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睨了樓思危一眼，雖然沒有穿校服，但這個年紀，一看就是學生。

老板非常上道，也輕聲回答：“我老婆畫海娜的，她來給你畫。”

他拿起手機按亮屏幕，瞅了一眼時間，“她去超市了，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

他說完，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樓思危對這些東西不太了解，又問：“這個海娜可以保留多長時間？”

“一般保持7到15天。”

樓思危算了算時間：“那我估計下周再來弄，門上的號碼是你的嗎？我到時候過來提前打電話。”

“是我的，好。”

樓思危叫上三人出了門。

三人組不知道他和老板嘀嘀咕咕了什麼，但是樓思危沒紋身，他們是很開心的，三人都很照顧爺爺麵子，一點沒提紋身的事。

新的一周。

新的樓思危傳言又開始出現，這次說他是同性戀。

雖然因為之前三人組的放話沒有鬨得滿天飛，但私下討論度不低。

當下的觀瀑亭就在討論：

“聽說樓思危不僅是同性戀，還是下麵那個。”

“肯定啊！上麵那個怎麼會打耳洞。”

“上麵那個是誰啊？除了三人組，沒看見他和那個男的走得近啊！”

“根據我的觀察，上麵那個十之八九就是高聳雲，另外的一二嘛！估計是前校霸左烈。”

“不能吧，前校霸不是喜歡校花嘛，這可是人人皆知的事，另外，高聳雲不是叫樓思危爺爺嘛！”

“你不懂，這種稱呼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就跟在床.上，男的想當女的爸爸類似。”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之前我就覺得長孫良和任參不太正常，樓思危經常和他們在一起，肯定是一類人了。”

嘣！

廁所門開了。

他們討論的話題人物——樓思危端著一張冰塊臉出來。

剛剛說得熱火朝天，這下子猛然噤了聲，空間靜得落針可聞。

哐當！

門板的關閉撞擊聲嚇了四人一跳。

但因為他們都沒有看過樓思危打架，三人組現在也不在，四人雖因背後說人壞話心虛，卻也不懼他。

樓思危抬起眼皮，眼刃刮過四人的臉：“有點眼熟，你們是隔壁九班的？”

他們互相瞅了瞅，沒應聲，好像這個問題非常難以回答。

“你們一起上吧，節約時間。”樓思危撂下話。

他們知道當場被抓包，這情況不打一架不可能收場，但樓思危這麼狂，直接表明一打四，還是挺出乎他們的意料。

眼見這架無法避免，其中個頭最小的，跑到衛生間門口去望風。

矮胖的平頭不屑地“哼”了一聲：“一起上？你也不怕牛逼吹炸了。”

“是你說的哦。”高個子說完就衝了過來，好像生怕樓思危反悔。

樓思危往旁邊一閃，手肘一頂，高個子直接撲去撞門。

矮胖的平頭從身後抱住他，示意另一個人踢他。

看著越來越近的腿，樓思危使勁轉了一下身體。

“啊！！！”

矮胖的平頭痛呼一聲，放開手去輕撫受傷的背。

樓思危掙脫鉗製，轉身又給了平頭一拳，自己也挨了正流鼻血的高個子一腳。

……

雖然有小個子去把門，但是不讓人去上衛生間，大家大概都知道裡麵正在發生什麼，遠遠的圍了幾圈人，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小個子覺得再這樣下去，老鬼很快就要親臨現場了，他跑進廁所，正想勸彆打了，就看見三個同伴躺了一地，地麵還有鮮紅的血跡。

矮胖的平頭：“哎喲！我骨頭好像斷了。”

小個子和樓思危撞上視線。

我要涼涼。

小個子當機立斷，左右扇了自己兩耳光，力道不輕，兩邊臉都紅了。

接著，是鞠躬道歉。

“樓爺，對不起，這話不是我們說的，我們也是聽彆人傳的。”

高個子：“對，大家一起上衛生間，沒話找話，才聊這個的。”

平頭：“對對對，求樓爺放過我們這一次，我們往後絕對不敢再亂說了。”

“再讓我發現一次，你們就吃不了兜子走。”樓思危看向高個子，“你用手指捏住鼻翼，我和你去醫務室，其他人趕緊處理一下衛生間，老鬼估計馬上就到。”

在共同的“敵人”——老鬼麵前，拳腳相向的幾人一下子成為了一夥。

王主任趕到時，樓思危剛扶著高個子出去，他問：“你們打架了？還流血了？”

高個子：“不是，我腳滑摔在衛生間了。”

樓思危神色慌張：“主任，你快看看他的鼻子，怎麼血一直止不住啊！”

王主任：“趕緊帶他去醫務室。”

樓思危兩眼發蒙：“醫務室在哪？我不知道啊！”

王主任指給他看。

樓思危特地擋住王主任的視線，一邊假裝聽，一邊用手示意後麵的幾人離開。

等王主任目送走兩人，抬腳進入衛生間，戰場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人也溜走了。

在教室做題的虞星辰聽說樓思危在衛生間打架，跑到了人群裡，看見他沒事，還送人去醫務室，才回了教室。

-

這兩天，傳言不僅沒有停止，反而因為衛生間那一架在信鴿裡流傳更廣了。

【看來傳言是真的，要不是因為被戳中了肺管子，樓思危怎麼會出手打人。】

【我就說嘛，高一我和長孫良、任參一個班，明明彆人是用姓氏羞辱長孫良，可是出手打架的卻是任參，隻有那種關係才會這樣吧。】

【男生和男生，我們這些局外人都難以接受，不知道他們的父母將來要怎麼麵對這件事。】

【就算每個人都閉口不言，但光是異樣眼光就不能忍受吧。】

危言聳聽（高聳雲）在裡麵回帖評論：【注意點吧，九班那四個小子身上的傷還沒好呢，還在議論，是不是皮癢了，想找揍？】

頁麵蹦出來兩條新的評論：

炎黃子孫（長孫良）：【要樓爺開打，就問你傻不傻？】

人參雞湯（任參）：【樓爺一出招，就問你騷不騷？】

長孫良和任參隨口編的順口溜，此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直釘在樓思危身上，讓大家的畏懼又增加了不少。

他們兩人的相處也沒有以前那樣隨意，開始注意保持距離。

樓思危看一眼特地走在前麵兩步遠的長孫良，又看看故意退後兩步的任參，他往右一步，搭上高聳雲肩膀。

高聳雲目光掃了周圍一圈，開始掙紮：“爺爺，咱們注意點。”

“注意什麼？因為那些流言蜚語，你這孫子就不要爺爺了？”樓思危把他脖子勒得更緊。

他繼續道：“你會因為彆人嫌棄你老爸老媽是農民，就不要他們嗎？老爸老媽會因為彆人說你長得不好看、學習成績差就不要你這個孩子嗎？好朋友會因為彆人說你們關係不正常就不要你這個朋友了嗎？”

高聳雲：“當然不會。”

樓思危：“那就是了，嘴長彆人身上，你不能控製彆人說什麼，那你管彆人說什麼。”

任參：“爺爺說的有道理。”

長孫良指著前方：“爺爺快看，高三年級第一和校花。”

幾人輕手輕腳跟上去，躲在綠意盎然的樹叢後麵。

虞星辰問：“鄭弦學長，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鄭弦停住腳步：“星辰，我知道我們現在還是學生，有些事不該做，但是我怕我不說，我會遺憾一輩子，所以，我痛苦糾結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

虞星辰聽到這裡，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鄭弦轉過身麵對她：“我喜歡你，非常喜歡你，我先去大學等你，等你上了大學我們在一起，我們都考華清好嗎？”

“學長，謝謝你，但是……對不起，我對你不是這種感情，我是把你當成朋友，對你還有一些對哥哥的敬意。”

“你對我完全沒有那種感覺？我覺得我們一起解決各科難題的時候，你也是很開心的，或者是你還不太懂感情？”

“我也不知道我懂不懂感情，但是既然在你身上我沒有懂的話，那說明我對你就是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不是嗎？”

“今天即使沒有得到我要的答案，但我以後不會怪自己了，而且我會一直等你到大學的，那時候你應該長大了，如果未來的你答案依舊沒變，我才會徹底走開，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學長……”虞星辰不希望他在自己身上耗費時間。

鄭弦卻不想聽，打斷了她：“走吧，快上課了。”

他們走後，幾人從樹叢後出來。

樓思危讓三人先走，自己去了衛生間，他用手機瘋狂搜索感情相關的技巧。

他走進教室，跨上講台，大聲喊：“虞星辰。”

正在做題的虞星辰抬頭看向他。

樓思危問：“你是混血兒嗎？”

虞星辰：“嗯？”

樓思危：“美女混仙女的那種。”

“喔！”全班起哄。

“你是今天吃錯藥了嗎？”虞星辰黑起臉，語氣帶著怒意。

樓思危在心裡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網上說的，男人臉皮厚，才有女朋友。

他揚起笑臉：“對，我吃了愛你的無可救藥。”

虞星辰：“你有病啊！”

樓思危：“嗯，相思病。”

虞星辰不想說話了。

湯乾重咳了一聲。

艾天成急忙站起來：“樓思危，注意你的言行，這是學校，不是你早戀耍流氓的地方。”

他看樓思危的視線瞧了過來，之前被打的地方好像又隱隱作痛了。

幸好這時候上課鈴聲響了。

焦夢湊到虞星辰耳邊，餘光看一眼後座的左烈，低聲調侃：“我同桌專降校霸呀！”

虞星辰抬手打了她一下。

杜巧巧：“樓思危他是眼瞎嗎？虞星辰頭發沒你長，胸沒你大，腿沒你細，他竟然喜歡她。”

路露：“一個兩個是眼瞎，那麼多人喜歡她，怎麼還會是眼瞎呢！”

路露看見湯乾責備的目光，想到了司空躍，她找到一點底氣，神色滿是嫌棄：“誰稀罕他，我現在的男朋友是一中年級第一，父親還是書記，不像他是一個空有一張臉的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