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絲絲霧氣似的雲絲在淡藍色的天空中遊蕩著,幾分悠閒融入其中,清風想將這番景色帶入每隻蟲的美夢中,但厚重的窗簾不作美,硬是將其死死擋在了外麵。
窗內,隔著霧灰灰色的窗簾,昏暗的房間內一片寧靜,隻有細微的兩道呼吸聲。
不久,其中一隻被緊緊擁著的蟲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眼,酒紅色眸子一片清明,不見絲毫困倦。
禎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樣舒適平靜的覺了,自從從那裡逃了出來,他破碎衰敗的精神海就從來沒有放過他,頭痛欲裂已經是家常便飯。
而現在,他的精神海中雖然依舊破敗,但疼痛已經舒緩了不少,甚至開始有恢複的跡象。
禎頗為愉悅的彎了彎眉眼,卻在下一刻僵了身體。
橫攬在自己腰間的手動了動,禎背後那灼熱的軀體便更緊更近的覆了上來。
禎被壓的難受,眼角眉梢那點愉悅這時也消磨殆儘,隻剩下惱羞與憤怒,他扭了扭腰,似乎是想要從這讓蟲窒息的懷抱中掙脫,卻在不經意間臀部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禎神色一僵,隨即而來的便是更激烈的掙紮。
洛爾縱使再能睡,也抵不過禎這般鬨騰,他神誌模糊的眯著眼,下意識的摟緊懷裡不太乖的蟲,又帶有懲罰意味的把蟲朝那上麵按了按,自己也向上頂了頂。
禎嗯嗯了兩聲,潮紅霎時在臉頰浮現,連帶著上揚的眼角都多了一抹豔紅。
禎愣住了,也不動了,就這麼待在這個乾燥柔軟的被窩以及雄蟲的懷裡。
房間似乎又安靜了下來。
但過了一會兒,自帶危險雷達的洛爾腦中瞬間“嗶嗶!!!”的警報響起,他立刻睜眼,深藍色的眸子裡還帶著還沒睡醒的水汽,但他的動作卻是十分熟練且明確。
洛爾將懷裡的蟲翻了個麵,一手攬住禎細瘦的腰肢,一手攥著他削尖的下巴,讓那安靜了好一會兒的雌蟲麵對著自己。
大概是因為害羞極了,雌蟲垂眸不去看他,長而翹的眼睫輕輕顫抖著,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的發白,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禎那張豔紅到滴血的臉龐,像是純白雪地中盛放的馥鬱紅色玫瑰,魅惑而不自知。
洛爾大腦本就不怎麼清醒,看到了禎這幅模樣哪裡能忍得住,他攥住禎下巴的手一緊,低頭就將自己的唇貼上了那片柔軟。
就像是對待胸腔裡跳動的心臟,無價的珍寶,動作輕柔而又小心翼翼。
洛爾叼著禎的唇瓣,慢慢將禎壓在身下,一點一點撥弄吮吸,卻遲遲不肯進去,氣氛因為洛爾的動作變得旖旎曖昧起來,絲絲縷縷的將兩隻蟲包裹。
禎被洛爾吻的渾身發軟,他情不自禁的哼了一聲,手下緊緊抓著把自己死死壓著的蟲,瞳孔渙散,再也聚不齊半分力氣。
他腦子淩亂,隻覺得洛爾火熱的氣息馬上要滲透進自己的血管,將那本就發燙的血液激的沸騰翻滾。
這一吻到底沒再深入,洛爾抬頭翻身側躺在禎身旁,將兩蟲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些許。
他手往床頭櫃上摸了摸,一把把禎的光腦給拿了過來,遞給禎。
禎看著遞到眼前的光腦,愣了愣,這才慢半拍的接了過來。
卻也不知道該寫什麼,泄了氣似的把光腦又放到一邊。
洛爾支著頭,有些意外的挑眉問:“不罵也不打了~”他腔調賤賤的,感覺他想把臉伸過去討打:“這是睡傻了?”
禎抿唇,反轉了一下身子,用屁股對著洛爾。
洛爾有些不明所以,一時慨歎雌蟲心,海底針呐。
但不管怎麼樣,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
洛爾用指尖勾起禎的一縷金發,放在鼻下嗅了嗅,依舊是讓他開心的香味,指尖輕輕拉了一下:“起來啦,我們可是客蟲,讓他們等著不好。”
再說,他還要帶禎到處溜達溜達呢。
聽到這話,禎這才慢吞吞的做起了身子,一雙紅眸緊盯著洛爾,似乎是思索了許久,臉上略帶嚴肅的把光腦又拿了回來,低頭寫了會兒:第一次交易達成。
你幫我治了精神海,我給你親。
交易達成。
不知道為什麼,洛爾還就懂了他這幾個字下的含義,不禁腦子抽痛。
合著之前說的話,全都喂狗了?
洛爾不是沒脾氣,他短短幾十年的蟲生經曆過得大風大浪比任何蟲都多,淡然處世,喜怒不形於色是他學到的最有用的生存之道。
但現在,他是真的有點生氣。
他從未心動過,如此這般又是為誰,他自認為從頭到尾都說的做的很清楚,但是這隻雌蟲怎麼就不開竅呢?
洛爾起身下了床,舌尖似乎還能感受到剛剛那股柔軟。
他站在床邊,深藍色的眼底暗沉翻湧,他背後的禎看不到。
禎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腦中又迅速閃過洛爾在飛艇上與自己說過的那句話,他皺了皺眉,直覺洛爾的不悅與那句話有關。
但自小生在長在帝都的禎,怎麼會明白洛爾的心思。
於是,他隻能徒勞又無聲的擰眉。
良久,洛爾嘖了一聲,舌尖抵住口腔側壁,眼底昏暗一點一點褪去,他轉身,笑眯眯的看著禎:“吃早飯吧。”
禎仰頭與洛爾回視,抬起光腦寫了幾個字:你生氣了,不想笑就不笑。
洛爾看著這幾個字,彎起的嘴角緩緩落下,最後他一把撲到了禎的身上,臉在禎胸前散亂的金發間蹭來蹭去,聲音悶悶的:“不氣,不和你生氣。”
禎雙手撐在身後的床上,以此來支撐兩隻蟲的重量。
他有些迷茫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臟燙的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