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
B:“他剛睡完你,就把你扔下,自己一個人走啦?”
獨舞震驚地看著B,聲音顫抖:
“你在說什麼?!”
B發現自己好像弄錯了,於是微微尷尬:
“額,沒睡嗎?我看他第一次這麼重視一個女的,還帶你回房間,讓你睡他的床。”
獨舞:什麼意思?你到底什麼意思!
看著臉越來越黑的獨舞,B尷尬地摸摸鼻子,完蛋,越描越黑。
“咳,你是在找他嗎?”轉移話題吧。
“是的,你知道他在哪嗎?”
“嗯。”
“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不知道他在哪。”
那你剛剛嗯什麼嗯!
隻是跟這個人進行了短暫的交流,已經讓獨舞感覺:自己大概要氣暈了。
在獨舞情緒激動、氣血翻湧,想要暈過去前,B接著說道:
“不過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哪。”
S接到好友電話後,顧不上處理自己亂糟糟的情緒,馬上返回宿舍。
進門看到獨舞一臉冷漠地看著自己,S整顆心都提到喉嚨:最令他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因為某些原因,T沒有進行徹底洗腦。
即使S知道,真相有可能被獨舞發覺,且總有一天必須讓她發覺,他還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就在計劃之外了。
S忐忑地靠近獨舞:
“你,都想起來了?”
獨舞繃緊一張臉:
“你為什麼騙我?”
騙?聽語氣不像是記起來了,倒像是跟一個不該欺負她的朋友興師問罪。
S吊起來地心微微落地,好像事情還沒有走到最壞地一步。
隻要不是被戳穿,他還能繼續圓謊。
“我騙你什麼了?”
獨舞看著似乎是不打算認錯的S,氣憤地質問道:
“我們明明不是室友,你為什麼騙我?”
一旁的B連連點頭:
“就是,你騙她,你們明明不是室友。”
S神色不明的看著站到同一陣線的兩人,問道:
“就是他告訴你,我們不是室友、我騙你的?”
獨舞搖頭,不能冤枉人:
“不是,是因為這個房間裡隻有你的物品和衣服,沒有我的。”
S長歎一口氣,能遇見獨舞並把人帶回來,他太興奮了,以為洗腦了就行,卻忽略了這些細節。
百密一疏啊。
開演。
“你居然不相信我。”美麗的臉龐布滿震驚和脆弱,似乎是被傷透了心,S彆過頭去,不肯再看獨舞一眼。
S委屈地說到:“你受傷昏迷,是我把你救回來,也是我一直守在床邊照顧你。”
“我知道你失憶後忘掉很多事情,不記得我也沒關係,反正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說到這,S用委屈到要哭出來的可憐表情看著獨舞,仿佛獨舞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
“我們之間......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S情真意切地控訴著。
“甚至你現在還聯合一個外人,一起欺負我。”
S將目光轉到B身上,逼問獨舞。
“你身邊這個人,你知道他是誰嗎?就跟他一起對付我。”
獨舞被S一通話說的心虛,她確實:
“不知道......”
S瞪大眼,一臉不可置信和傷心:
“你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都不願意相信我。”
仿佛是被氣到無言以對,S背過臉,深呼吸後重新換了一副生氣的麵孔:
“我承認,我們不是室友,但我沒有騙你。”
S為自己辯解著:
“從你醒來,我沒有主動說過我們是室友吧?是你先以為我們是室友。我沒有騙你,我隻是沒有解釋。”
獨舞努力回想,發現好像S真的沒有主動提過兩人的關係:
“確實是這樣。”
獨舞承認這個是自己誤會了,但:
“明知道我弄錯了,那你為什麼不解釋?”
感覺到獨舞的氣勢變弱,S決定以退為進,拿捏獨舞的善良。
S突然紅了眼眶,用可憐的表情看著獨舞不說話。
獨舞被看得心虛:“乾嘛用這種表情看著我。”
S因為委屈,聲音都在顫抖:“我為什麼要解釋?”
倔強的閉上眼阻止眼淚滑落,S的語氣如同放棄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反正我們本來就不是室友,你也一直不相信我和我的......就這樣吧,我會告訴T派人繼續照顧你的。”
“的”後麵是什麼,S沒有說清楚,相信失憶的人會自己腦補。
擦掉不存在的眼淚,S作勢離開:
“既然你覺得我不可信,以後......我會如你所願,離你遠點的。”
門被關上,獨舞想到S委屈的表情,反思自己:S給她的感覺並不壞,也確實是她自己醒來後先入為主,誤會兩人關係是室友的。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獨舞把目光放在B臉上,想要詢問一下。
“我跟S,以前到底是什麼關係?”
B欲回答,卻被突然返回房間裡的S打斷:
“還給我。”說著,S把手伸到獨舞麵前。
獨舞愣住:“什麼?”
“我送你的......還給我。”
獨舞:“到底什麼?”
B好奇的看著打啞謎的兩個人,被S狠狠瞪了一眼。
S似乎很不好意思,咬牙切齒的對獨舞說:“十字架!還給我。”
B:“哇!定情信物!”
獨舞:???
把放在枕頭下的十字架還給S後,S立馬離開房間。
獨舞正要繼續詢問剛剛提出的問題,B看穿獨舞的意圖,想到好友臨走前,要把自己沙了的眼神,搶先一步開口:
“彆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自己去問S吧!”
B不敢再跟獨舞透露更多信息,但有句話他不吐不快:
“你是第一個收了他十字架,又被他要回去的人。自求多福吧。”
一臉“你多保重”的說完,B也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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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被S打擾時,正在翻閱這次事件中,失控的史萊姆的資料。
看著悶悶不樂的S,T樂嗬嗬的。
像T這個年齡,半隻腳入土,已經很少有高興的時候了。
此刻,那張恐怖的臉上,因為T在笑,皺紋都深了:
“你是說,你帶回來那個小姑娘,現在跟你鬨彆扭啊?”
“算是吧。”S把玩著十字架。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獲得獨舞的信任。
“你來這裡,是想讓我再給她治療一次?”T問著,當初是S要求他手下留情的,出於對S的欣賞,T答應了也照做了。
這一任S不像上一任那個女人,上一任S無論是對敵還是對友,嘴裡都沒有一句真話,辦事極其不靠譜。
既然一開始沒有徹底洗腦,在T看來無論發生什麼,靠譜的S都不會再改變決定。
不出所料的,T問完後發現S沉默。
T:“年輕一輩裡,你是最有主見的。沒想到我還能看到,你也有這種迷茫的時候。”
S:“您也有過迷茫嗎?”
T很滿意S的敏銳:“算是吧。你要幫我判斷一下嗎?”
S收起十字架,坐直了聽訓。
仿佛想起遙遠的記憶,T的話裡帶上時間的塵埃:
“年輕時,曾以為世界是以我為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關於這點,我一直很後悔。而更可怕的是,忽視他人的人,最後一定連自己都忽視。”
S似有所感:“是對您很重要的人嗎?”
T不答反問:“她對你來說重要嗎?”這個“她”沒有指明是誰,但兩人都明白。
T雙手合十放在下巴上,接著說道:“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傷害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這麼做的人,最終一定會為自己的欲望和選擇付出代價。我不希望看到你步我的老路,所以很高興,能看到你現在這副迷茫的模樣。”要知道有些不幸的人,連迷茫的機會都不曾擁有。
說到這,T收起合十的手掌,放在胸前桌麵上,改為交握。
S發現T似乎突然失去了說話的欲望:
“既然不打算破例改變主意,就自己想辦法處理好。”
S點點頭,神色不複迷茫。“感謝您為我指點迷津,我會處理好的。”
T臉上的浮現出滿意的神色:這樣子才是像是組織需要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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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和謎語人B離開後,自我反思的獨舞躺回床上“苦思冥想”,失去的記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不想了。”自暴自棄的獨舞暫時下了決定。
一時間,房間裡靜悄悄的。
獨舞感覺自己還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不是記憶,是另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安靜中,獨舞耳邊仿佛響起模糊的聲音。
“好、疼......”
一開始獨舞以為是幻覺,緊接著聲音清晰起來。
“好疼啊。”
獨舞翻身坐起:“誰!”
除了自己,房間裡,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