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大概是最好用的利器,殺蟲於無形,卻又讓蟲甘願沉淪致死。
洛爾斜倚在大開的門板上,幽深的藍眸往門外望去,仔細看去,還能看到西法得誌滿滿的背影,愚蠢的讓蟲可笑。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肆無忌憚,引得守門蟲的關注,洛爾毫不在意的收回自己的視線,垂下眼簾,又恢複了任蟲揉搓的乖巧模樣。
房間裡的東西他不想再去多看一眼,於是隻能倚在門框那兒等待。
西法大概是在這個房間裡玩了許多次,縱使房間被打掃的很乾淨,但多蟲運動留下的痕跡與氣息依舊殘餘在牆壁的夾縫中,被鑲嵌在牆壁中的銀色柱體在暗亮的空間裡反射著冰涼色澤的光,房間深處無端透著股腐朽肮臟。
洛爾感覺自己實在審美無能,皺著眉將視線收了回來。
這白霧般的光亮讓蟲感到暈眩,洛爾緊皺的眉頭沒有鬆開的跡象,他閉上眼,身子也動了幾下,調整姿勢,整個背部直接靠在了門板上,頭向後仰去,這一動作使得洛爾修長的脖頸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凸出的喉結在洛爾呼吸間上下滾動,落在旁邊守門蟲的眼中簡直性感極了。
他們不動聲色的吞了吞口水。
洛爾可沒心情去顧及那些蟲,他一隻手抵在門板上,指尖在略微粗糙的門板上輕輕劃動,然後改劃為敲,一下一下,無聲無息,聊以解閒。
但西法離開有些太久了,洛爾數著數著就走了神,腦中冒出的全是今早被他留在原地,一臉晦暗的禎。
洛爾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麼,甚至於,他說的都是事實。
既然沒有希望,那就不要給予所謂的曙光,不然這與親手毀掉禎有什麼區彆?
但他還是沒忍住,轉身的瞬間,他還是使用精神力去看了禎一眼。
他看到了什麼?
是一雙紅眸,卻又與平常大不相同。
因為那雙紅眸深處,是旋渦,是深淵,仿佛會有無數青麵獠牙的厲鬼從其中爬出,扭曲著將要撕碎一切。
但很快,那肆意扭曲被壓下,剩下的是虛偽至極的乖巧。
如此短時間內的情緒轉化,原因能有什麼?
不過是想維持這段交易,讓自己幫他恢複罷了。
想到禎那拙劣至極的演技,洛爾緊皺的眉頭終於有鬆動的跡象,深藍色的眼眸裡閃過些許笑意,還有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寵溺。
小傻子......
怪不得這樣慘......
耳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是西法回來了。
洛爾站直了身子,依舊是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西法對此十分受用,他上前摸了摸洛爾的臉蛋,一雙細小的眼睛裡儘是獨占與貪婪:“我準備了很久,你一定會喜歡的。”
洛爾忍住想要往反方向偏臉的衝動,他溫潤無害的看著西法,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
步伐不急不緩,他們穿過條條甬道,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裡麵,瓷白地板折射著房頂上繁複燈飾發出的柔和亮光,照亮了房間中每一個精心雕刻之處,因為是用餐場所,燈飾正下方就是一張矩形長桌,蕾絲鑲邊的白色桌布上是精致的餐具和酒杯,外加花草點綴,是一眼能望儘的奢侈繁華。
但洛爾的視線並沒有在這些布置上多做停留,他看向餐桌後麵的那堵被黑色幕布覆蓋住的牆,直覺有些不對。
他下意識放出一點無形精神力去探查,卻發現那黑色壓根不是幕布,而是一塊帶著條紋的黑色加厚鐵板。
洛爾試探的精神力頓了頓,又巴巴的趴在上麵摸了半天,最後遺憾的發現太厚了,這麼點精神力壓根穿不透。
既然如此,那他就靜靜等著唄。
西法自然也注意到了洛爾的視線,但他並沒有立刻點破,他走到餐桌一邊坐下,揮手示意洛爾也坐,洛爾照做。
兩隻蟲都入座後,接著門就被打開,一道又一道精美的菜肴送進來,整齊有序的被擺上桌。
“不是說餓了嗎?開始吧。”西法頗有興致的看著洛爾。
洛爾抬眼回視,麵色溫和:“好。”
他拿起擺放在麵前的刀叉,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一舉一動優雅至極,半點貧困戶的影子也看不出來。
西法毫不遮掩的盯著洛爾,滑膩的視線從那俊美絕俗的臉龐漸移至鎖骨,最後是洛爾修長白皙的指尖,一切都是這樣的完美。
但這樣完美的雄蟲,竟然有彆的賤雌先他一步得手了!
想到這裡,他的表情驟然變得陰沉。
洛爾眼角餘光瞥見西法神情變化,他動作一頓,抬眼的瞬間就對上了那雙帶著算計的眼。
西法似乎並沒有掩飾自己想法的習慣,他朝洛爾勾了勾唇,眼裡除了算計還帶著洛爾看不懂的得意與瘋狂。
下一刻,老雌蟲抬起雙手,在空中輕拍了三下。
“轟——”
餐桌後麵的黑色鐵板在巨響中緩緩打開,後麵是一塊透明玻璃。
原本還在安心填飽肚子的洛爾看清玻璃後景象時,臉上的溫潤偽裝霎時破碎。
他猛地站起身,身後的椅子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瞬間倒地,發出一聲悶響。
洛爾快步走到玻璃邊,透過那層玻璃,一抹清瘦修長的身影站在擂台場上,那蟲似有所覺,向洛爾所在方向轉頭。
一眼望不見底的紅眸,晶瑩閃耀的金發,蒼白無比的臉龐,無不昭示著雌蟲的身份。
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