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安當然知道她不樂意,可他實在被隨時發瘋的薑蕎折騰怕了。
薑懷安也知道,讓小情兒住進閨女的房子裡,是自己做的不地道。
先前薑蕎沒鬨,他就當做不知道,現在既然鬨了出來,他也是要臉麵的,哪還好意思讓小情兒繼續住在這裡。
就算他好意思,薑蕎也不會同意。
至於等陳怡夏生完孩子要住哪兒,這不是還有他媽在麼。
他媽早些年一直擔心他絕後,曾多次催促他跟潘慧再要個兒子,隻是潘慧忙著事業不打算再生,這才隻有薑蕎一個女兒。
現在他找的小情兒懷了孕,還是他媽一直期盼的大孫子,想必對陳怡夏上門住,他媽肯定歡迎。
被薑懷安催著離開的陳怡夏倒是還想鬨,可想到薑蕎先前發瘋砸東西的狂暴樣子,她心裡就打怵。
陳怡夏擔心真把人給惹毛了,薑蕎會不管不顧的衝她下手,搞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越想越擔心的陳怡夏這下也不敢繼續在這待了,連忙跟在薑懷安的屁股後頭。
不過陳怡夏可不打算就此罷休,她準備一切等她生下孩子再說。
見討人嫌的渣男賤女相繼離開,薑蕎頓時覺得房子裡的空氣都清新不少,決定好好逛逛這裡。
這處新房子的麵積很大,分上下兩層。
一樓原先是渣爹跟親媽的生活區,當然,現在就隻剩渣爹一個人住了。
二樓則是原主的地盤兒,她的臥室、書房還有琴房都在這裡。
之前原主搬離時,這幾間的房門都被她鎖了起來。
薑蕎跑到二樓看了看,覺得渣爹雖然不做人,但多少還是有些底線的,這幾間房子依然上著鎖,顯然並沒有被人動過。
要說渣爹對原主這個女兒一點都不疼愛,倒不至於。
之前的十幾年,渣爹隻有原主一個女兒,自詡高知分子的渣爹並不曾表現出任何重男輕女的跡象。
從這房子的房間安排就能看出,渣爹當初對原主雖說不是如珠如寶,卻也很是疼愛。
隻是這點疼愛並非不可取代,自從知道小三姐肚子裡懷的是兒子後,渣爹對她的那點子疼愛,就變得越來越稀薄了。
不止原主不稀罕渣爹稀薄的愛,薑蕎也不稀罕。
在隨身的背包裡翻找片刻,薑蕎很快找到鑰匙打開臥室的房門。
小半個月沒住過人的房子裡,此時有種淡淡的黴味兒,薑蕎打開窗戶給房間通了通風。
隨後,她又轉悠到書房和琴房看了看。
坐在價值不菲的鋼琴前,融合了原主技能的薑蕎忽然就有些手癢,便照著琴譜彈了起來。
剛開始還有些手生,不過沒多會兒,琴聲就變得流暢起來。
原主隻學了不到四年,就能擁有中級的鋼琴演奏水平,這方麵的天賦顯然非常不錯。
可惜自從父母鬨離婚後,她就再沒有心思練琴了。
薑蕎覺得有些可惜。
上輩子她起初是想學都沒機會學,後來有錢了是沒時間慢慢學。
現在不用從頭學就直接掌握了一項裝北技能,不論如何都不能荒廢掉。
薑蕎決定等把渣爹趕出這房子後,自己就搬回來住。
老房子那邊的空間終究是小了點,這架鋼琴可不方便搬過去。
彈了一會兒鋼琴過把癮,薑蕎的心思就又轉到渣爹收集的那些古玩上頭。
想要渣爹點頭同意把那些東西送給她不現實,既然如此,薑蕎決定不如來一出先斬後奏。
她打算趁著渣爹不在,先把他的那些古玩搞幾件走。
想到就乾,薑蕎當即起身離開琴房,快步下了樓。
除去被她砸掉的那個,渣爹的多寶閣上還有不少物件,不過這些東西的真假就很難保證了。
小說裡並沒有提及這些古玩裡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薑蕎隻能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從中隨手挑了幾件看著比較順眼的收起來。
眼見身上的背包都快塞滿了,感覺重量不輕的薑蕎這才停手。
剩下的那些,她打算等下回過來的時候再搬走,等什麼時候渣爹受不了跑路,那才算完。
至於渣爹會不會為了防她這個家賊,把東西轉移走,薑蕎覺得大概率是不會的。
畢竟渣爹現在可沒其他落腳的地方。
她奶奶家那邊倒是有幾間房,然而渣爹自打下鄉回城後就再沒能住回去過。
現在那裡不僅住著她大伯一家,還有小叔一家子,那處小院子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地方。
渣爹真要把他收集的寶貝古玩搬到那邊兒,保準消失的比她這裡還要快。
更何況,因著當初下鄉的陳年舊怨,渣爹跟大伯還有小叔至今都沒冰釋前嫌,就更不會放心他們了。
樓上有黴味的房間根本不適合住人,把能帶走的東西收完,薑蕎就決定打道回府。
至於客廳的一片狼藉,自有渣爹收拾。
趕到醫院的薑懷安忙了半天,才安頓好小情兒。
身為一個大男人,薑懷安自是不樂意一直在醫院陪護,隻能將主意打到陳怡夏的娘家那邊。
至於他媽,老太太年紀已經不小了,陳怡夏生完孩子住過去坐月子還行,要老太太到醫院日夜看護,他可不放心。
被薑懷安連聲催促的陳怡夏還能怎麼辦,隻能點頭答應,把她媽還有嫂子都喊來醫院幫忙。
她倒是想讓未來的婆家人照顧她,可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她那個未來婆婆可不是好相與的,大概是以前拿捏不了潘慧這個前兒媳,老太婆心裡積攢了不少怨氣,自打見了她就總想壓她一頭。
要不是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那老太婆還不知道要怎麼作妖折騰她。
讓老太婆來照顧她生產,她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薑蕎這個未來繼女就更不用說了,不搞死她跟孩子都是好的。
她隻能息了讓婆家人照顧的心思,把娘家人喊來。
陳怡夏的媽跟嫂子還以為陳怡夏要生了,哪知急匆匆的趕到醫院,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得知陳怡夏是被繼女從大房子裡趕了出來,沒地方住才不得不提前住進醫院待產,兩人的臉色非常難看。
隻是任她們如何生氣,都沒得辦法。
誰讓那房子是在薑蕎的名下,就連薑懷安這個親爹要住,都得看薑蕎願不願意,更何況陳怡夏這個破壞人家爸媽婚姻的第三者。
薑懷安佯裝沒看出陳家人難看的臉色,把陳怡夏交到陳家人手上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薑懷安還不死心的想,他都把陳怡夏弄走了,蕎蕎該不生氣了吧?
因著先前鬨的那一場,他都沒來得及哄薑蕎賣房子,再這麼耽擱下去,他的公司可就要黃了。
薑蕎是不知道薑懷安還在做美夢呢,回到老房子那邊,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還餓著肚子的薑蕎在廚房翻找了會兒,最終隻找到一把蔫了吧唧的青菜和幾顆雞蛋。
看著櫥櫃裡所剩不多的掛麵,薑蕎決定給自己煮一碗青菜雞蛋麵墊墊肚子。
跟原主比起來,上輩子獨自生活多年的薑蕎廚藝還是很不錯的,沒多會兒,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麵就出鍋了。
才剛吃完飯,薑蕎就接到渣爹打來的電話。
聽著電話裡頭發現古玩少了暴跳如雷的渣爹,薑蕎心情愈發美滋滋。
果然,快樂還是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才會加倍的快樂。
這一晚,薑蕎是帶著好心情入夢的。
夢裡,她夢見了自己的前世。
從威壓上摔下來後,奇跡發生了,她並沒有受多嚴重的傷,隻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出院了。
然後她就看見夢裡的那個自己慢慢熟悉環境,摸索起各種事物,不僅很快掌握了各種家電的使用方法,還學會了網上衝浪,沉迷吃瓜和浩瀚的小說海洋裡無法自拔。
靠著磕磕絆絆的演技,那部險些夭折的古偶劇終於艱難的拍攝完畢。
剛結束工作,夢裡的她就忙不迭的給自己放了長假,去世界各地到處旅遊,身邊更有美男相伴,簡直瀟灑快活的不得了。
從夢裡醒來後,身處八十年代小破房的薑蕎不由怨念無比。
想到今天還要去找補課老師補課,薑蕎頓覺自己更像個怨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