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想,他若是向毓秀王賠不是,毓秀王會不會像剛才一樣,又要摟著他?或者還會做一切奇怪的事來?
可是,他若是不向毓秀王賠不是,毓秀王會不會一發火就要滅了他?
裴二是左想右想都想不明白他該怎麼做,正當要回頭看向毓秀王時,卻聽毓秀王的聲音在他右耳側突然響了起來:“王妃?”
裴二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所以當即就嚇得“啊”了一聲,就想要逃跑。
然而此時,毓秀王怎麼可能還會讓他再一次逃走呢?
隻見毓秀王右手一伸,就將裴二給拉到了懷裡。裴二就被毓秀王那像鐵一樣堅硬的胸膛給撞得頭暈眼花了。
“王妃很討厭本王嗎?”毓秀王的聲音含著熱氣在裴二的後脖子根飄過。
裴二驚得身形一縮,忙連連搖頭。
毓秀王便低沉笑了:“那王妃為何如此抗拒本王的靠近?”
裴二便為難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毓秀王,正絞儘腦汁想答案時,毓秀王的嘴巴卻開始不老實了。
毓秀王像是在用自己的嘴唇摩挲裴二的脖子一樣,輕輕的,柔柔的,暖暖的,刺激得裴二根本就不能專心地去思考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王妃?你這皮膚到是比女人的皮膚還要光滑啊?”毓秀王突然咕噥了一句,裴二就嚇得當即哆嗦道:“王爺說笑了,我就是女子,自然同女子的膚質一樣。”裴二用了他所能用的能耐,將聲音拉得極細極細。
毓秀王就將腦袋徹徹底底地埋在了裴二的後脖子跟,悶悶笑了。
裴二不知道毓秀王為何在笑,但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已經在無聲地祈禱了。
毓秀王就保持著雙手扣在裴二胸前,腦袋窩在裴二後腦勺的姿勢,靜默了很久很久,才抬起了腦袋,鬆開了雙手:“王妃昨夜一夜未歸,今日還當好生休息,明日本王再來看王妃。”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裴二眼瞅著毓秀王走到院子,眼瞅著柳雲狠狠剜了他一眼,拉著毓秀王離開,才敢重重地喘了口大氣。
真是好險啊!
真是太可怕了!
真是差一點兒就露餡兒了!!
裴二覺得他頭重腳輕,好似要暈倒,就顫巍巍地走到圓桌前,坐了下來。
他禁不住去想毓秀王剛才說的每句話,但不知是不是他當時太驚恐了,所以當他想要再想起毓秀王說的那些話時,卻發現他竟然已經忘記了,除了毓秀王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本王明日再來看王妃你。”
明日還要再來呀?
明日還來做什麼呀?
裴二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毓秀王再踏進他的翠玉灣,也不願意毓秀王再想著來見他。
裴二驚魂未定地又歎了口氣,準備給他倒杯茶時,夏荷歡呼著從屋外跑了進來:“王爺是不是剛才來看王妃您了?”兩眼放光。
裴二不由一驚,心想夏荷是怎麼知道的,就聽夏荷道:“奴婢剛才在來時的路上恰好碰到了王爺,王爺讓夏荷好好照顧王妃您。王妃,夏荷從今晚開始就住偏房,這樣就能好好照顧王妃您了。”
裴二一聽,忙道:“不用了。”
“那可不行王妃,王爺現在下了令,夏荷那是一定要遵守的。”說著,夏荷就跑了出去。
裴二想叫住她,但才眨眼,就發現她人已經不見了,不禁又是歎了口氣。
裴二正欲繼續給自己倒茶時,才發現桌麵上擺了一竹籃的水果,才恍惚回憶起,好似是夏荷剛才來提的,就又禁不住歎了口氣,拿了個蘋果啃了起來。
裴二一邊啃蘋果一邊禁不住想,好似最近發生的事都已偏離了他的預設,就想想個辦法讓事情再回到他所期許的軌道上來,但他一番思索下來,卻發現根本就想不出一點兒辦法來,於是又唉聲歎氣了起來。
皇宮內,禦花園,皇上扶著雍容華貴的皇太後散著步。
皇太後道:“鴻兒最近還入宮了嗎?母後已經有幾日不曾見到他了。”
皇上道:“母後憂思,孩兒一會兒就命人將禦弟請進宮。”
“皇帝啊,母後聽聞有刺客要刺殺鴻兒,不知是真是假?”皇太後指了指前方的石凳,皇上就扶著她走過去,坐了下來。
“母後安心,莫要聽宮女,太監們嚼舌根。禦弟是大將軍,征戰四方,那裡會有什麼危險?”皇上坐到皇太後右手邊。
“那母後所聽就是真的了?”皇太後看向了皇上。
婢女已經端上來了水果和茶點,皇上拿了塊米黃色的點心遞給了皇太後:“母後,您想想看,禦弟在邊關待了五年,五年期間平定大大小小戰亂有多少?怎麼會不結怨?”
“也對。母後擔心的倒不是賊人偷襲,而是怕自己人動手啊!”
皇上就笑了:“母後還真是多慮了!禦弟在大康國,天子腳下,誰敢對禦弟生出謀害之心?母後您就好好養護自己的身體,朝堂之事,您就不要憂心了。”
“好,有皇上這句話,母後就放心了。”
皇上就又向皇太後微微一笑。
柳雲回到她的怡心居就大發雷霆,痛斥了伺候她的婢女,但還是覺得心裡憋屈,就叫侍奉的婢女去叫了春梅。
春梅正在幫夏荷整理要搬去翠玉灣的被褥,聽前來的婢女一說,就禁不住冷笑:“不去!”
前來的婢女一臉愁容,渾身緊張,聽春梅拒絕了,忙祈求:“春梅姐,您就跟我去一趟吧,要不然雲妃一會兒又要責罰我。”
“她敢?王爺已經說了,府中的下人不能隨意打罵,她憑什麼要責罰你?”春梅一邊收拾,一邊道。
“春梅姐,你也知道雲妃現在特彆受寵,王爺特彆聽雲妃的話。”
“王爺又不昏庸,你可以向王爺說啊,王爺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春梅姐,我求您了,您也知道雲妃能說會道,萬一王爺將我說的話說給了雲妃,那我。。。。。。雲妃一定會更加變本加厲懲罰我的。春梅姐,求您了,求您跟我走一遭好嗎?”婢女可憐兮兮的,都快急哭了。
春梅不置可否。
婢女便哭訴道:“春梅姐,您今日不同我去雲妃那裡,我今日怕就要被雲妃打死了,嗚嗚嗚。。。。。。春梅姐,求您了,求您了。。。。。。”
春梅見不得她這樣,就歎了口氣,妥協了:“好吧,走。”
春梅想著柳雲指名道姓讓她去怡心居,怕還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怨氣,就走得很快,想著早去早回。但卻未想到,柳雲竟然會打她。
“雲妃,你為什麼要打我?”對於一見麵,就被柳雲甩了一巴掌,春梅是又急又氣。
“怎麼了?你一個下人,做主子的不能打你嗎?”柳雲輕飄飄地說著,坐到了她的搖椅裡,好整以暇地摳起了她的紅指甲來。
“是主子也不能隨便打人!”
“可本妃就打了,你能怎麼著?”
“我要告訴王爺!”春梅說著,捂著左半邊臉就要跑出去,但柳雲一早就有安排,隻見春梅才轉過了身,門就從外邊給及時拉上了。
“你當本妃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一個下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你是一直在伺候王爺,但你畢竟是一個下人,你怎麼敢指望王爺會因為你一個下人而責怪本妃呢?你不覺得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嗎?不怕打臉嗎?”
柳雲說著,懶洋洋地從躺椅裡站了起來,徐徐地向一臉憤怒的春梅走了過去。待走到春梅身邊,卻突然一改剛才嘲諷的嘴臉,壓低聲音,一本正經道:“但你若是跟本妃合作的話。。。。。。”
春梅不解。
柳雲繞著春梅轉著圈兒,笑著道:“自來下人想要過的好些,都要有一個強有力的主子。眼下王爺整日忙於政事,根本無暇顧及府中下人的死活,所以,你若是選擇一心一意伺候本妃,本妃必定可以保你一直過上好日子,不被人欺負。”
春梅聽後,不禁就在心裡笑了起來,但麵上卻還是表現得很受用,在仔細思考。
“春梅啊,你也看見了,王妃就是個木頭疙瘩,神經兮兮的,像是有病。她坐王妃的位置顯然是浪費了。王府不可一日無女主人,雖然本妃很得王爺寵愛,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倘若王妃不在了,一切不就都好說?”
“雲妃的意思是?”春梅突然覺得柳雲的心很壞。
“本妃可不想在手上染上血。本妃的意思是讓王爺討厭王妃,進而休了王妃。”
春梅不禁在心裡好笑,皇上賜婚的王妃那是能休就能休的?那是皇命啊,皇命不可違,除了皇上再次下旨,否則就是王爺再討厭王妃,也不能把王妃怎麼了。
“好,奴才下去好好思考一番,今日晚點來告訴雲妃答案。”
“春梅啊,你也是聰明人,總不可能轉頭就將本妃說的話告訴王爺吧?”柳雲望著春梅的雙眼,笑著道。
“雲妃您放心,春梅不是兩麵派的人。”春梅說著,向柳雲福了福身,就推開門,出去了。
柳雲望著春梅離開的身影,很是愉快。
站在門口的一位婢女問:“雲妃不擔心她會告您的狀嗎?”
“告狀?隨便她去告,誰信呢?”柳雲說完,就又懶洋洋地坐到了她的躺椅裡,很愜意地閉上眼睛,搖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