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王噙著淡淡的笑意靠在了身後的床架上,道:“本王知道。”
知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男人,乾嘛要非禮我?裴二不解地皺著眉頭死死地瞅著看向他的毓秀王,想要得到毓秀王的進一步解釋,但毓秀王卻隻是微微笑著看著他。
裴二的心像是有萬隻螞蟻在爬行一樣,很癢很癢,就鼓足勇氣又道:“王爺,男女不同,您應該知道不能對我。。。。。。”
裴二想他已經提醒到這個點了,毓秀王該能明白過來了吧,但事實卻是毓秀王還是不解,還是用著一種懵懂的眼神看著裴二,示意裴二再說說。
裴二就鬱悶,為難,困惑了。
他在心裡深深地吸了口氣,垂眼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坦白說吧,已經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藏著掖著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於是就道:“不可以。。。。。。”
“本王喜歡。”毓秀王很默契地同裴二一同開口說了起來。
裴二懵懵的,不曉得毓秀王是什麼意思,就聽毓秀王又道:“本王知道你是男人,從那夜你在府門咬了本王的左手,本王就知道你是男人了。本王之所以沒有揭穿你,容你在府中,除了一開始不解你為何要替嫁進入王府之外,最主要的是因為。。。。。。本王發現喜歡上你了。”
裴二便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世界坍塌了。
他真的很想很想用手戳著毓秀王的腦門問問他,好好地問問他,看他的腦子到底是那裡有問題了,怎麼能說出這樣讓人瞠目結舌的話來呢?
他是王爺,是大康赫赫有名的王爺,他怎麼可以喜歡男人呢?還是像他這樣沒什麼本事的男人?
裴二決定還是要把話說明白,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又要道,這時,毓秀王用右手及時捂住了他的嘴巴,微微笑著道:“本王沒有病!本王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本王是個直接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本王不喜歡猜測,不喜歡等待,不喜歡逃避。”
裴二的心狂亂地跳動了起來,像是要破胸而出一樣,嚇得裴二忙屏住了呼吸。
毓秀王含情脈脈地凝視著裴二,輕柔道:“你呢?你對本王是什麼心意?”
裴二便覺他的腦袋登時就“嗡”了一聲,一片空白了。
他禁不住目不轉睛地望向了毓秀王,看著毓秀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看著毓秀王臉上的寵溺越來越盛,不覺渾身都輕飄飄了,像是飛在了雲端一樣。
毓秀王禁不住失聲笑了出來,還用雙手揉了揉裴二的頭發,揉了揉裴二愣愣的臉蛋兒,道:“你可以不用立馬回答本王,等本王泰山祈福歸來再告訴本王,可以吧?”
裴二鬼使神差點了點頭。
毓秀王就拉著渾渾噩噩地裴二重新躺了下去:“本王累了,陪本王睡一會兒吧。”
裴二就躺在了毓秀王的臂彎裡,聽到了毓秀王輕微而又均勻的呼吸聲。
裴二的腦袋還是一片混亂的,心還是狂跳不止的,還是不能確定他此刻的行為是對的還是錯的,隻是乖乖地聽著毓秀王的話。
裴二從毓秀王的房間離開時已經到了傍晚,那時柳郎來複命,毓秀王醒來了,裴二就借機連忙逃出了沁心園。
裴二一路上跑回翠玉灣時腳下都是輕飄飄的,像是一點兒都不著力。腦袋也是懵懵的,好似並沒有把腦袋帶走。
他的心還是“砰砰砰”地跳著,雖說沒有一開始跳得那麼狂熱,但是還是很凶猛,像是要跳出他的胸腔了。
裴二才進了院子,夏荷就跑到了他身邊,急切而欣喜道:“王妃,王爺是不是很喜歡您送他的荷包?”
裴二勉強笑了笑:“嗯。”
“那王爺說了什麼?”
裴二就回想起了毓秀王說的話。他說:“愛妃啊,你繡的荷包是本王迄今為止見過的最難看的一個,但是,本王卻很喜歡,因為他是本王收到的第一份誠意滿滿的禮物。本王會很珍視它的。”
道:“就說我繡的很醜,但是他很喜歡。”
“真的?!奴婢就說嘛,王妃您送個荷包怎麼會用那麼長時間,一定是王爺。。。。。。”捂嘴“嘿嘿”笑了起來。
裴二不好意思地瞅了夏荷一眼,道:“彆瞎說!我就是陪王爺睡了一會兒。”
“那奴婢就猜對了!王爺真的是發自內心地愛上王妃您了!才會讓王妃您躺在他的床上!王妃您知道嗎?雲妃她可從來沒有在王爺的床上躺過,嘿嘿,王妃,您幸福的日子已經來了!”
裴二翻了個白眼,道:“瞎說什麼呢?我剛嫁入王府的那兩天也在毓秀王的床上睡過,這有什麼?不信可以去問春梅。”
“所以說啊王妃您才是值得王爺喜歡,深愛的人啊!”夏荷說著又“嘿嘿”笑了起來。
裴二看著她歡快的樣子也禁不住跟著笑了起來,道:“我餓了,要吃飯。”就徐徐向上房走去了。
夏荷看著他的背影,笑著應了一聲:“好嘞,馬上就到。”
裴二一直到吃了飯,躺在床上時,都沒有讓他狂熱的心冷卻下來,就更彆說讓他那糊塗到像是漿糊一樣的腦袋清醒過來了。
裴二想白天發生的那一切,一定是他理解錯了,一定是他做了白日夢,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他實在是想不出理由來解釋毓秀王說的他喜歡他。
裴二稀裡糊塗地想著,直到天色漸亮了才沉沉睡了過去。
夏荷一早就來叫他起床去送毓秀王了,但奈何才睡著的裴二根本就叫不醒,眼看時間已不早,夏荷就自作主張把裴二繡荷包時繡的那方藍底紅花的錦帕帶著去見毓秀王了。
夏荷急匆匆跑到府門時,毓秀王已到了。
毓秀王著盛裝站在府門期盼地向內望著,夏荷猜想他一定是在等裴二,就疾跑幾步來到他身邊,道:“王爺,王妃不忍同您分離,讓奴婢送了一方帕子。”遞給了毓秀王。
毓秀王遲疑了一會兒,伸出右手接過,徐徐打開一看,就失聲笑了:“王妃的心意本王領了。”
夏荷又道:“王爺,王妃讓奴婢傳達給您,讓您一路多加小心,說您若是想他了,就看看這方帕子,就知他也在想您。”
毓秀王就笑著挑起了眉頭:“王妃當真是這般說的?”
夏荷心虛,但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就道:“王妃對王爺您一番深情,定然是假不了。”
毓秀王就輕笑了一聲:“好好照顧王妃。”就轉身,上了身後的馬車。
夏荷一直目送著馬車離開很遠,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跑了回去。
裴秀禾就坐在毓秀王身後的馬車上,自然把夏荷對毓秀王說的話聽的清清楚楚,於是,當毓秀王坐上了馬車,就笑道:“王爺啊,裴二莫不是真的對您用情至深?”
裴秀禾本意是說個笑,但不曾想,毓秀王竟然會很認真地去對待:“要不然呢?”
裴秀禾眼臉上的笑意就霎時僵硬在了臉上。
“難道不可以嗎?”毓秀王掃了裴秀禾一眼,道。
裴秀禾覺得有些膈應了,就微微挪了挪她的屁股,向車窗坐去了一點兒,才道:“王爺,您已經知道了他是無辜的,就不要戲耍他了,放他走吧!”
“這會兒覺得無辜了?當初為何又要他嫁進來?”毓秀王冷漠地笑著。
裴秀禾道:“王爺這話說的沒錯,小女子確實沒有資格這樣說,但是,小女子還是要說。倘若王爺您大發雷霆,殺了裴二,誅了小女子九族,那我們裴府也認了,畢竟是我們裴府有錯在先。但現在,王爺您既然不追究了,裴二又是個可憐人,您就給他留條活路唄。”
毓秀王笑道:“你怎麼就覺得本王沒有給他留活路?怎麼就知道本王是在耍他?又怎麼敢確定本王不追究了?”
裴秀禾這般就後怕地怔楞了起來。
毓秀王道:“本王的事你不最好不要插手,否則,本王是斷然不會手下留情的。”
裴秀禾就乾笑著連連應道:“是是是,王爺說的極是,是小女子嘴賤,多管閒事!小女子以後絕對不敢了!”
毓秀王就一聲不吭,閉目養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