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oker(1 / 1)

夜色見儂 陸為漁 3950 字 11個月前

伍憂徹底清醒是在第二天的清晨。

昨天他們兩個人從午後糾纏到黃昏,後麵伍憂極累,枕著佟煜河的手臂睡了一夜。

窗簾被拉開一半,秋日的初陽照在地板上,佟煜河站在穿衣鏡前扣著襯衫扣子。

他今天穿著熨燙妥帖的白襯衫配著黑色西裝褲,西裝褲還是背帶款式的,整個人是一副老錢風的打扮,看上去是要赴宴的樣子。

“大河,你今天要出去嗎?”伍憂從床上坐了起來,問他。

佟煜河走到伍憂跟前,他將枕頭放在她的後背讓她靠著,他說:“今天我表外公從香港過來,老人家愛國,非要趕在國慶的時候來北京,我大哥在西城包了戲園子唱堂會,我們兄弟幾個都得過去作陪。”

“那你是得去。”伍憂知道白家家大業大,旁支挨著旁支,親戚不會少,要緊的親戚更不會少,尤其是重要的年節,小輩們也必須陪著長輩。

“你好好休息。” 佟煜河說完,將伍憂抱在懷裡,正準備吻下去的時候,卻驚覺懷裡的人身子滾燙,“憂憂,你發燒了?”

雖然發著燒,可伍憂卻沒任何不舒服的感覺,伍憂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事兒,過一會兒就會好的。”她靠在佟煜河的懷裡,抿了抿因為發燒而有些乾裂的唇說:“我青春期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就發燒,昨天又是第一次和你……”

對於伍憂適可而止的打住,佟煜河倒生出幾分愧疚來,他想起昨晚,想起她的精疲力竭,聲聲求饒,他憐惜的用拇指劃過伍憂的臉頰,“抱歉,我等下叫阿姨過來帶你去醫院,或者我讓鞋楦兒過來?”

“讓鞋楦兒過來吧!”伍憂想了想對他說:“我和鞋楦兒還能說上幾句話,我也不用去醫院,我想吃顆退燒藥,再睡上一會兒就沒事了。”

“嗯,我去給你拿藥。”

佟煜河找來一顆布洛芬喂給伍憂,他說:“我已經給鞋楦兒打了電話,他待會兒就會過來,如果他過來時你的燒還沒有退,就讓他帶你去醫院,知道嗎?”

伍憂乖巧的點了點頭。

大抵是昨天的富貴千金夜太過繁奢,佟煜河走後,偌大的房子隻剩伍憂一個人,她躺在床上,一瞬間感覺有那麼些冷清。

掙紮著身子想下地走走,可退燒藥正起了藥性,瞬間隻覺渾身綿軟昏昏欲睡。

伍憂躺在床上,散儘力氣,混混沌沌中看著床帳被秋風吹得隨風擺動,縹縹緲緲。

這是他們有過肌膚之親的第二天,但偏生一個不得不走,而另一個卻不得不留。

可能,他們後來的所有的故事,在這一刻,都已經有了答案。

伍憂睡了一會兒,醒後沒多久,大門門鈴被按響。

伍憂本以為是鞋楦兒,沒想到門口站著的卻是快遞員,快遞員將一大束紅玫瑰抱著送了進來。

手機在適當的時間響起,佟煜河給她發來一條微信:“把玫瑰花送給我的山茶花。”

伍憂捏緊手機,會心一笑,玫瑰花適時填補了方才的冷清,心終究不算太空。

鞋楦兒來的時候是在下午三點。

他進來時兩手提滿了塑料袋購物袋,他將購物袋隨意往餐桌上一放,對伍憂說:“快樂妹妹,波浪寬一早給我打電話讓我往這兒來,但是臨出門時佟窗不知道怎麼吐了一攤,所以,在救人和救狗之間我選擇了救狗。”他又指了指桌上的那堆食材對伍憂講:“我買了食材過來賠罪,等下咱兩個打火鍋,對了快樂妹妹,你燒退了嗎?”

鞋楦兒這個人也是富貴堆裡養出來的浪蕩公子,細皮嫩肉的奶狗臉,細看看還有一股渣男像,但是伍憂卻不討厭他,反而伍憂覺得他身上有股超脫樊籠的自然感,伍憂解開那些購物袋將火鍋食材一盒盒往外拿,她說:“沒事的,我已經退燒了。”

“那好啊!等下我倆個打火鍋,你吃了正好發發汗。”

在打火鍋之前,伍憂找來一個花瓶,將佟煜河送給她的那束紅玫瑰插好,放在了臥室裡。

鞋楦兒在廚房洗著食材,見伍憂從臥室出來後,他忙的用圍裙擦了擦手,對她說:“對了快樂妹妹,我有個東西給你。”

鞋楦兒將隨身帶來的包打開,從裡麵取出隻正方形的絲絨盒子遞給她說:“快樂妹妹,這個是波浪寬托我姐在拍賣會上拍來的,是送你的。”

伍憂掀開絲絨盒子,盒子躺著一條choker,整條choker用珍珠串起,底下是一朵鑲滿鑽石的山茶花,能看的出這條choker是年頭有些久遠的老物件。

大一時,伍憂聽她同學聊八卦時說起choker的意義,男人送女人choker是希望女人可以永遠做他的奴隸。

“喜歡嗎?”鞋楦兒問完她之後又說:“不過你不用太過感謝波浪寬,這點小錢對他來說麻麻地。”

伍憂吸了一下鼻子說:“喜歡。”她又對鞋楦兒說:“也謝謝你姐哦,害她忙。”

鞋楦兒給她來了一個奶狗笑:“也不用謝我姐,她本來就在拍賣行工作。”

他倆個在廚房找了好久才找到電火鍋在哪,餐廳裡,電火鍋的火力開到最大,伍憂一邊燙著牛羊肉,一邊和鞋楦兒聊天。

鞋楦兒這個人,的的確確話多自來熟。

沒等伍憂開口,倒是鞋楦兒最先和她說起關於佟煜河的那些過往。

他說他自己和佟煜河算病友,兩個人小時候都煤氣中毒過,醫院裡床挨著床就認識了,不過他自己會煤氣中毒是因為皮,那年大冬天在家關著門點煤氣烤紅薯,結果把自己給烤暈過去了。

伍憂聽了連連發笑,鞋楦兒吃著涮肉,又開啟了話匣子,而伍憂也似乎總將話題往佟煜河身上繞,說到佟煜河,鞋楦兒一會兒吐槽他臭屁,一會兒又誇他騎馬射箭的功夫不錯,不知道他一年給京郊那些馬場貢獻了多少KPI。

幾番無關痛癢的話談完之後,伍憂有意試探性的問:“鞋楦兒,那去年夏天大河是不是和他前女友分手啦?”

鞋楦兒夾起一塊涮羊肉在麻醬裡滾過一圈後說:“你說的那不是他的女朋友,是未婚妻。”

鞋楦兒對她說,她說的去年夏天和佟煜河撕吧的很難看的女的叫沈颯,是佟煜河的未婚妻,沈颯從小就是高高在上要風得風的大小姐,可是佟煜河這個人偏偏吃軟不吃硬,他兩個是被家裡硬湊在一起的,沈颯這個人風風火火,佟煜河偏生對她冷淡,後來,在佟煜河外公白老爺子的撮合下,佟煜河準備妥協,沈颯也準備搬來這裡和佟煜河同居,可是沈颯搬進來的第一天就疑心佟煜河將彆的女人往這兒帶。

伍憂聽他說完,回想起去年沈颯在這裡對著佟煜河歇斯底裡的樣子,那些在去年夏天關於佟煜河的故事情節,在今天終於一一對上了。

說到沈颯,鞋楦兒又說:“沈颯這人,我們全部都怵她,她去哈皮思古,高跟鞋一響,佟窗都會嚇得會躲起來,不過還好後麵波浪寬沒和她再有來往,他倆分開後,沈颯轉頭往創投圈找了一青年才俊,這事兒才算徹底作罷。”

伍憂咬著飲料吸管,像聽故事一樣,極力想象著佟煜河做言情男主的那些過往。

她更慶幸自己是在沈颯之後遇到了佟煜河。

京中秋夜,連風都是體貼的。

夜色正濃,皇城根下依舊紙醉金迷。

佟煜河歸來時已近夜裡十一點,他一身酒氣,領帶被扯開搭在肩頭。

佟煜河沒親自按下密碼讓防盜門自動打開,他有意按下門鈴,等伍憂來替他開門。

伍憂開門後,佟煜河故意扯下肩頭的領帶將伍憂的雙手綁住,又將她扛在肩頭往沙發上扔,伍憂倒極為配合的陪著他玩這些小遊戲。

可能不管多成熟的男人,終究也有幼稚孩子氣的時候。

沙發上,佟煜河胡亂的親吻著伍憂的臉頰,他的臉貼在她的額上,探了探,“還好,退燒了。”

“嗯,吃了藥,睡了一覺就沒事了,鞋楦兒下午過來的,我們吃了頓火鍋。”伍憂乖巧的將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明白。

“禮物喜歡嗎?”佟煜河身上皆是酒氣,他翻了個身,將伍憂摟在懷裡問她。

“喜歡。”伍憂趴在他身上,又強調了一次,“很喜歡,大河,謝謝你哦!”

對於伍憂的回答,佟煜河心滿意足的眯眼笑笑,但他依舊沒打算替伍憂解開綁在手腕上的領帶。

佟煜河伸長手臂,將茶幾上的那方絲絨盒子撈了過來,他打開盒子,為伍憂戴上那條山茶花chocker。

他欣賞著伍憂細長的脖頸,得意著自己的品味。

他的山茶花,在水晶燈下美的像是白天鵝。他低頭,來回細細吻在她的脖頸。

“你今天是不是喝了很多酒?”伍憂問他。

“嗯。”他沒否認,“都是烈酒,你知道我大哥一貫都是拿我擋酒的,因為他得永遠保持清醒,永遠在主持大局,加上這回香港那裡來了很多老表,酒我是沒法逃得,我隻想著早點喝完趕回來陪你。”

“陸總可真壞!每次都讓你喝那麼多酒。”伍憂噘嘴,故意這麼說,顯得話裡更多了一層向著他的味道。

“那我呢?昨天晚上,我壞不壞?”佟煜河借坡下驢,順勢玩起了調情,言罷,又伸手滑進她的衣裙下擺。

“你呀!是最好的人。”伍憂眉眼彎彎,笑的狗腿。

佟煜河將伍憂打橫抱起,眼裡滿是說不明的朦朧,他故意問她:“戴上了我的choker,那今晚你要不要繼續做我的人?”

伍憂沒有答複他,她的雙手被他的領帶束縛,她張嘴,咬開他胸前的襯衫扣子。

她用行動來答複他。

在這樣的一個旖旎無邊的秋夜裡,佟煜河竟用領帶捆了她整晚,那是一個她完完全全從身到心,都隻屬於著佟煜河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