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從初次見麵開始 棗碎 5424 字 11個月前

周三下午,第一節課是十四班的體育課。

同時上課的還有另一個年級的二班。

但這節課他們似乎被老師占了課,操場上隻有十四班一個班。

餘穎一般找不到事做,會拿個小本在陰涼處背單詞,彭木斐,應鐘和顧惟三人這節課打算打羽毛球。

彭木斐是她們三人中打得最好的一個,她為了保持身材經常去羽毛球館鍛煉。

應鐘是最不會的一個,她理論上懂得怎麼打,無非是看球過來了,用拍子去接,然後使勁兒打過去,但是她沒辦法準確判斷球落下的位置,球拍總和球錯過。

幾個來回,光在撿球。

“不想玩了,”應鐘感到有些挫敗,不是很想繼續玩了,“你們倆玩吧。”

“也行。”

這把顧惟超常發揮,與彭木斐打了二十多個來回,兩人甚至隱隱有了點較真的勝負欲。

“太厲害了吧”,餘穎感歎道,她沒接著記單詞,關注著最後的贏家,“贏了的我們三人都發朋友圈表揚怎麼樣?”

“好!”球場上的兩人見縫插針地回應。

顧惟的球越打越遠,企圖以此來讓彭木斐來不及接遠球,彭木斐的跨度一次比一次更大。

然後..摔了。

罪魁禍首是一粒小石子。

彭木斐踩著它不僅摔了一跤,腳也崴了。

倒在地上疼得直抽氣。

饒是應鐘再眼疾手快,也沒來得及扶住。

“怎麼樣啊,”顧惟丟了球拍過來,歉疚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打得遠。”

“沒事,”彭木斐怕顧惟往心裡去,“打球肯定是要爭輸贏的,要不然玩什麼?都怪這破學校,交這麼多錢地也沒說打掃乾淨,害得我摔了。”

“小十,”顧惟拍了拍應鐘,“隻有麻煩你去器材室還一下球拍,我和小餘陪著斐斐去醫務室。”

“行,”應鐘撿起地上的球拍和球,“到時候來得及我就去醫務室找你們。”

“彆,”彭木斐說,“我這是小傷,彆興師動眾的,都給我好好聽課去。”

“好,都聽你的。”

學校的器材室在操場看台下麵,到了看台背後還要再往裡下一個緩坡,右拐第四個房間就是。

這下麵沒有老師,器材室門口放了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借還名單,借東西的時候在對應器材後麵簽字,還的時候再在後麵打個勾就行。看台下的幾間房間要麼做了器材室,要麼就是雜物間,放著開會要用的音響和話筒,還有以前換下來卻沒壞掉的桌椅板凳。

大概學校覺得這些東西並不值錢,也不會有人對著這堆破爛動歪心思,所以並沒有在下麵裝監控攝像頭。

應鐘從緩坡下去,右邊的走廊儘頭是一堵臟汙的白牆,上麵還有好些疊加在一起,有淺有深的腳印。走廊的空氣裡浮著細細的灰塵,像無數隻圍著應鐘打轉的小蟲,還有一股黴味,鐵鏽味和汗味混在一起的臭味。

她嫌惡地皺了下眉頭,想著之前也沒這麼臟啊,應鐘快速走過去,想趕緊把東西還了,如果時間還早還是得去一趟醫務室,看看斐斐的腳有沒有什麼大問題。

器材室是用兩間房打通做成的,門是兩扇鐵門,放學後會用鐵鏈條把門把手拴在一起,鎖沒用的時候就掛在鏈條上麵沒取。

應鐘剛進去,按照固定位置把羽毛球拍和羽毛球放好。

“咚”,沉重的金屬聲。

以及由近及遠的腳步聲。

這是?

應鐘腦子沒轉過彎,走近推了下門,沒推開。

這是被人鎖了?

“喂,有人嗎?”應鐘衝著門縫朝外麵叫喊道,“裡麵還有人呢,誰給我鎖裡了?”

沒人應聲。

“什麼啊,”她氣不過,用力踢了下門,“我運氣這麼背呢。”

應鐘坐在門口的桌子上,又等了大約十幾分鐘,還沒人過來。

實在等不住,取了手腕上的紅繩。

先用法術看了看四周是否有人經過,確定無人後。

“啪嗒。”

鎖掉了。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還沒走上緩坡,越發覺得不對勁,她意識到剛才似乎並不是意外。

於是又倒回去,用法術複現了十多分鐘前的場景。

場景中,祝玉衡一直徘徊在緩坡外望風,關門和鎖門的是許謹一和姚婧。

看完後,應鐘更疑惑了,極其莫名其妙的惡作劇。

除了許謹一是她的組員外,其餘二人,從入學到現在說過的話不到三句,是何原因要把她無緣無故鎖在器材室呢?

應鐘沒想明白。

眼看上課時間要到了,趕緊往教室方向跑。

自一進教室,應鐘便盯著許謹一,直到老師進來才把視線收回去。

許謹一三人根本沒料到,應鐘這麼快就出來了。她們是臨時起意做的這件事,剛好另一個班沒來上體育課,人數少了一半,又剛好彭木斐把腳給崴了,應鐘落了單。

器材室的門上隻有門鎖,而鑰匙得去主樓的辦公室裡找老師,所以這麼快就有人發現應鐘並幫忙跑了一趟嗎?

還是說應鐘帶了手機上體育課,給顧惟她們發了信息。

但是無論解決辦法是什麼,其實都不會這麼快出來,除非老師湊巧去了一趟器材室。

所以,許謹一也沒想明白。

不過,乾了這種事,她們也根本不會深想,反正事情做都已經做了,應鐘也不會知道是誰做的,隻能自認倒黴。

上了半節課,許謹一桌麵上突然落了個小紙團。

“她是不是知道是誰做的了?我怎麼覺得她一直在盯著我們仨看呢。”

她,指的是應鐘。

這紙條是從祝玉衡那兒傳過來的。

“怎麼可能,那看台下根本就沒有攝像頭,就算有,她怎麼可能現在就知道是我們乾的,而且當時那底下根本沒人。”(許謹一的紙條)

“可我還是覺得她知道,要不然她乾嘛老看我們。不過沒關係,就算她知道也沒事,我們咬死說我們沒做過。她沒有證據。”(祝玉衡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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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顧惟震驚,“你說你被許謹一她們三人關進了器材室,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她們做這事的時候肯定很慌,因為門鎖根本沒鎖牢,使使勁就開了,”應鐘摸了摸鼻尖。

“那你怎麼知道是她們,主要是,我們根本就和她們不熟啊,你說這無仇無怨的,她們是腦子有泡嗎?”

“被彆的同學看見了,給我說的。”

“那這是為什麼啊?”顧惟對此也和應鐘一樣匪夷所思,“總得有原因吧?”

“不知道,”應鐘轉過身,伏在欄杆上,“不然晚上回寢室去問問她們吧。”

“行,是得問問,我們可不能平白無故受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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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應鐘寢室四人,早早洗漱完,除了彭木斐,她腳上纏著藥,但氣勢沒輸,轟轟烈烈地拍著床板給她們加油助威,“敢欺負我們小十,是當我們寢室沒人了嗎?”

應鐘率先走出寢室,身後一左一右跟著餘穎和顧惟。聲勢浩大地往隔壁寢室去。

祝玉衡並沒有住校,隻有姚婧和許謹一住在同一個寢室。

三人正好在她們寢室門口碰上正準備去大廳用微波爐熱牛奶的許謹一。

“怎麼了?”許謹一揣著明白裝糊塗,“組長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不止找你,還有姚婧一起。”

“總要說找我們做什麼吧?”許謹一的態度格外好,溫聲細語地說:“我們還有事情,組長要是沒什麼大事,就明天去教室後再說吧,現在也不早了。”

應鐘抱臂倚著門框,一副落拓不羈的模樣,“不行,我現在就要找你們問清楚。”

顧惟和餘穎在她身後鎮場子,“就是就是,今天的事情今天就要解決。”

許謹一看她們三人這不三不四的樣子,沒忍住好笑道,“你說跟你聊就跟你聊,憑什麼聽你的。”

“好啊,”應鐘從門框上撐起來,走近她幾步,“在這兒說也可以,你和姚婧還有祝玉衡今天為什麼把我鎖在器材室裡?”

應鐘故意把音量放得很大,一時間,走廊裡熙熙攘攘的學生都停在原地,吃瓜地看著她們四人,嘴裡念念有詞,“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搞校園霸淩,可真沒教養啊,是父母沒教好嗎?”

“...”許謹一根本沒想到應鐘會把這件事情直接說出來,因為在她自己的視角裡,應鐘是沒有證據的,說話怎麼敢這麼確定?

“你要是現在不去,我就當你是心虛,”應鐘陰陽怪氣地嘲諷她,“敢作不敢當,不會吧?”

“我心虛什麼,”許謹一梗著脖子,嘴硬道,“我又沒做什麼,我為什麼要心虛,現在本來就很晚了,你們不休息,我和婧婧總要休息吧。”

“那你就在這說,為什麼把我鎖進器材室,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我們就在這兒等一晚上,告訴所有人你和姚婧還有祝玉衡校園霸淩。”

“你..你..”許謹一覺得應鐘是真的會說到做到糾纏不休,她拿不定主意,轉身進寢室問了姚婧。

過了會兒,姚婧和她一同出來。

“走吧,想說什麼隨你說。”

她們現在出不了寢室大樓,隻能去一層大廳,找了張沒人且偏僻的圓桌。

姚婧一言不發地坐進沙發裡,顯然她要比許謹一跋扈,“我們人也來了,有什麼事情快說,你們的時間不值錢,可又不是誰都跟你們一樣。”

應鐘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她蹺著二郎腿,靠著沙發椅背,氣勢要比姚婧更囂張,“那就說說你們為什麼故意把我鎖進器材室?”

姚婧冷笑兩聲,“你說我們把你關進器材室,你有證據嗎?”

“不止你們倆,還有個叫祝玉衡的也在。”

“還是那句話,你說話也得講證據吧,隨口潑臟水,那我還可以說今天體育課你們三人把我關進器材室了,你們又說說看原因吧。”

“你們可真夠齷齪的,”餘穎呸了聲,“撒謊的人必考不上大學,你們敢發這個誓嗎?”

“你說發誓就發誓,憑什麼?”姚婧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話,“憑什麼?”“證據呢?”

來來回回地嗬斥。

“你怎麼知道我沒證據,你和許謹一一個關門一個鎖門,那個叫祝玉衡的就在外麵望風,你說我沒證據,我沒證據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應鐘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她倆。

許謹一早就有些站不住腳,姚婧背後有父母幫,就算捅了婁子也有人替她收尾,但她自己背後,什麼都沒有。

應鐘見她們倆這麼說都沒反應,倏地起身,“我們走吧,反正她們也不會道歉,既然如此就彆怪我明天把手裡的視頻放給全班看。”

“等下,”許謹一急忙叫住應鐘,色厲內荏道:“你說你有視頻,怎麼不給我們看看?”

應鐘瞥了眼姚婧,學著她的腔調,“你說給你看就給你看,憑什麼?”說完,朝她們二人擺擺手,作勢就要走。

“再等下,”許謹一再一次叫住她,一副看穿她的樣子,“我..我知道你是故意嚇我們,其實你手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視頻,對吧?”

應鐘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朝她人畜無害地笑了下,“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明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誒,”許謹一明顯有些無措。

姚婧無語地白了她一眼,似乎在埋怨她沉不住氣。

“那你們想怎麼樣?”許謹一派頭比開始弱了些。

“道歉啊,先說原因再道歉,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姚婧嗤笑道,“我才不信你能不計較。”

顧惟也有樣學樣地嗤笑,“愛信不信。”

“我道歉,”許謹一突然說,“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語氣還是那麼衝。

“你說什麼?”應鐘把耳朵湊近,“我可沒聽見你在說什麼?”

“我說對不起,可以了吧?”許謹一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憋著氣不敢發作。

“那你呢,”應鐘看向姚婧,“你不道歉的話,明天視頻一樣會發在班級群裡。”

姚婧不吭聲,許謹一碰了她一下,“婧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姚婧可不想道歉,一個保姆的女兒能有什麼能耐,就算她確實對應鐘做了點不該做的事情,但要她道歉,不可能。

“好,”應鐘見沒法溝通,也不想繼續耗著時間,起身就走。

反倒顧惟氣不過,對著姚婧就是一頓罵,“陰溝裡的老鼠,說的就是你吧,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你說什麼?!”姚婧的火氣噌地一下也上來了,“你說誰是老鼠?!”

“沒聽清嗎?”顧惟字正腔圓地高聲重複,“說你是陰溝裡的老鼠。現在聽清了嗎?”

姚婧氣極反笑,“那你們是什麼,狐狸精嗎?”

“你說什麼?!”

分明和應鐘平視,但她的眼神竟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其實應鐘並不明白所謂的“狐狸精”代指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