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聾。
萩原研二:“……”
安室透:“……”
他們兩個正好對上了接到消息後就從一樓衝上來的石原和鬆田的目光,頓時更加無語:“……”
雖然看上去是一名警察,但是實際上是四位。
這裡陷入了詭異的靜默中。
四個警察先生對視一眼,石原和鬆田率先移開目光,繼續往上爬——高層的辦公室都在三四樓。
鬆田陣平是憋不住的性格,在即將從二樓兩位警官視線裡消失的時候,他回頭嘲諷:“真遜啊hagi。”
然而他的目光在看向萩原研二後,定在了安室透身上。
安室透‘嘖’了一聲:蘇醒了,獵殺時刻!
石原禮忠回頭伸出手,用出小記者這個身體堪稱是吃奶的力氣薅走了有意配合的大猩猩:“快走!”
‘大猩猩’鬆田陣平肌肉密度根本不是鬆內修這個小記者能比的,體重當然也超級加倍。他哼哼一聲,撇撇嘴沒說話。
至於樓下的安室透,就算不去想都知道他一定在生氣中,額角的青筋蹦的說不定比他心臟跳得還快。
萩原研二看著馬場利保:“所以,你之前和你兒子在這裡接受過治療,為什麼你還能成為清潔工?”
馬場利保沒有說話,明明胳膊脫臼還很痛,但他流著冷汗,咬死了也沒有說話。
剛剛聽到二樓騷動,才衝上來的中城護士:“因為……”
馬場利保立刻大聲說:“你閉嘴!”
*
與此同時,機動隊爆處組的警察們穿著防暴服(爆處組外勤製服),拿著設備進入了若葉療養院,開始排查炸/彈。
因為還不能確定其他炸/彈到底在哪裡,所以隻能每個房間都檢查一下。
並且由於防暴服裝扮格外顯眼,也有一些做康複治療的患者年紀大,其中更有心臟類病症的患者存在。
所以爆處組的警官們隻能請護士先去敲門說明,這樣一來時間又耽誤了點。
但炸彈沒有啟動,罪魁禍首又被製服,倒是安全許多,他們這才沒有穿防爆服(拆彈時需要多人幫忙穿戴)。
至少,他們的行動有在順利進行。
並且他們分出一小部分人去協助另一位小隊長搜查證據和資料。
而鬆田陣平和石原禮忠也迅速爬到了三四樓。
“呼——”還不等他們慶幸幾乎沒有高層存在,隻有一兩個值班的醫生,石原禮忠先長出了一口氣。
小記者這體力是真的廢物啊……
他微微笑起來:“那麼,三樓的探查就交給這位英俊瀟灑的警官先生了,我要去四樓進行我的奇妙冒險了。”
本來想說四樓有院長辦公室,所以可能會更危險的鬆田陣平難得看懂了石原禮忠的臉色,讀懂他話語下麵潛藏的意思。
卷發男人煩躁地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好吧,我等下就上去幫你。”
他手下的臭小子們,一會兒就能衝上來了。
這群爆處組的……應該沒必要隱藏什麼,因為就算隱藏,三樓能發現的證據,四樓就不一定會沒有。
如果若葉療養院的確有問題——基本已經能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院長絕對是知情人之一。
他看著因為驟然動起來而有些疲憊,喘著氣衝上四樓的石原禮忠,到底什麼都沒說,轉身衝向三樓左邊側:這邊有醫生辦公室和值班室。
他按下對講機的說話鍵,傳達了指令:“齋藤和渡邊,帶一半人上三樓四樓搜查證據。”
跑動的時候,皮鞋規律敲擊地麵的聲音讓他有些恍惚,思維也混亂起來。
明明作為警察,體力更充沛、武力值也有保證的他去四樓才是更好的選擇,但是石原禮忠……
幸虧石原還能試錯,不然他一定不會放石原上去的。
鬆田陣平想起了石原禮忠的皮下是‘鬆內修’,是一個記者。
記者,說到底是個追求真相的職業。隻是現在的大多數記者雖然身份是記者,但已經對它存在的意義嗤之以鼻。
……可這就像是警察一樣,光明之下必有陰影,可陰影中也一定有微光。
這樣的想法讓鬆田陣平沉默了。
這其中的感覺,有一點像是幾年前……
他按下辦公室的門把手,沒能按動,手上繼續動作,思維略微飄遠了。
即使現在的卯田陽生是鬆內修的身份,即使他已經失去了公安身份,可他想去做那個追求真相的人,想把罪惡繩之以法。
鬆田陣平從袖口裡拆出一小根黑色發卡——忍不住慶幸這裡居然是老式鎖,而不是什麼指紋瞳孔鎖——把它塞入鎖孔,聽它的聲音,感受手感。
就是因為這樣的信念,陽生才能堅持下來吧。
這樣想著,在輕輕的‘哢噠’一聲吼,他按下了門把手。
……沒人。
鬆田陣平的警惕拉滿了。
二樓的動靜不算小,三樓怎麼可能聽不到呢?要知道值班室通常都在樓梯口附近,是最為便利的。
隔壁值班室是掩著門的。
黑發男人在醫生辦公室裡掃視了一圈,幾乎什麼都沒有,桌麵上的病例也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他大步衝向隔壁值班室,打開掩著的門——裡麵也是什麼都沒有——外間有一張桌子和電腦還有幾張表格、病例,裡間隻有一張床。
這個格局根本不可能存在密室,暗格……不可能,也許有的醫生不知情,所以暗格不安全。
鬆田陣平咂了下嘴,反身回到辦公室。
既然值班醫生不會聽不見二樓的聲音,值班室和辦公室的表麵都沒有人,那隻可能在辦公室裡了。
——隻是,不是在外麵的辦公室。
按照辦公室旁邊就是洗手間的這個情況,在牆裡麵隔出一間小房間,一般人也是看不出來的。
鬆田陣平拿出了出外勤時候申請的木倉,雙手握著垂到了身側,開始一寸一寸搜尋可能會有的密室。
在真的找到密室,並且在裡麵發現部分實驗資料的一瞬間,他的腦內忍不住閃回了當初他和安室透的對話。
當時那個金發大老師說了什麼呢?
他說:“我想為他捧起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