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

客廳裡，三人組向樓思危彙報搜集到的尤文采證據。

手機上是三個錄音文件，樓思危依次點開：

“你們這腦子裝的是豆腐渣嗎？這個類型的題目我明明講過，還做錯，那這樣我費心費力講還有什麼意義？懂的就懂，不懂的要麼下去想辦法搞懂，對自己不負責的你們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耽誤的是你們自己。”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自己是哪根蔥哪根蒜自己不知道？沒有家世背景就能忍則忍，這樣才能少給父母找麻煩，知道不？”

“又是課後問問題，學習這種事就是應該上課的時候解決，下課的時候是放鬆的時候，你們這樣上課不聽講，下課又來問，你們是因為自己沒有利用好上課時間而來耽誤我的下課時間，你們去問問課後補習都是要收費的，如果人人都像你們這樣，一個班這麼多人，我教好幾個班級，那我還有什麼閒暇時間？我還要不要生活了？”

聽完後，樓思危撓後脖頸：“唔……尤文采是不是在校外有培訓班啊？我感覺他的言語間有點暗示，但好像又怕暴露，所以說得比較隱晦。”

他又把第一個錄音文件聽了一遍，分析道：“‘不懂的要麼下去想辦法搞懂，對自己不負責的你們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耽誤的是你們自己。’我們下意識都會覺得這個想辦法搞懂，是問其他同學，但是這個想辦法其實也包括在校外找培訓班來弄懂，最後一個錄音文件，他話更加明顯了，提了課後補習收費，他要生活什麼的。”

任參：“我們暗地裡問一問，學校那麼多人，如果他辦了培訓班的話，肯定有一些被他忽悠去的。”

長孫良：“我們學校可是禁止老師在校外培訓的，要是他真的違反了這個規定，那他就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

樓思危胸有成竹：“有這些，加上你們三的經曆，再查一查他有沒有在校外弄培訓班，尤文采肯定要挨處分，嚴重甚至解聘。”

三人組經過一番調查，確認尤文采果真在校外有培訓班，而且育華的學生不少，艾天成和湯乾也在其中。

周末，樓思危喬裝打扮了一番，還是在培訓班處被攔截了，他隨機應變編了一個要試聽的借口，才混進去拍攝了尤文采上課的視頻。

周一，中午。

食堂裡，虞星辰和焦夢在排隊，旁邊隊伍是樓思危、左烈和三人組。

學校廣播正播放著張雨生的《我的未來不是夢》，一曲完畢。

廣播裡突然報幕：“詩詩點歌《夢醒時分》送給尤文采老師，希望同學們都相信自己，擦亮眼睛，遠離居心叵測之人，學業進步。”

廣播裡哀婉淒美的歌聲傳來：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尤文采走到食堂門口，氣得飯都沒心情吃了，轉身折返回去。

虞星辰看向樓思危，用口型無聲詢問：你點的？

樓思危點頭。

焦夢咯咯咯笑起來：“這話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詩詩是誰？”高聳雲疑惑。

“你爺爺，”樓思危臉色嫌棄，“這廣播員普通話不標準。”

長孫良：“這歌曲名點得真貼切。”

“看見他氣數將儘，我整個人身心舒暢，”任參捂著正在鬨革.命的肚子，“但是感覺更餓了，隊伍怎麼動得這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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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烈不會做物理題，愁眉苦臉好一會兒，抬眼看虞星辰，位置空蕩蕩的，她這會兒好像是交英語作業去了。

“哪裡不會？我看看，”樓思危察覺到他的需求，傾斜身子過去。

“某衛星繞地心的運動視為勻速圓周運動……”

樓思危看完題目，立即有了思路：“這題應該這麼做，根據題意就可以列出這個衛星繞地球運轉的周期公式，我們再設衛星的質量為m，距地麵的高度為h，列出……這個公式，聯立，就可以解出h，之後你對照選項就能知道選項A對不對了，接著我們看其他選項……”

“真的這麼做？”左烈非常懷疑地看著他。

“不相信？你先照這個思路解，等會兒你可以問虞學霸啊！”

左烈想想覺得可行，就埋頭做了。

虞星辰剛坐下，左烈就拿起試卷問：“星辰，這道題是這麼解嗎？”

虞星辰瞥了一眼：“是的。”

“看吧，還不相信我，”樓思危一副求表揚的神色望著虞星辰，“我真的是太厲害了，解出了這麼有難度的題目，虞學霸，是不是應該誇誇我？”

虞星辰：“學習是自己的事，誇什麼誇。”

“雖然學習是自己的事，但是如果表現好了，國家、學校都是會給獎學金的，老師也會給口頭鼓勵的呀！態度也會不一樣，難道不是嗎？虞學霸。”

虞星辰從書包裡掏出一個沒吃的燕麥酥，放到他桌麵上：“做得很好，這是獎勵你的，再接再厲。”

左烈有點鬱悶，他找虞星辰聊：“我經常學到半夜，周末都不出去玩，而一個壓根不學習的人竟然做出來我不會的題目，太讓人氣餒了。”

虞星辰了然他情緒的來由，輕聲安慰：“他就是偶然會，彆看他好像不學習，其實他是裝的，他有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努力，上課也是聽的，彆信那些不學習就輕輕鬆鬆考高分的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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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彆人都在睡覺，就虞星辰打著哈欠做題。

“這麼拚，要不要我開壇做法幫你？”樓思危坐到她前麵的位置上，手撐著腦袋看她。

虞星辰掠了他一眼：“求人不如求己，再說，你這成績我能指望你什麼。”

“彆瞧不起人，你就是因為輕敵，才走到坑裡的。而且我努力努力，說不定可以叫樓思為出來。”

樓思危這一扯淡，虞星辰困倦得閉上了眼睛，嘴裡像囈語：“你趕緊學習吧，有不懂的問夢夢，我這段時間……不想分心。”

“你彆逼自己太緊了，放鬆一點，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像來自夢中，宛如安神藥，撫慰了虞星辰的心，她徹底睡過去了。

樓思危把她手裡的筆抽走，拿椅背上的校服外套給她蓋上。

放暑假後沒幾天，期末成績就出了。

虞星辰的手掌擋住手機屏幕，慢慢向上移動：“第三名，湯乾，第二名虞星辰。”

“耶耶耶！！！我贏了。”她高興得蹦起來，完全沒注意到火鍋店的客人們都看了過來。

“唉，不對，我第二名，哪誰第一名？”

虞星辰再次看向手機屏幕的成績單：“第一名，樓思危，這家夥做了什麼啊？”

她返回頁麵，把樓思危搜索出來，發消息過去：【期末考試，你做了什麼？】

對方立馬就回複了過來：【想知道？】

【快說。】

【看斜前方。】

虞星辰抬眸看過去，樓思危抬手和她打招呼。

虞星辰過去坐下：“你怎麼來了？”

“我肚子餓就來了，怎麼，你家火鍋店不讓我來呀？”

“我不是這個意思。”

“快去拿碗筷過來陪我吃火鍋，一個人吃火鍋好尷尬。”

“我不想吃火鍋，昨天晚上才吃的火鍋。”

“真的？”樓思危眯起眼睛，“還是你們都不吃自己家火鍋？”

“你說什麼呢？我們一家人都吃自己家的火鍋。”

“是嗎？”樓思危斜眼看她，“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虞星辰去拿了碗筷過來吃。

“放假了，你就這樣天天陪著你媽媽守在店裡嗎？不去哪裡放鬆一下？”樓思危一邊涮毛肚一邊說。

“我媽才不讓我天天守店裡，今天是她有事，所以我才過來店裡的，平時她都是讓我在家看書、去夢夢家看書，或者和夢夢去市圖書館看書，再就是出去放鬆。”

樓思危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你們去市圖書館看書，帶上我唄，他們三個都不在，我一個人有點無聊。”

或許是心情好，虞星辰答應得非常痛快：“好啊！明天早上8點在你家門口集合。”

“可以。”

第二天。

焦夢帶著虞星辰到桃源門口，樓思危已經等在那裡了。

虞星辰：“我們還以為你可能沒起床呢。”

“那看來你們對我的認識非常不到位啊，”樓思危問，“你怎麼沒自己騎車？”

虞星辰：“我不會騎車。”

樓思危：“哦，你坐過來，我載你吧，3公裡呢，挺遠的。”

虞星辰：“謝謝！不用了，夢夢載我就可以了。”

“你過去吧，其實載你還是有點累的。”焦夢為了當紅娘，拿刀子往好閨蜜身上戳。

路上。

虞星辰想到了她和樓思危第一次遇見騎車逃跑的情形。

真想不到，又坐上了他的自行車後座。

樓思危問：“你想學自行車嗎？”

虞星辰思緒回來：“想啊！之前和夢夢學過兩三次，次次都摔了，後來就沒學了。”

“那這個假期我教你吧。”樓思危主動提議。

夢夢力氣小，不怎麼能拉住我，樓思危人高馬大的，看起來也挺有勁，應該能拉住我。

“考慮這麼久，不行嗎？我還想說我教你騎車，然後你輔導我功課呢，不然我給你補課費？”

“你不是考了年級第一嗎？還要我幫你補課嗎？”

“我這個年級第一是偶然得的，就是我無意間剛好做過期末考試的題目，你知道吧，然後我做第二遍肯定效果好啊。”

“原來是這樣，隻要你沒作弊就行，補課費就不用了，你還是教我騎車吧。”

“成交，明天你直接來我家吧，我們學習累了就騎車，騎車累了就學習，怎麼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