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王問:“已經將裴秀禾帶到京城了?”
“回稟王爺,三日前已經安全到達京城,現將她安頓在城中一處僻靜的客棧內。有暗衛暗中保護。”
“好,今晚就將她帶到王府,明日一早,本王帶她進宮。”
“是,王爺。”
柳郎離開後,毓秀王便陷入到了沉思中。他現在疑惑地是,裴二中毒到底是柳雲一人所想多做,還是受了李明卜的指示?
李明卜到底是何人的手下?當真跟西域有勾結?
還是說,柳雲並沒有給裴二下毒,李明卜也沒有指示柳雲下毒,而是裴二自己給自己下的毒?因為他是皇兄的一顆棋子?
毓秀王迫切地想知道裴二到底是不是他皇兄派來的人,便想著從“裴秀禾”那裡入手。
他不信死到臨頭了,她還能說謊!
毓秀王在寢室看了一炷香的書,柳郎就帶著裴秀禾來了。
“王爺,人帶來了。”
“帶進來。”
柳郎就推開門,帶著裴秀禾走了進去。
因為怕裴秀禾被府中他人瞧見,所以柳郎扛著她是從外牆翻進來的,而且還給她的頭上套著一個漆黑的罩子。
柳郎將裴秀禾腦袋上的黑罩子一卸掉,裴秀禾就不適應地用左手遮蓋住了眼睛。
毓秀王坐在書桌前,望了她一眼:“你就是裴富貴的長女,裴秀禾?”
裴秀禾眨巴了幾下眼睛,望向了毓秀王。不知是不是眼前的燭光太過橙黃,所以裴秀禾看向毓秀王的第一眼時就給毓秀王自動添加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是裴小姐無疑了。”毓秀王看向裴秀禾那美麗的容顏,還有那花癡的表情,微微笑道。
裴秀禾就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頰,微微垂了腦袋:“小女子確實是裴秀禾,裴府的千金。”說罷,過了一會兒,又忙問,“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毓秀王微微笑道:“如何稱呼在下,倒不急。在下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裴小姐?”
“請講。”裴秀禾已經露出了女子的羞澀。
“裴小姐,聽聞皇上將你賜婚於當今的毓秀王,不知此事可為真?”
裴秀禾一聽,當即神色緊張,不安:“你是誰?!”
毓秀王笑而不語。
裴秀禾道:“小女子是裴府的千金,但不是你口中所說賜婚於毓秀王的裴小姐!你讓他帶我來此到底為何事?這可是天子腳下,你這樣做是要吃官司的!”
毓秀王冷笑一聲:“柳郎,告訴她我是誰!”
柳郎就道:“裴小姐,眼前之人,詢問你話之人,就是當今的毓秀王,就是皇上將你賜婚之人!你麵對王爺難道還不從事招來?”
裴秀禾一下子就嚇得花容失色,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裴小姐莫要害怕,本王就是有幾件事不清楚,想要詢問個明白。”
“請。。。。。。請講。”
“當初替你嫁入王府之人是誰?”
“。。。。。。家奴,裴二。”
“當真隻是家奴,不是什麼不清不楚的人?”
“小女子不敢妄言,確實是家奴,是小女子的父親撿回來的。”
“他在裴府待了多久?”
“這個。。。。。。小女子不敢欺瞞王爺,小女子隻知道他很小的時候就在裴府,一直在放馬。”
“放馬?”毓秀王有點兒不可置信,“可跟裴府之外的人有密切聯係?”
“應該是沒有。放馬要天天放,還要不時喂馬,儲存草料。。。。。。”顯然,裴秀禾是不太確定的。
毓秀王便又問:“當初為何讓他來替嫁?”
裴秀禾便有些站不穩地晃了幾晃。
“柳郎,給她端個椅子過來。”
裴秀禾坐下後,結結巴巴道:“他是父親撿回來的。母親可憐府中的丫鬟,他又長得比較清秀,他也想報恩,於是就。。。。。。”
“嫁入王府當王妃不好嗎?為什麼你母親,父親會不願意讓你嫁,也不願意讓丫鬟嫁?”
裴秀禾這下將腦袋垂得更低了,左右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合適。
毓秀王道:“你離開裴府是悄無聲息的,那麼若是再悄無聲息地離開,怕是無人會知曉。”
裴秀禾已經嚇得開始揪衣角,儼然是已經神經緊繃到極致。
毓秀王便不嚇她了,而是輕緩道:“坦白講,本王會將你安全送回去。”
裴秀禾就用蚊子一樣的聲音道:“坊間傳聞王爺您是個冷血無情,嗜殺成性的人。還說您長的不好看,臉上有疤,要一直戴著麵具。所以。。。。。。是小女子眼拙,不識您廬山真麵目,望王爺您寬恕,莫要責罰小女子,還有小女子的雙親。”
毓秀王沒有立馬吭聲,裴秀禾便以為她要遭殃,於是像軟軟的麵條一樣,“呲溜”一聲滑下椅子,趴到了地上,祈饒了起來。
毓秀王見她這般,腦海中突然就閃現出了一個計謀。他快速起身,走到裴秀禾身邊,將裴秀禾小心扶起來,笑著道:“本王不怪你!莫要害怕!”
許是毓秀王的笑容太過寵溺,語氣太過溫柔,總之是裴秀禾聽罷,竟然真就不害怕,恐懼了:“是,王爺。”
毓秀王將裴秀禾小心扶到椅子上重新坐下,再走回他的位置上坐下:“裴小姐,你可願意待在王府,幫本王做幾件事?”
裴秀禾是吃驚的,她愣了愣,就在毓秀王蠱惑的眼神下,呆呆地點著腦袋,同意了。
“但是,本王有三個條件,還請裴小姐務必答應。”
“小女子一定遵守,還請王爺您講。”
“第一,不能告訴彆人你叫裴秀禾。”
“好。”
“第二,佯裝成你是本王新寵的女子。”
裴秀禾的臉蛋兒紅了紅,小聲應了一聲。
“第三,在宮裡,尤其是在皇兄,母後那裡,你就是本王的王妃。”
“王爺您要帶小女子進宮?!”
“當然,你可是皇兄親賜的王妃,本王不帶你入宮見他們,帶誰去?”毓秀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裴秀禾就急速斂去了激動而又不安的神情,垂下了頭顱。
毓秀王望著她含羞帶怯的樣子,笑著道:“今日你且先在客房住下,待明日本王命婢女將院落打掃了,你再去自己的院子住下,如何?”
裴秀禾幾乎是激動到顫抖著聲音道:“好。”
毓秀王就讓柳郎帶她下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天才微微亮,裴秀禾就被屋中的吵鬨聲擾醒了。她幾乎是下意識就想責罵,但才要張嘴,腦子裡卻突然閃現了昨夜見到毓秀王的畫麵,不禁就一個激靈,清醒了八九分。
“姑娘,奴婢是奉王爺之命來給姑娘梳洗,打扮的。”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春梅。
裴秀禾糊裡糊塗地應了一聲,春梅就吩咐跟來的六位婢女,有序為裴秀禾洗漱,化妝,更衣了起來。
春梅一直站在一邊瞅著其他婢女忙著,見裴秀禾的姿色很出眾,便謹慎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叫我。。。。。。叫我青禾就好。”
“姑娘姓‘青’?”
“嗯,青色的青。”
春梅不禁在心中悱惻,好奇怪的姓氏,道:“姑娘是幾時認識王爺的?”
裴秀禾下意識就要回答,但話到嘴邊,卻突然話鋒一轉:“你為何要這般盤問?是王爺的意思?”還故意壓低了聲音。
春梅便立馬自責:“姑娘大度,是奴婢話多了。”
“你們王爺不讓問的事你們就不要問,這是規矩,不是嗎?”
“是,奴婢記住了。”包括春梅在內的其他六位婢女,異口同聲,恭敬道。
裴秀禾梳妝打扮結束後不久,柳郎就來接人了。裴秀禾便跟著柳郎離開了。
春梅並沒有見過裴秀禾,也未曾聽過裴秀禾的名字,而且,她也不認為她家王爺是個好色之人,於是就懷揣著好奇和鬱悶去找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