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21天(1 / 1)

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安室透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麼,暫時沒說話。

鬆田陣平:“……”

他也沒說話。

他真是吃夠了人生的苦,天照大神在他出生的時候也沒說過會這麼苦啊!實在苦於開口!

在他的目光下,安室透的目光從平淡到有一點不自在,然後到不好意思,再到羞惱:“你乾什麼這麼看我啊!”

鬆田陣平咬著的煙差點掉了,右手還握著打火機僵在半空中,本來要按下去的大拇指空懸。

他下意識搖頭否認,嘴裡含糊不清:“啊,這,我沒有。”

安室透嘴角一撇:“……還是打一架吧。”

鬆田陣平承認:“好吧,我有。”

他用空餘的手摸了下鼻子:“要是hagi在的話,一定可以錄下來,嘖,這麼一想太虧了。”

安室透頓時炸毛:“你是真的想打架吧!混蛋卷毛!”

鬆田陣平也很生氣:“你這金發混蛋還好意思說!不是你說的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嗎?!”

安室透強行心平氣和:“我就不應該和你這家夥一般見識。”

也就是私下裡在同期麵前,他能暫時摘下自己的麵具。這樣想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但無奈又無力的情緒逐漸上湧。

他還是決定說完。

金發的男人笑了笑,笑容看上去很勉強:“抱歉,是我太自大了。”

他認真的看著鬆田陣平:“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為他捧起一盞燈。”

鬆田陣平沒說話。

這讓安室透感到不妙,他還算冷靜的問:“你在乾什麼?”

鬆田陣平揣起打火機,叼著未點燃的煙拔腿就跑:“這次我真錄下來了!以後我要給陽生聽!”

安室透掛念著自己的假身份,隻能又羞又惱的狠狠低聲喊他:“喂!”

鬆田陣平:“我已經發給hagi了!”

“……”安室透捏緊了拳頭,偏黑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哈,他鬆田陣平就是猜都猜得到這家夥肯定臉紅了!

神思從回憶中抽離,鬆田陣平迅速掏出帶著的小照相機——剛剛石原禮忠給的——連著‘哢嚓’好幾下,把實驗記錄全部拍下。

他的下屬們到了。

已經29歲,實際上很穩重,早就能獨當一麵的卷發警官壓下心裡的不安,把現場交給他們,自己和其他幾個警官衝上四樓。

石原禮忠……

鬆田陣平想:他還想和鬆內修認識。

他想讓石原禮忠安全,直到石原結束這個任務,回到電視台,能夠以鬆內修的身份與他相識。

鬆田陣平抿了下嘴。

他有一點想要和鬆內修一起出去旅遊。

有時候,朦朧的、無法被遲鈍主人辨彆的情感通常會在旅行的時候體現出來,因為那會讓他們的距離更近,讓他們更了解彼此。

以前常常有人說,一起去旅行的話,就能知道你和對方合不合適了。因為在路線上的規劃還有事情上的處理能夠看出彼此的真實性格。

鬆田陣平沒想到那麼深,他隻是想讓鬆內修能看到彆的風景,而且就算他是不太喜歡出遠門的類型,可他也想和鬆內修一起。

完全沒有考慮過,或者說是在逃避‘喜歡’這個可能的鬆田警官不覺得腦中偶爾會想到卯田陽生(並且為陽生的形象添加濾鏡)是什麼大事。

——他們可是同期啊!

此時的他在跑動過程中還認真的想:鬆內剛來沒多久,還沒有出去玩過吧?

既然這樣,等一下就邀請吧。

這樣的話還要請幾天以往攢下來的年假吧?

“一樓105病房2床床板底下發現炸/彈。”

“報告,二樓216病房1床床板下,發現炸/彈。”

……

耳機裡驟然傳來的聲音,讓他腳步一頓。

也是,現在根本不是想那些的時候。

在身為普通人之前,他先是一名警察,負擔的性命不止他自己一條,肩負的職責在此刻顯得尤為沉重。

隻想踩油門的鬆田陣平提醒自己:不要衝動,不能衝動,心浮氣躁乃是大忌。*

“能拆下來的全部拆下來,拿出病房,到無人處集中拆/彈,請在萩原隊長監督下拆/彈。”

就算是還沒有啟動的炸/彈,他們也不可能直接把這歸檔收起來當證物,未啟動就是有啟動的可能,所以還是要拆掉。

“防爆毯,防爆桶……不用我再說了吧?”

鬆田陣平提著木倉,終於站到了四樓走廊之中。

*

半分鐘前。

石原禮忠用了和鬆田陣平一樣的方法進了辦公室。隔壁的值班室他去過了,關門了但沒有鎖門,隻是裡麵沒人。

這種處於任務中,身體驟然緊繃起來的情況,讓石原禮忠下意識伸出手摸向右側腰後——空蕩蕩。

雖然應該沒到那種緊急情況,畢竟這裡是進行人體實驗,如果有槍/支就涉及到更嚴重的走私了,但是還是會下意識戒備。

沒有就算了,他已經失去了以前的身份。

石原禮忠在桌上掃視一圈,順走了一支圓珠筆。彆小看它,它紮一下手真的很痛。

他掏出手套——不用問,又是安室透的,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論遝的批發手套——飛快地翻了所有醫生的桌麵文件夾,還有檔案袋等等。

抽屜裡他也大致翻了一下,雜物和無關的東西全部忽略,隻有一個上鎖的抽屜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飛快地撬開鎖,翻出一本顯然經常被使用的筆記本,外麵還有著密碼鎖。

……算了先揣著。

與其花時間在這上麵,不如拿到手去探查彆的。

幸虧他來做義工總是帶一個雙肩包。他順手就打開包塞了進去,然後敲敲打打地找可能會有的密室。

樓上如果有密室,應該也不會太大,用來臨時存放一些可能能夠替換的藥劑。

——等一下,所以應該也有可能在藥房,直接偷偷換掉庫存豈不是更加方便?

隔著瓶子,如果顏色和狀態沒有明顯區彆,味道也不明顯,是根本不會發現不對的。

那肯定有真正的研製藥物的地方吧?如果有通道,會是在一樓嗎?會有地下室嗎?

“哢噠”一聲,石原禮忠同樣找到了密室。

這個小的隻夠一人在裡麵轉身的密室……不,應該叫暗室吧?

裡麵擺放了一整麵牆的藥劑,還有幾本實驗記錄,和實驗體……被迫參加實驗的受試者們後續的反應。

他一目十行的掃過上麵的字,忍不住呢喃:“太過分了。”

那不隻是數字的數量和文字的描述,還是一條條無辜的性命。

已經控製住腸癌的患者隻需要慢慢療養就一切都好,但突然就控製不住迅速惡化。

本來還能做的腎臟透析,因為血壓變得太低,心臟承受不了而隻能作罷,患者突然在某一天就沒了呼吸。

現在看原來也是實驗。

得到希望後失望,這真是令人絕望。

近期在出院後沒多久就離奇死亡的少年……

——這個是馬場利保的兒子。

石原禮忠想著不知道值班醫生在哪,他匆匆拍下暗室牆麵上試劑的照片,再拍下幾頁實驗資料和部分記錄,把整本都塞進包裡。

他這才關上暗室準備離開,想著一會兒再回來好好拍一拍。

他悶頭看著地板,出了辦公室的門,然後一頭紮進了一麵熱騰騰的牆。

石原禮忠:“?”

等會,什麼?他警惕性這麼低了嗎?

他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軟硬適中,好像還有點彈性?

……熱氣好像更足了?

鬆田陣平的聲音在頭頂不遠處響起:“還不起來?快拿開你的手!”

石原禮忠像是回彈的彈簧,‘噌’一下站直,鞠躬90度:“對不起!”

這正好避免了和鬆田陣平後麵的八卦家夥們對視,不然他一定會露出破綻的。

要知道,他可是個性取向不同於大部分男人的人!

鬆田陣平本來覺得沒什麼,但看著石原禮忠的發頂,從他的頭發間隙中看到了透紅的耳垂。

這位不笑的時候極其像mafia的警官先生終於沒話說,隻是腹誹:應該不好意思的是自己吧?

“都停我身後乾什麼,傻了嗎?”

鬆田陣平回頭說了兩句下屬們:“快去排/爆!”

下屬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捕捉到了八卦的氣息:鬆田隊長竟然沒有一把推開這個人,並且附贈一句‘站好了’!

畢竟他們堅信鬆田隊長關於感情的那根筋是比鋼鐵還直。

而要說不直,也得先讓萩原隊長排第一。警察內網的角落論壇裡也還有著兩位隊長之間的情感八卦,還有不少小故事和真人互動描述。

不過,他們還是不敢真的違背暴怒的小隊長,更彆說確實還是職責比吃瓜重要。

他們最後看了眼低下頭的那個青年,不舍地離開去履行職責。

被吃瓜的石原禮忠聽著雜亂的聲音遠去,這才被鬆田陣平薅起來,石原順勢露出受傷的表情:“這麼多人,好丟人呢。”

鬆田陣平‘哦’了一聲:“我有的你也有,丟什麼人。”

他疑惑的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嗎?”

石原禮忠笑了下:“沒什麼。”

是他的害羞和心動小鹿撞死在玻璃心上的聲音。

——鹿死了,心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