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縮在一……(1 / 1)

縮在一旁的雷哥忙抬腳踢了踢小老鼠,小老鼠雖說有些不情願,可到底也不願拂了雷哥的麵子,便不耐煩的道,“不是隻差臨門一腳了嗎?還能搞砸了?”

月白蜷著身子,耷拉著頭,聲音不似以往的清亮,仿佛多了幾分恐懼,又仿佛是添了些許哀求,“那家夥的嘴跟個蚌殼兒似的,無論我怎麼激怒他,都撬不開一條縫兒。”

雷哥覷著胖嫂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那家夥滑不溜手的,肯定早就想到咱們會試探於他,因此做好了萬全準備,任憑咱們怎麼做,也逮不到他一點兒錯處,要不緩緩,重新琢磨琢磨?”

胖嫂心裡也知道雷哥說的有幾分道理,他們這番確實有些操之過急了,那人既然敢這樣做,肯定早已留好了後手,就等著他們上鉤。可他們出來這麼久了,竟連一點兒線索也沒有找到,這讓她如何跟上頭交待?

當初她可是立了軍令狀的,說是半年之內就能將這人繩之以法,可眼瞅著兩個多月過去了,他們愣是沒一點兒進展,你說她心裡能不急嗎?雖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可現在當務之急的就是尋摸到這人的藏匿地,隻要找到了這人的藏匿地,那離事情的真相也就不遠了。

這豐市既然是這人的老巢,想必這人定是將所有重要的東西都藏在了這裡,可怎麼將這個僵持的局麵打破,也是個大難題。

本來想著月白聰明伶俐,派她出去,多少也能帶回一些有用的東西,可讓她沒想得到是,月白竟然無功而返。

這就讓她異常惱火,平時一個個叫囂的很厲害,可一辦正事,卻全都現了原形。

胖嫂心裡有火發不出,自然就沒個好臉色,她也想不明白,一個富家公子哥,即便什麼也不做,家裡的財富也夠他瀟灑一輩子,為何會鋌而走險做這犯法的事呢?

現在是鬨的她心裡忒不得勁,撂挑子不乾吧,她心裡咽不下那口氣,再繼續追查下去吧,也沒個突破口,搞得她是焦頭爛額,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胖嫂思慮再三,有可能他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既然如此,何不重新再來?反正時間還剩一半多,也足夠他們重新篩查了。

胖嫂想定,便道,“大家把手裡的線索都整合一下,看有沒有遺漏的?”

月白一聽胖嫂這麼說,神色先是一怔,隨即一喜,老天保佑,終於逃過一劫了。

雷哥不露聲色的瞥了眼月白,見她臉上不再掛著愁容,心裡既為她高興,也為自己而感到慶幸。

胖嫂其人,雖有些能力,但卻剛愎自用,這次能這麼快鬆口,無非是怕擔責,再就是上麵催得緊。且這回的案子越深入調查,心裡越沒底,就像無頭蒼蠅陷入了死胡同,撲棱棱的亂折騰,不論從哪個方向追查,都查不到一點真憑實據。

雷哥偏頭看向了麵前淩亂的茶幾,打斷了腦海中的思緒,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一個突破口,因此便緩緩的說道,“咱們折騰了這麼久,大家夥也累了,還不如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順便重新捋捋這個案件當中的疑點。”

雷哥這話說的頗合月白的心意,自是舉雙手讚成,這沒日沒夜的熬著,鐵打的也熬不住,更何況,這都多少天了,連點實際進展都沒有,總是東一棒子西一榔錘的瞎折騰,是個人都受不住,因此說話的時候就沒顧及到胖嫂的臉色,“這幾天東跑西逛的,我倒是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咱們都知道林清歡是江城首富林蔭的獨生女,她從出生,到讀書,到踏入社會,所有的足跡都圍繞著江城,而且咱們從各個方麵的取證結果,也證實了這一點。但是,”月白說到這兒的時候,突然看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亮了,她順手摁滅,本想置之不理,又一想,萬一是要緊的事呢,她便直接將手機拿了起來,一解鎖,就看到信息頁麵是一串陌生號碼,下麵緊跟著三個字:有內奸。

月白頓時察覺到不好,立馬回撥了號碼,可對麵卻傳來一陣盲音,提示她現在撥的這個號碼是空號。

雷哥一直緊盯著月白的反應,見她動作這般急,立馬問道,“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

“沒啥,一垃圾短信,本想打電話臭罵對方一頓,沒想到對方倒有自知之明,直接將手機關機了。”月白隨手將手機丟在茶幾上,然後接著道,“我前幾日在在通順街,無意中看到林清歡與跛子林在一起。大家都知道,跛子林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那麼,林清歡跟跛子林是什麼關係?他們又是怎麼認識的?而且當時跛子林的臉上可是掛著笑的,說明跛子林與林清歡的關係是極好的,那麼問題來了,林清歡是通過什麼渠道與跛子林結識的?”

雷哥見月白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將他的疑問給化解了,心裡頓時不痛快極了,臉色自然也難看的很,因此便嗆聲道,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扯著林清歡不放?這案子不破,咱們就得死磕,拜托長點腦子好不好,能不能說點有營養的話?”

胖嫂掃了眼雷哥,心裡卻將月白的話來回琢磨了好幾遍,這林清歡雖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可卻三番四次的出現在嫌疑人行列,這不得不讓她多想,而月白的話,無疑是個新的思路,因此,胖嫂便頗為讚賞的看了眼月白,說道,“老雷,這林清歡可不是個小人物,咱們還是謹慎點好,寧可多費點時間,也不要出現什麼紕漏。說起林清歡,大家還記得橫屍街頭的陪酒女嗎?”

小老鼠轉著眼珠子,滴溜溜的目光從雷哥臉上一閃而過,最後停留在了月白的臉上,隨口道,“我記得好像是有人匿名舉報,說是糖果KTV有人聚眾鬥毆,咱們火速趕過去,卻撿了具女屍。”

一直悶不吭聲的虎哥這時接話道,“當時咱們明察暗訪,將陪酒女的所有信息全部篩查了一遍,卻發現她人際關係很簡單,就像一張白紙,而且她的死因也很奇怪,說是酒精中毒。說實話,我對這個結論不是很滿意,試想一下,一個酒量不好的人會去推銷酒嗎?就像一個花匠突然轉行做廚師,你覺得這個可能性大嗎?”

月白沉吟了一下,緩緩的說道,“那她的死因究竟是什麼呢?仇殺?還是情殺?亦或者是搶劫殺人?”

雷哥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事發第二天,咱們可是將那條街上的監控全部看了一遍,當時陪酒女從KTV出來的時候,除了她一個人,街上再沒有彆的人,而當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林清歡卻突然出現了,當時林清歡的表情很怪異,”雷哥邊回憶,邊慢慢的組織語言,“當時她臉上掛著笑,手裡還拿著手機,似乎在跟什麼人通電話,陪酒女倒地的那一瞬間,林清歡的臉上剛開始很詫異,後來變的驚慌,可她掛電話的動作卻不緊不慢,仿佛她對這種場景司空見慣一般。”

胖嫂閉眼回憶了一下監控裡的內容,跟雷哥說的一模一樣,但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可卻又說不上來。

胖嫂看向了雷哥,見他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心裡不知怎的,突然咯噔了一下,可卻說不上來原因,胖嫂煩躁的按了按眼角,隨即說道,“陪酒女之後是畫廊女,畫廊女是消失了三天後,突然出現在她的單身公寓,而且她的頭上身上都有傷,密密麻麻的,仿佛是從樹枝堆裡滾過,當時咱們以為她是被謀殺的,可法醫卻說她也是酒精中毒。那麼,她究竟是死於何種作案工具?竟能讓一個經驗豐富的法醫接二連三的說出酒精中毒這四個字。”

月白蹙眉,這幾起案子看似沒什麼關係,可死者的死因卻全是酒精中毒。一個人際關係超級簡單的人,為什麼要去做陪酒女?而且還是去KTV那種牛鬼神蛇混雜的地方。一個父母朋友眼裡的乖乖女,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月白恨恨的道,“這酒精可真是害人不淺,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死的可真冤枉,真不知道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小老鼠皺眉道,“從陪酒女到畫廊女,再到學生妹,這三起命案的案發現場,都有林清歡的影子,她跟這三人之間到底存在著一種什麼樣的關係?一次是無意,兩次是巧合,那麼三次就是精心謀劃嘍?林清歡一個富家大小姐,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會去做這種挨槍子的事兒?這不天方夜譚嗎?”

月白說道,“咱們現在陷入林清歡這個泥潭,想要抽身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除非查個水落石出,否則就隻能乾耗著。”

雷哥接話道,“對啊,咱們從江城追著林清歡飛到豐市,不僅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還什麼都沒撈著,要是就這麼铩羽而歸,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胖嫂神情嚴肅,“這林清歡狡猾如兔,萬萬不能小覷。前些天我收到消息,說是豐市的林清歡才是林蔭的獨生女,而江城的林清歡隻是個冒牌貨。”

雷哥登時變了臉色,“這怎麼可能?”

胖嫂睨了雷哥一眼,說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豐市的林清歡與江城的林清歡不光行事作風一樣,就連相貌也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而且見過她們的人都看不出來一丁點異樣,即便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相像吧。”

雷哥剛要說話,就看見月白拿起手機放到了耳邊,抬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喂,大法醫,這麼晚了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隻聽那邊不耐煩的道,“我說月白,你們這組人怎麼回事?我辛辛苦苦做的屍檢報告都在桌子上放了好幾天了,怎麼也不見人過來取啊?”

“什麼屍檢報告?”月白一愣,隨即像想到了什麼,失聲尖叫道,“你是說屍檢報告?”

那邊敷衍至極的“嗯”道,“是了是了,我這裡除了屍檢報告,難道還能金屋藏嬌不成?”

月白臉上難看的道,“你怎麼不早打電話?”

那邊嚷道,“我成天忙的暈頭轉腦的,哪有時間關注你們這些破事?你來不來,不來我可就走了。”

月白忙道,“我一會兒就過去,你先彆走。”

那邊徑直掛了電話,月白收起手機,大步朝門口走去,頭也不回的道,“這事有蹊蹺,等我回來。”說著,推門走了出去,剛出去,就看見一輛大貨車急速朝她駛來,月白下意識朝旁邊躲去,卻不料從斜刺裡鑽出一輛灰色的包子車朝她狠狠撞來,月白什麼都沒來得及想,就意識全無了。

當屋裡的人聽到外麵傳來刺耳的刹車聲時,心裡突然湧出一個不好的念頭,忙跑到門口一看,就看見半空中的月白狠狠摔在地上,頓時鮮血直流。

胖嫂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忙掏出手機給救護車打電話。

雷哥則大步跑到月白身邊,伸手探了探月白的呼吸,臉上掛著擔憂的表情,眼底深處卻是一抹狠戾。

很快,救護車便呼嘯而至。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月白抬上救護車,胖嫂跟車走了,雷哥等人則是回屋將東西快速收拾了,隨後也驅車趕往了醫院。

等月白睜開眼的時候,隻看到了一片漆黑。

這是哪兒?

怎麼黑乎乎的?

我怎麼感覺不到疼啊?

月白動了動胳膊,又抖了抖腿,咦,我不是被車撞了嗎?

月白蜷縮著身子,腦海裡卻是被車撞的那一瞬間。

她記得,她轉身躲那輛大貨車的時候,隱隱約約看見路邊站著一個穿著黑夾克的女子。

她恍惚中還看到那女子似乎朝她比了個手勢。

月白的腦子此時異常混沌,斑駁的畫麵不時從她腦海中劃過。

月白抱著腿,埋著頭,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可饑餓的感覺卻不放過她,餓意猶如開閘的洪水,猛烈的衝撞著她的五臟六腑。

月白下意識的放平身子,雙手按著小腹,仿佛這樣就能將凶猛的餓意給鎮壓下去。

渾渾噩噩的月白猶如行屍走肉般,雙眼呆愣的看著濃稠的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月白欲哭無淚的時候,一股縹緲虛幻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耳邊拂過,“月白,你好,請容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凱恩博士研發的小水滴,今年是我服役的第十八個年頭,而你也將是我服役生涯裡的最後一個服役對象。”

月白唰的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急吼吼的問道,“那我還活著嗎?”

小水滴回道,“你雖然還有生命意識,可你的身體很糟糕。”

月白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小水滴道,“你馬上就要死了。”

“我要死了?那我現在為什麼還好端端的,能蹦會說還會感到餓?”月白在原地轉了一圈,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心裡罵道,這什麼鬼東西,敢咒老娘死?信不信老娘一拳捶死你?捶你個牡丹開花紅豔豔,真的是,老虎不發威,你真當老娘是病貓!

小水滴道,“難道你沒有察覺到你的身體很輕盈?”

月白又在原地蹦了兩下,哇,她竟然可以蹦這麼高,她平時往起蹦個十幾厘米就已經很厲害了,今天竟然蹦兩三層樓這麼高,得有十來米了吧。

小水滴接著道,“因為你現在隻是一小片意識。”

“意識?”月白一怔,隨即滿臉喜色的道,“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是靈魂狀態?”

這可太好了,她平時沒事做的時候,就喜歡看那些穿越帶金手指的重生文,雖然寫的很粗糙,可架不住她的想象力豐富啊,她多希望自己也可以穿越一回,也不需要多麼厲害的金手指,隻需要給她一個異時空間,讓她大殺四方,當個空手套白狼的土財主,豈不美滋滋?

小水滴道,“很遺憾,月白,你的心理活動我都可以一覽無餘的看到,請你保持安靜聽我說。”

越想越美的月白根本平複不了激動的心情,以前隻是看彆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現在輪到她了,她能不激動嗎?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都阻止不了她要搞番大事業的雄心壯誌。

小雨滴道,“月白,希望我接下來說的話,沒有打擊到你膨脹的心。”

月白正嗨的很,根本無暇顧及小雨滴說的話,隻是胡亂點了點頭。

小雨滴道,“凱恩博士是一個偉大的研究者,也是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曆險者,她研發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懲罰那些浪費水資源的人,因為地球上的淡水是不可再生資源,浪費一滴就少一滴。而經過我們的分析對比,發現你一個人一個月的用水量是五個家庭一個月的用水量總和。所以經過我們深思熟慮的決定,把你選為被懲罰者,隻要你按時完成任務,那麼你仍然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如果你不想離開,也可以留下。”

月白正手舞足蹈的喜不自勝時,突然一個抽搐摔倒在地。

小水滴見狀便道,“看來你還沒有探索過你身體裡的奧秘。”

“什麼意思?”月白咬牙從地上爬起來,“你把話說清楚。”

小水滴道,“天地初開,洞天福地無數,遠古神靈感其生活單調乏味,便玩心大起,捏了一具玩偶,而在捏造玩偶時,混入了一滴神靈的眼淚,玩偶在沐浴天地精華時,便隱隱形成了意識,趁神靈出門訪友時偷偷溜走,隱入了人間。而玩偶在人間浪蕩多年,欲學人類七情六欲,卻心智不齊,最終沉睡於荒野。後來,你的出現,喚醒了玩偶,因此,你的意識才能被我捕捉到,因而加入了這次‘節約用水’的計劃。”

月白一站穩,便感覺頭重腳輕,渾身眩暈,又一個沒注意,啪嘰一聲,摔倒了。

月白癱在地上,憤憤不平的臉上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倨傲。

這破係統是哪個顛公研究發明的殘次品,一個廢棄物還跑姑奶奶這兒招搖撞騙來了?真當姑奶奶是三歲小孩好糊弄?姑奶奶好歹也是生在春風裡長在國旗下的三好青年,自幼明是非懂道理,一切牛鬼蛇神靠邊站,瞅你那四五不著調兒,還好意思舔著臉說遠古神靈,瞧瞧你那副三七瞎扯謊的嘴臉,真讓人害臊。

不過,這爛玩意兒有句話說對了,她那水龍頭該請人來修修了,在這麼滴下去,她該交不起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