓時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就算知道傅驚彆在給自己下套又怎麼樣?他沒有抗爭的能力,能做的隻有閉著眼睛跳進去。

他訕笑著:“這裡傅總說了算,我的意見不重要。”

“那可惜了。”

傅驚彆並不可惜地重新看向包圍圈裡的小混混們,“你們的‘孟少’不管你們了,那麼隻好按我的規矩來。”

傅驚彆一示意,離他最近的保鏢立馬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有人拖著一個麻袋走了進來。

接下來甚至不需要他來指揮,保鏢立即從那麻袋裡拿出幾截鐵棍分發給中間的混混們。

傅驚彆冷眼看著這一切發生,就輕駕熟地坐在另一個保鏢搬來的凳子上,那慢條斯理的模樣不像是來找人麻煩的,而更像是來度假。

等每個混混手上都拿了一截鐵棍,傅驚彆才忽然開口:“你們都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打趙薇瀾的吧?”

他出聲突然,一群混混還沒摸清狀況,就被他這句搞蒙了。

孟時書額頭直冒冷汗,他心裡突然升出了個不好的預感。

其中一個小混混問:“你什麼意思?”

傅驚彆卻懶得解釋了,他下巴微抬,旁邊的保鏢會意,立馬挺身而出。

他說:“十五分鐘,你們之間隻有一個人能走出去。”

有了這一句,再多語言都顯得多餘。

那幾個混混臉上都有些猶豫,其中一個大著膽子問:“你這是要讓我們自相殘殺?”

保鏢麵無表情地說:“你們也可以不動手,等時間到了,如果你們身上都還沒有傷,我們可以幫你們。”

這是告訴他們拖延沒用,要麼他們自己打,要麼保鏢打,總得選一樣。

那幾個混混本來就隻是酒肉朋友,他們關係說不上多好,現在聽到保鏢這麼說,都有些動搖。

又是一開始的混混問:“我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萬一他們自己打了,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們呢?

再三追問讓保鏢有些煩躁,他皺了皺眉,還沒說話,突然聽到“咚”的一聲,先前提問的那個混混頭上挨了重重一下。

事發突然,孟時書瞳孔驟縮,差點被嚇得叫出聲來。

“囉嗦。”動手的混混晦氣地“呸”了一聲,然後討好地看著傅驚彆,“您看這個力道可以嗎?”

傅驚彆唇邊揚起一個分不清虛實的笑:“繼續。”

這句話像是激勵,最開始動手的混混還沒來得及再掄起鐵棍,肩胛骨後方就被另外的人打了。

有了第一個動手的人,局勢很快變得一片混亂。

沒多久,剛才還滿是灰塵的地麵沾染了滴落的血珠。

小說裡一筆帶過的殘暴場景就這麼直喇喇地呈現在眼前,孟時書從一開始的不適,到後麵鼻尖也纏繞著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差點直接吐了出來。

“彆低頭,看。”

前方傅驚彆沒回頭,卻好像能精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我說了,你敢少看一眼,這些棍子都要在你身上找回來。”

孟時書咽下喉間的異常感覺,強逼著自己看這場血腥的表演。

傅驚彆說要放一條生路,到最後五個混混都倒了下去,沒有一個人站得起來。

從廢棄工廠裡出來的時候,孟時書終於受不了了,扒著一根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杆子就吐了起來。

好不容易好受了點,旁邊遞來一張乾淨的紙,孟時書連忙接過來擦了擦嘴:“多謝。”

“謝”字還沒收完尾音,看清給自己遞紙的人是誰,孟時書差點又要吐出來。

傅驚彆“嘖”了一聲:“有這麼可怕嗎,反應這麼大?”

廢話!

熟背二十四字真經的好公民孟時書差點跟他吵起來,但一想到工廠裡那幾個混混的下場,又及時管住了自己的嘴。

他沒力氣也沒心情回答傅驚彆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一震熟悉的鈴音。

“這個聲音……”

他突然著急起來,“不好,警察來了,我們快……”

孟時書四處找著傅驚彆的車,抬眼卻撞進那人戲謔的笑中,突然反應過來:是啊,這可是原著裡最大的惡勢力,區區警察,他怎麼會放在眼裡?

孟時書心裡感歎世風日下,臉上卻堆出討好的笑:“大……傅總,您在警察局有人?”

傅驚彆不知道他這思維怎麼跳脫的,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沒有。”

那還能這麼雲淡風輕?

孟時書立即了然:以大反派的身家,普通警察肯定動不了他,於是改問:“那您去警察局,警察是不是得跟你客客氣氣的?”

傅驚彆說:“不會。”

“那你還不跑?”孟時書急得差點跳了起來,“你等著警察抓你?”

抓傅驚彆也就算了,他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可千萬彆連累了他!

“跑什麼?”傅驚彆奇怪地看了眼他,“我報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