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晟看著閻嚀的時候,還能壓住胸腔的怒火,但是視線落到披著閻嚀外套的霍戚,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小泰迪,又是吠人,又是想要咬人的。
閻晟越過閻嚀,邁著修長的腿徑直朝著霍戚走過去,還沒有邁進試衣間的門,就被閻嚀抓住了手腕。
她摸到了閻晟的脈搏,心臟跳動的過快了。
“彆鬨了,我餓了。”
閻晟原本快要消磨殆儘的理智在閻嚀觸碰到他手腕那一刻被挽留了下來。
憤怒很快就被委屈所取代,眼中氤氳上很薄的霧氣。
“姐姐,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閻嚀說完話,就鬆開了手,回眸看了一眼睫羽微顫的霍戚。
男人身著白色的長裙,裸.露的後背被她的外套遮住,即便他麵容妖冶,但依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如果讓不認識霍戚的人瞧見這一幕,不知道的還以為霍戚是被拋棄的小良夫。
她收回視線,精準無誤的忽略掉閻晟可憐巴巴的眼睛,越過閻晟,往外走去。
閻晟來這鬨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收斂,張揚的很,所以這會有人將閻晟認出來不足為奇。
有人對著閻晟拍照,閻晟抬起眼睛,陰戾的掃了過去,轉而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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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閻嚀離開商場的係統久久沒能緩過來。
【宿主你這……你明知道閻晟跟著你,為什麼還要……】
“要是不挑破的話,閻晟隻會一直都這個樣,太煩了。”
“男孩子嘛,不能慣著這些不好的毛病,現在會給我甩臉子,以後就會發瘋、上房揭瓦。”
係統猛吸了一口氣,【宿主,不得不說,你這個語氣……很像是在教條男性,不對,是教條瘋子。】
閻嚀從落地的展示玻璃窗看到了閻晟的身影。
男人垂著眉眼,一點都不掩飾身上那種因妒忌而引起的鬱鬱寡歡,精致美豔的容貌增添了幾分可憐勁。
閻嚀看過閻晟的劇,儘管是開著倍速看的,但閻晟在劇中飾演的壞人,每當憋著一肚子壞水要坑害人的時候,就會是這麼一副神態。
閻晟一路跟著她,卻沒有要上前的意思。
這是和她置氣了?一定要她去哄?
閻嚀沒有心情去慣著閻晟這些小毛病,她打了一輛計程車,到家沒過多久,閻晟就跟著回來了。
閻嚀會有一些不太好的習慣,就比如說她蹬掉高跟鞋後,坐上了沙發,聽著電視裡播放著西遊記,漫不經心耍起了手機。
閻晟在玄關處換好鞋,又將閻嚀的鞋拿了過來,看到的閻嚀曲著腿半躺在沙發上,瓷白的肌膚與鴉黑的裙擺形成太過鮮明的對比。
圓潤如同剝了皮的荔枝的腳趾輕踩著柔軟的沙發。
閻晟走了過來,腿貼到了沙發的邊緣上,眉頭微皺,聲音低啞,“姐姐,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他昨天才打了我……”
他輕抿著削薄的唇,看似輕柔的聲音裡藏著委屈和嫉妒的質問。
閻嚀眉頭微微上揚,抬起手,纖細的手指漫不經心挑起閻晟的衣角,看到線條起伏的腹肌暈染著青紫。
“是呀,下手那麼重,我給你揉揉?”
閻嚀的語氣明明那麼無所謂,甚至從中聽不出絲毫的關心,可閻晟還是坐了下來,往閻嚀的手中送了送。
“霍戚幫你懲罰了害你的人,你總得對霍戚客氣一點。”
說是揉,但實際上閻嚀的手指繞著閻晟受傷的地方打著圈,力道不重,但也算不上輕,還是會給閻晟帶來一點點痛意。
這點痛與指尖帶來的癢意交織融彙在一起,閻嚀很快就感覺到閻晟繃緊了肌肉。
閻晟垂下的睫羽輕顫著,他一部分注意力放到了閻嚀的指尖,就無法去思考閻嚀在說什麼。
“姐姐,他……就是一個瘋子,我會讓他離你遠一點的。”
閻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覺得這話還挺好笑的,閻晟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結果卻反過頭讓她小心其他瘋子。
她推了推閻晟的腰,示意閻晟讓開,“我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有工作了,我上樓了。”
閻嚀見目標達成了,就毫不留情的收回了手。
她要的不是聽閻晟說“你要離得霍戚遠一點”,而是閻晟下定決心讓霍戚離她遠一點。
她沒心情、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瘋子勾心鬥角,但是她可以看瘋子們勾心鬥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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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嚀回到房間,架好設備,將桌子上對方的快遞收拾一下,然後開始直播。
她清理快遞盒子的時候,發現這裡麵有一個很奇怪的快遞,不是她買的任何東西,而是有人“彆出心裁”寄給她的。
裡麵有幾張剛剛洗出來的照片,和一張折疊起來的紙。
閻嚀先是快速的看了一遍照片。
照片的內容很奇怪,大都是一副布滿傷痕被捆綁起來的人蜷縮在角落裡,過於瘦削的身形讓人心生憐憫。
照片下麵的時間已經是十年前了。
那張折疊起來的紙隻寫著幾個字:
【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