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這時候要和我劃清界限了?……(1 / 1)

一夜無事,安清不是壞人。

隻是第二天醒了酒的陶晏可揉著自己要炸裂的腦袋,走到客廳看到廚房裡正在做飯的陶予慕,以及坐在餐桌旁正處理公務的安清的時候,陶晏可覺得自己還沒醒酒。

怎麼有一種他妹妹和自己秘書在搭夥過日子的感覺?

他倒像個外人。

陶晏可還未說話,在餐桌旁邊的安清抬頭,看到了剛睡醒的人。安清合上電腦,看著陶晏可:“醒了,頭還痛嗎?”

“好很多,”陶晏可走過去,“怎麼讓我妹在廚房裡?”

說罷陶晏可就要挽起袖子:“你一個大男人,在我妹妹家待著,還讓他下廚?”

“你昨天,就在這裡嗎?”

安清也沒辯解,嗯了一聲。他重新買了一個藍色的杯子,這時候正喝著咖啡:“你妹妹非要做飯,說你醒了要吃頓好的,我沒攔住。”

妹妹對哥哥也是好心,隻是眼前的人是沒攔住還是根本就沒攔,這是存疑的。

陶晏可認命地走進廚房,隨後安清聽到了兩人的爭執聲和鍋碗瓢盆的聲音,不一會兒陶予慕就出來了。

安清看過去,陶予慕仍然是一身居家打扮,頭發隨意挽就,盤在了後頭。等陶予慕看向安清,安清才佯裝看過來的模樣。

“被教訓了?”安清勾起了嘴角。

“沒有,”陶予慕懊惱安清的笑,又有些擔心哥哥,頻頻往廚房裡看,“我哥疼我,不讓我下廚,讓我趕緊出來。”

“真是個好哥哥,”安清點評道,“難怪哥哥疼,妹妹也向著哥哥。”

“你說什麼?”陶予慕沒聽清安清後麵越說聲音越小的話,她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安清的身上。

“沒什麼,”安清搖頭,此時他已經收拾好了電腦,他杯子裡的咖啡還沒喝完,他看到陶予慕盯著他的杯子發呆,“怎麼了?”

“你的杯子等下帶走。”

“陶小姐很懂分寸,”安清輕笑出聲,“之前和人相親,陶小姐說和我搞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擔心陶小姐為人,現在想來是多慮了。”

這是挖苦,陶予慕聽出來了,借著一個杯子小題大做,說那些有的沒的。陶予慕不予以反擊,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廚房的飯倒是被僵持出來了。

三人飯局,陶予慕跟著陶晏可坐,安清坐在陶予慕的對麵。吃飯的時候安清很少說話,倒是陶予慕看著自己的哥哥,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陶晏可先受不了了,開口:“想問什麼就問。”

“你每次談生意都要喝酒嗎?”陶予慕沒有經曆過這種場合,她天真地看著的自己的哥哥,“雖然我知道這些場合應酬是要有的,但是你昨天都吐了。”

“也不是每次,”陶晏可意識到陶予慕對他是擔心,便放下筷子看過來,“隻不過這一次的棘手一些,你不用擔心。”

“怎麼不擔心呢,如果我不回來,你就要自己扛下這些?”陶予慕撇著嘴,她自己在外麵看來還是過上了很好的日子,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竟然在家中受到這樣的磨煉。

“你應該早點叫我回來的,我回來的這些天裡,也都是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眼看著陶予慕越說越自責,陶晏可反倒是不高興了。他察覺到安清看了他一眼,他徹底放下筷子,一隻手伸出來,搭在陶予慕的腦袋上,使勁往下按了按。等到陶予慕發出抗拒的聲音,他才笑著收了一些力氣,揉了揉陶予慕的腦袋。

“這算什麼,吃點苦應該的,和你沒關係的。”

看著這一幕的安清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來,他難得見到兄妹兩人這樣親密的玩鬨,目光都陷落一片溫柔裡去。

“不行,我得快點幫你分擔。”

“很快你就要分擔了,”陶晏可說到這裡,他是真的想起來一件事情,“秦留芳說,人家少爺小姐回國的時候,都會辦個洗塵宴,她準備也給你辦一個,讓你不能推辭,一定要參加。”

“我覺得,你回來也應該對外官宣,我們陶家還是有人能接管陶家的家族企業的。”

陶予慕本來想要拒絕的話,都被咽了下去。陶晏可說得很對,她沒理由拒絕的。她點了點頭,對陶晏可說:“好,那我去。”

“那天一定要打扮得好看一點,我陶家的人,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好看。到時候你想買什麼衣服,需要什麼東西,都可以找安清幫忙。”陶晏可看著自己的妹妹,嘴角上揚。他的妹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妹妹,那一天,他一定要讓自己的妹妹風風光光地接受萬人仰望的目光。

陶晏可沒吃幾口飯,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喝了醒酒湯已經好了很多,他索性不吃了,對陶予慕說要走。司機的車已經開過來了,昨天開過來的車,等下安清就負責開回去。

陶予慕本來想要勸自己的哥哥多吃幾口的,可是陶晏可忙碌的身影走得很快,陶予慕沒能說出口。反觀安清,他倒是不急不忙的,還能吃幾口飯。

“我哥都走了,你不急著去幫他?”陶予慕有些鬱悶地坐回去,看著安清,“有時候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的秘書。”

哪裡有秘書看起來譜比總裁都大的?

“我今天的任務是把車開回公司,我是你哥的秘書,但不是要和他形影不離的。”安清看向陶予慕,他說得一本正經,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這一番說辭之後,陶予慕不高興的模樣,讓他很是喜悅。

他偷偷揚起的嘴角沒人看到。

陶予慕覺得安清這人實在是有些危險,她從前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敢大大咧咧使喚他,可是現在陶予慕不太敢使喚安清了。她不知道這樣的尷尬是什麼時候,為什麼有的,好像是從她拿安清開玩笑,說自己和他曖昧不清,好像也是從汪玨來了之後,他們之間就有些變化了。陶予慕不喜歡這種變化,但是她又不能要求安清什麼。

同樣,她也不可能為了安清就和汪玨老死不相往來。

汪玨還有用,不管是勾起了陶予慕心中的那個夢,還是他身上有的股份,這些對陶予慕對陶家來說,都是不能斷交的往來。

陶予慕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頭,驟然她覺得有人碰到了她的腿,在桌子底下。她立刻羞紅了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安清。

如果她沒感覺錯的話,安清方才好像是碰到了她的腿。可是安清此時神態自若,並不像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看到陶予慕這樣激烈的反應,他甚至能開口問出來:“你怎麼了?”

哪裡像是在下頭揩油的油膩男人呢?

陶予慕不想開口計較說你剛才是不是碰到我的腿了,那樣顯得她一驚一乍的。可是不問出口,她又不舒服。

“安清,”陶予慕還是開口了,“你剛剛有沒有做什麼事情?”

“嗯?”安清不太聽明白。

“哦,沒事了。”可能真的是因為安清的腿很長,不小心碰到了吧。

陶予慕本來就和安清對坐著,桌子就那麼大點地方,安清的腿本來就長,這時候正好能包裹著陶予慕的腿,護在中間。陶予慕不願意把安清想得很壞,她自己給安清找了個好的借口。

“等下,你要做什麼?”安清的話打斷了陶予慕的思緒。

“你有什麼事情嗎?”

陶予慕一問出口,她就知道自己是白問了。剛才她的哥哥還說要讓她參加洗塵宴,現在安清問她有什麼事情,一定是要帶她去選衣服。安清對待工作的態度向來是積極的,是會製定計劃要做完的人。

果然,陶予慕看向安清那副“你難道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的表情,她覺得自己在安清麵前好像有一種不知名的慌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慌亂,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可是她明明沒有做錯事情。

接下來是沒什麼事情的,陶予慕剛要開口,這時候陶予慕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低眉一看,是汪玨打來的電話。

她猶豫著要不要接,看了一眼安清。後者沒什麼所謂的樣子,隻是雙手環臂,看著陶予慕不講話。

陶予慕想了想,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不知道此刻陶予慕麵對的是什麼,他語氣輕鬆,聲音也溫柔:“予慕,你等下有沒有事情?”

“嗯,也不是什麼大事的。”陶予慕答道。

“那有時間和我出來吃飯嗎,聽說你要準備洗塵宴了,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還有禮物,聽到這裡,陶予慕嘴角不自覺彎了彎:“這樣不太好吧,我也沒給你準備什麼回禮的。”

“本來就是給你的禮物,你是主角,我不要禮物,你能來和我吃飯我就很開心了。”電話那頭聲音又上揚了一些。

要不要去呢,陶予慕又瞥了一眼安清。

安清這時候隻是安靜吃飯,好像並不想要乾涉她的事情。

陶予慕想了想,覺得汪玨的麵子不好駁回,答應了下來,誰能想到汪玨直接說他已經在之前見麵的咖啡廳裡等她了。陶予慕把電話掛掉,安清已經將碗筷收起來,放在廚房裡頭往餐桌這邊走了。

“安清,汪玨找我......”

“想去就去嘛,和我彙報乾什麼,我隻是你哥哥的秘書。”安清的話和方才汪玨溫柔的話語正好是個反差,他的語氣不冷不淡,像是在和陌生人說話。

“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時間...”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有你要和他見麵的事情大。”

陶予慕覺得安清好像生氣了,是在生氣她的爽約嗎?要說是生氣,但是安清又很尊重她的抉擇,這讓陶予慕覺得很不好意思。

“真沒事?”陶予慕忍不住湊近,她拉住安清的手腕,“要是你真的生氣了,我可以和汪玨說,我早點和他結束,就來找你。”

安清沒搭話,隻是低頭看著陶予慕握著他的那隻手。和男人的手不同,陶予慕的手很是白嫩,又很修長,這時候她手上的鮮紅指甲已經沒了,暖意貼在他的手腕上,讓他不由得動了動。

“哦,我不是要占你便宜的意思。”陶予慕立刻鬆開手。

“陶小姐不用解釋,你喜歡汪玨那樣的人,我知道。”

也不是喜歡,隻是覺得他人還不錯。陶予慕在心中小聲地說道,但是她眼看著安清往屋外走,已經開了門。她立刻拿了件外套披上,再一次抓住了安清的手腕。

安清:?

陶予慕:“你等我先出去,你再出去。如果你跟我一起出了小區,會被汪玨看見。”

咖啡廳離這裡不是很遠,如果安清和她一起出去,出於職責,安清定然會送她到咖啡廳門口,那樣的話汪玨就會看見。她不想要讓汪玨看見,也不想要安清招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但是安清好像很不喜歡陶予慕這樣的說辭,他冷眼看向陶予慕的手,等陶予慕縮回手了,他才將手插到兜裡,一步一步走過來,將陶予慕逼退到玄關邊。陶予慕好不容易扶著玄關,才能勉強站住,一抬頭又被迫和安清對視。

安清的眸子看不出情緒,此刻他說:“這時候,陶小姐終於想起來,要和我劃清界限了?”

當初拿他當幌子騙相親對象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給安清招惹麻煩,沒想過劃清界限呢?

陶予慕還沒琢磨明白安清這話裡頭的意思,就看到安清很快後退了一步:“陶小姐放心,我不送陶小姐就是了,等下我自己開車走。”

還算是明白事理的,陶予慕暗自鬆了口氣,她看了看時間,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等到她覺得安清差不多出了小區後,她才出門,往咖啡廳走去。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去往咖啡廳的路上,安清開著車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等看到人進去了,停靠在路邊的車裡的安清,這才重新打了火,準備去公司。

在開車前,安清特意伸手握住了陶予慕抓過的自己的手腕,他的手覆蓋在了上頭,像是要抓住什麼,又像是在回味什麼。但隻有幾秒,他便鬆開了自己,啟動了車子。

手腕處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水味道。

陶予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