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王道:“倘若他們真的還滯留在我大康,臣弟願帶領將士將他們一網打儘,以還我大康國安寧。”
“正合皇兄心意。皇兄想禦弟的愛妃不正是西域人,或許她能幫上禦弟你一些忙呢。”皇上說著又看向了毓秀王。
毓秀王當然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道:“借皇兄您吉言。”
皇上就笑了:“禦弟,聽母後說你在故意氣她?有此事嗎?”
“皇兄您覺得會有嗎?”毓秀王望著皇上笑道,“母後一直不是如此?隻要母後開心就好,臣弟不在乎母後怎麼說。”
“還是禦弟你對母後孝順啊!”
毓秀王就起身向皇上行禮:“皇上,既然西域賊寇可能還在京城,臣弟這般就去將他們剿滅,以免有後顧之憂。”
“行吧,臣弟如此焦急,皇兄也不好攔你。”
毓秀王就起身離開了。
皇上望著毓秀王離開的身影,表情漸漸地冷漠了下來。
柳雲次日一早,還未用早飯,就起身去了工部尚書李明卜的家,那時,李明卜已做好了準備,好似就是在刻意等她一樣。
柳雲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那些刺客是你派的?”
“什麼刺客?在下不知啊。”李明卜很無辜。
“你就不要再在本妃麵前裝了,你上次說的話本妃又不是沒有聽明白!”
“雲妃您真的是誤會在下了,在下就算是有九個腦袋也不敢在京城動手啊,而且還直指王爺啊!”李明卜就差對天發誓來表清白了,柳雲便有些動搖。
“不過雲妃,在下聽說昨日刺客刺殺,王爺留下您孤身一人離開了,可有此事?”
“你聽誰說的?!你在跟蹤王爺?”
“雲妃您又說笑了,在下區區一個尚書,怎麼敢有跟蹤王爺的心思呢?在下是聽老百姓說的。”李明卜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卻還要強裝自己很老實。
柳雲就笑了:“李明卜,你到底想讓本妃做什麼?不妨說的明明白白,徹徹底底!”
李明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道:“雲妃,話有言外之意,在下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雲妃還聽不懂的話,在下也無能為力。”
說話間,有名仆從來報:“老爺,毓秀王來了。”
柳雲一聽,頓時臉色大變,急忙就向著右手邊的角落藏了去。她剛離開沒多久,毓秀王就帶著柳郎踏了進來。
“王爺前來在下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啊。”李明卜一邊拜禮謝罪,一邊注視著毓秀王坐到了柳雲剛坐的位置上。
毓秀王從宮裡出來就直接來了李明卜這裡,還有些渴,就準備端起左手邊的茶杯飲用一些茶水,但卻瞅到了杯口的紅唇印,就機警地望向了正欲解釋的李明卜。
“王爺,此茶已涼,卑職已命人去給王爺沏新茶了,王爺稍等片刻。”
毓秀王便又掃了眼杯口處的紅唇印,打趣道:“李尚書真是好客,大清早的竟然就有貴客上門,真是比本王的臉還大!”
“卑職不敢,王爺您言重了。”
“行啦,本王來此是想證實,當真有西域人昨日來李府刺殺?”
“王爺聽皇上說了?”
“本王在問你!”
李明卜便倏忽端正了態度:“回稟王爺,確實不假。不過,是不是西域人,卑職就不敢確定了。”
“不敢確定?笑話!即是不敢確定,為何一口咬定是西域人?”毓秀王目光審視著堂下站得畢恭畢敬的李明卜。
“卑職是看他們的招式像是西域那邊的人。西域人用刀跟我們大康人用刀不一樣,很容易就能區彆開。”
“那為何又說不敢確定?”
“回稟王爺,實在是因為他們各個都帶著黑麵具,卑職隻能從招式上判斷出他們是一夥西域人,但長相上屬下就判斷不出來了。”
“那傳出去說是西域人刺殺李尚書的是何人?”
“稟王爺,因為昨夜的打殺驚動了朝中的其他大臣,他們紛紛來關心卑職,卑職將自己的猜測告知了他們,許是個彆大臣聽錯了,這才傳錯了。”
“當真?”
“稟告王爺,千真萬確啊!卑職不是糊塗人,卑職也知道沒有確定證據之前說他們是西域人,會挑起西域人和我大康國的矛盾,會讓大康子民再陷入到水深火熱之中啊!”
毓秀王的嘴角就慢慢地露出了笑容:“李尚書啊,你倒是把自己撇的乾淨啊!”
“王爺明察,卑職絕對沒有欺瞞王爺的意思。”李明卜說著,就緊忙雙膝跪在了地上。
毓秀王在同李明卜說了幾句話後,就覺胸悶到要暴躁,但毓秀王不想在李明卜這裡發火,就站了起來:“李尚書,本王希望你說的話句句屬實,本王也希望李尚書一顆心全在我大康。”就一揮衣袖,帶著風出去了。
李明卜一直跪在地上,直到感覺到毓秀王已經走遠了,才噙著得逞的笑意站了起來。
此時,躲在暗處聽他們說話的柳雲也走了出來。
“李明卜,你在戲耍王爺!”
“雲妃怎麼能這麼想呢?在下說的話是真的,絕無半點假意。”
“本妃要告訴王爺!!”柳雲說著就要往外走。
李明卜這時提醒她:“雲妃,在下好心說上一句,雲妃可要聽清楚。”
柳雲雖然不喜歡李明卜帶著威脅的口氣跟她說話,但還是停了下來。
“雲妃,您想過您將在下的話告訴王爺後會有什麼後果嗎?”
“什麼後果?”
柳雲背對著李明卜。
“王爺有什麼宏偉願望,雲妃定然不知吧?雲妃要是貿然告知王爺您同在下私交甚好,那您說王爺會怎麼看您?王爺會不會覺得是雲妃您暗地裡通絡西域人來刺殺的他?”
柳雲失聲笑了,覺得不可能:“王爺知道本妃的心意,絕對不會懷疑本妃。”
李明卜也失聲笑了:“雲妃還真是天真,王爺又不是普通人,您覺得王爺會甘心一輩子給彆人打江山嗎?”
柳雲突然神色緊張,回頭看向了麵帶微笑,一臉自信的李明卜:“你這是謀反!”
“在下沒本事,不敢謀反!在下說的是毓秀王,毓秀王啊!”李明卜說著,坐到了他剛才坐的位置上,一邊悠哉地用茶杯蓋子撇著茶水,一邊道:“雲妃要真是想讓王爺一輩子都隻喜歡您一人,您就該跟在下坐一條船,在在下的幫助下,助王爺一臂之力。”
“不用,本妃可以自己幫助王爺。”柳雲這般說著,但卻並未移步。
李明卜看出了她的猶豫:“王爺要真是想讓您幫他的話,不是一早就將自己的宏偉大誌告訴您了?男人的事業不會讓女人摻和的!但是呢,王爺在京城根基不穩,朝中的大臣對王爺隻是忌憚,並無人願意跟王爺站在一起,所以此刻,雲妃您若是敢勇敢地踏出第一步,同在下一起幫助王爺,那事成之後,王爺豈不會感激,感謝您和在下?”
掃了眼柳雲,“很多時候,明著來的事不如暗著來的好。”
柳雲一句話都未說,離開了。
但是李明卜卻很是胸有成竹,望著柳雲離開的背影,道:“你會同意的。”
柳雲怕王爺問及她的去處,所以帶著婢女在集市上買了很多東西,又千叮嚀萬囑咐好婢女,才進了王府。
管家崔叔對柳雲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所以見了柳雲隻是微微行了禮,就欲離開。
柳雲看著崔叔冷淡的樣子,不悅道:“崔管家,王爺可回來了?”
“回雲妃,王爺尚未回府。”
王爺還未回府?那王爺去了哪裡?
柳雲想要再繼續問時,崔叔已經走遠了。柳雲便暗自氣惱,向她自己的院子怡心居走去了。
但才走了一會兒,她就突然有了其他的念頭,想去會會王妃,就改變了路線,帶著兩名婢女和買來的東西去了翠玉灣。
翠玉灣內,裴二剛由夏荷給他化好妝,正準備起身去後花園轉轉時,柳雲走進了院子:“王妃在嗎?”說話間,已經向裴二的臥房走來了。
裴二便急急瞅了夏荷一眼,指了指屋外。
夏荷便領會了他的意思,忙跑了出去。
裴二聽:“夏荷見過雲妃。”
“起來吧。”柳雲懶洋洋道,“你主子呢?在屋裡?”說著,就想進屋。
夏荷見狀,急忙攔住柳雲的路:“雲妃恕罪,王妃正在小憩。”
“小憩?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起來?身為王妃懶成這個樣子怎麼能行?本妃去將王妃叫醒。”
“不了雲妃,雲妃您想必也知道昨日發生的事,王妃他一早才回來,委實是累了。”
柳雲頗感意外:“一大早才回來的?!”
“不瞞雲妃,確實如此。”
柳雲便若有所思了起來,片刻,道:“呦,那看來王爺昨夜並未執意尋找王妃的下落啊!不過王妃到是厲害,一個人竟然跑了大半晚上,委實讓本妃驚歎啊!”
又瞟了眼站在她左右的婢女,“把東西都留給王妃吧。”
“夏荷替王妃謝過雲妃。”
“得了,看你這樣子也是不想她們進去,那就將東西放在地上,你自個給你家主子拿進去。”說完,又輕飄飄地瞅了眼緊閉的門扉,就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夏荷一直目送著柳雲同她的兩名婢女出了院子,才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屋。
裴二見打發了柳雲,正在暗自慶幸。
夏荷道:“王妃,夏荷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為了讓雲妃離開,是迫不得已說的,王妃您不要生氣,不要怪罪夏荷。”
裴二才不管夏荷說了什麼,他隻管柳雲進來沒有進來,所以見夏荷一臉擔憂地望著他時,就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夏荷就歡快道:“多謝王妃,王妃您最好了。”
裴二麵上笑著,心裡卻想,現在覺得他好,指不定以後會哭著罵他是大騙子,登徒子,流氓呢,所以還是不要這麼高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