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X手指X操控(1 / 1)

“嘖,該死。”

禪院甚爾捂住自己流血的腹部,一步一步踉蹌著留下一個個血腳印。他好不容易甩掉追兵,正走在幽深黑暗的小巷裡朝著光亮處走。

不對,那些人多半是有備而來。

看來對他接了任務有所耳聞,對他的招式也有一定研究。

一千萬的尾款是拿不上了,真是該死。

那一群家夥用的武器他沒怎麼見過,看起來就很麻煩的非術師的改造武器再加上不熟悉的咒術師,招招致命就是為了他手上那個據說是烏木家的傳家寶的木匣子。

該說幸好那些人隻想要木匣子,他這種家夥的命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算是售後服務贈送你的吧,大概一百米外往右走的小胡同跳過牆是一條廢棄的小路。”

那個情報販子在電話掛斷的最後一秒告訴他。

禪院甚爾不是什麼蠢貨,他隱隱猜測絕對是那個女人把他的情報泄露給那些後來的家夥。

真有意思,先是他去偷盜出來,然後做了他人的嫁衣,倒是方便了後來的家夥直接截胡了他的任務。

那可是一千萬。

“彆指望我會把定金吐出來。”禪院甚爾從嘴裡吐出血沫,看著不遠處的光暫時停下來依靠著牆壁順勢滑落坐在地上。

他喘著氣,而頭頂感到濕潤。抬眸看去才注意到這不合時宜的雨淅淅瀝瀝落下來,逐漸有變大的趨勢。

就在男人忍不住謾罵的時候,猝然出現的腳步聲讓他再度警惕起來,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讓紅色血水從身下形成小小的湖泊。

“那個……您沒事吧?”

逆著光,禪院甚爾仿佛是一隻受了傷的黑豹癱坐在雨水中透露出不可忽視的危險與脆弱,而一把傘出現在他的頭頂擋住了部分的雨水。

這時候,他才抬眸看向眼前不知死活的傻姑娘。

黑發炸毛像是海膽,臉上傻乎乎的擔憂,穿著簡單的求職裝,腳上因為不合適的高跟鞋貼著創可貼,對方溫暖的眼眸注視著他。

這可真不應該是種美好故事的開端才對。

“您沒事吧?需要我給您叫一下救護車嗎!需不需要……”禪院甚爾意識消失的最後是女人著急的喊聲。

簡直是蠢得要死的傻兔子。

發了大善心的兔子小姐把某個渾身是血的黑豹艱難地背了回家。

雪菜:總不能讓他躺在雨裡吧,會很可憐的啦。

占卜出禪院甚爾會陷入愛河的魔女小姐才剛剛回到橫濱的占卜屋,她兩腳一蹬高跟鞋直接坐到躺椅裡,柔軟的觸感讓她舒服地發出一聲輕歎。

“高跟鞋果然是美麗刑具。”

算了,反正她隻會感到有點疲憊罷了。

好歹是剛剛做出了點名堂的情報屋的工作,還是稍微認真一下吧。

她預感之後會相當缺錢。

派遣跟在禪院甚爾身上的煤炭小人已經彙報完如今的動向,多和田葉月沒有繼續窺探的不良習慣,打了個響指便讓煤炭小人消失。

“另一邊的話……”

魔女的藍色眼睛眨了眨,霎那間轉化為深藍近黑的眼神。

在烏木老爺子的大兒子烏木堅人彆墅外的樹枝上,一隻烏鴉抖了抖翅膀隨後飛到最接近窗戶的枝乾上,此刻一動不動凝視著其中的狀況。

彆墅外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下,下來幾個黑衣服的家夥。

如果禪院甚爾在場,絕對認得出來那幾個家夥便是截胡的程咬金。

烏鴉注視著被烏木堅人雇傭的幾人將木匣子交給他,這位傻少爺得意洋洋將上麵的布條撕開,哢噠一聲木匣子開啟之後眾人神色一變。

裡麵不是什麼禦守或是什麼能和傳家寶沾上邊的東西,哪怕裡麵是個木頭簪子,傻大少也能誇一句老爺子不忘初心。

隻是,這裡麵卻是一節像是枯枝一樣的手指。

老爺子不會當時殺人了,然後留下死者的一節指頭作為紀念吧?

烏木堅人狐疑又嫌棄地從匣子裡,兩隻手指捏著把那個不明之物拿了出來。

怎麼看都不像是傳家寶。

這真的是老爺子傳給三弟的傳家寶嗎。

他還記得老爺子咽氣的時候用渾濁的眼睛看了他們三人一圈,一句沒有提到家產分配,隻是抬手呼喚三弟到他的床前,用蒼老沙啞的聲音囑咐他。

“把那個……最重要的……保管……交給你了。”

他這個嫡長子還有已經嫁人的二妹一頭霧水,而三弟神色嚴肅點頭應了下來,老爺子才放心地去了。

二妹烏木歲早早嫁人,對老爺子的家產根本不在乎,等到參加完葬禮便早早離開了。

隻有他這個理所應當成為繼承人的家夥在這裡乾著急,當他急躁的眼神對上三弟沉穩的黑眸時,一種濃烈的心虛與嫉妒讓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明明應該都是他的才對。

老爺子的家產就應該是他的才對。

憑什麼集團裡的家夥都支持三弟?為什麼都支持樹人那家夥!他到底好在哪裡了!為了得到老爺子的青睞,他做了那麼多!

“不愧是烏木老爺子留下的傳家寶,看起來真是非比尋常!”

雇傭來的其中一人這樣誇讚著,隨後他用手肘搗了搗邊上的同伴。

同伴一瞬間也明白了什麼,一同讚歎起來。

“真是恭喜您了,烏木集團的下任董事長。”

那隊伍裡的額頭受傷的成員揚言自己要去廁所,麵帶古怪的微笑悄聲離開。

雇傭兵:那可是一千萬,那麼少見的大傻子可得好好哄著。

同伴:對哦。

本來是有一千五百萬的,隻不過被那個叫禪院甚爾的先接了,白白損失五百萬。

不過還好,至少他們中途截胡,這樣子看來去掉給情報屋女人的一百萬報酬,他們每個人還可以分到不少。

要不是情報屋女人的情報,他們也沒辦法順利截胡禪院甚爾。

烏木堅人聞言,麵上的嫉妒扭曲了一瞬間,後知後覺木訥著臉將匣子放到桌子上,準備拿出手機走公司賬戶轉尾款給他們。

可是,還沒等他輸入付款密碼的時候,異變出現了。

玻璃一瞬間破碎向裡麵炸碎,碎片劃開了烏木堅人昂貴的西裝,而無數被吸引而來的咒靈一窩蜂席卷而來,整個屋子滿是慘叫聲。

在看不見的交流,烏鴉抖了抖翅膀化為灰塵消散在空氣中。

“時間剛剛好呢。”多和田葉月的聲音在電話裡有些失真。

有趣。

人類真是有意思。

魔女往後一仰躺在椅子上,任憑黑發披散如同灑落的墨水,而紅唇勾起發出一聲輕笑。

“多虧了您不是嗎,多和田小姐。”

烏木樹人並沒有情緒外露,語氣像是在談論一場胸有成竹的生意,手上的黑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噠的一聲。

“大哥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挪用公款、人體實驗、與不法分子打交道,他犯的罪每一條都值得判處死刑。

幸好老爺子死的早,不然知道這一切估計沒死也得去半條命了。

烏木老爺子留下來的不是什麼傳家寶,而是他曾經偶然得到了某個不知名的詛咒之物,他當時的無心之舉害得最親愛的人永遠離開自己,也讓他一生活在愧疚之中。

咽氣的時候也唯一掛念這個東西,於是想要把這東西托付給最讓人放心的孩子。

真是遺憾,兩兒一女,大兒子罪行滿滿,女兒又不想摻和家裡任何事情。

最後便落到他的頭上。

“那是宿儺的手指。”

“宿儺?”

情報屋小姐解釋著那根手指的來曆,一隻手繞著頭發對著電話那頭的大客戶緩緩道來。

“兩麵宿儺,擁有四隻手兩張臉的詛咒之王。當時咒術處在全盛時代,咒術師糾集力量向他挑戰卻紛紛失敗,後來被冠上“兩麵宿儺”的名字 。死後被切掉的二十根手指化成特級咒物並被封印且分落在日本各處。”

多和田葉月想起自己曾經在屋子裡的窗戶看過,那癲狂的姿態和無人匹敵的可怕實力仿佛還在腦海之中。

那家夥,是她最不喜歡的存在。

“慶幸一下吧,沒有留在你們身邊是萬幸。”

飛灰製成的烏鴉共享過來視線,咒靈已經啃食掉烏木堅人的下半身。而咒術界的咒術師們也在這時候急急忙忙趕過來,祓除完詛咒膽戰心驚地發現那根宿儺的手指。

後門離開的男人也沒想到咒術界的人居然來得那麼迅速,他還沒來得及和烏木堅人換上身體便隻能急匆匆離開。

隻不過多和田葉月操控的烏鴉隻是看了他一眼,似乎並不打算拆除他的偽裝。

“萬分感謝。”

烏木樹人的話哽住,最後莫名有種後怕的感覺。

“沒關係,尾款記得打過來就好。”

電話那一頭的女人這樣說道,隨後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坐在屋子裡和妻子下棋的男人放下了電話,不由鬆了口氣。當妻子投來困惑的目光時,他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抬手繼續放下棋子。

從最開始告知他關於大哥在暗網懸賞傳家寶,再到計劃一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最後又早早匿名聯係好咒術界那邊的人。

這一切的背後全是這個女人在暗中操控,沒有任何一個環節跳脫出她的計劃。

實在是恐怖如斯。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畢竟灰塵是無處不入的不是嗎?”

從烏木樹人、禪院甚爾、雇傭兵還有為咒術界做了好人好事的獎金,短短幾日便從多方賺取了資金。

一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

魔女小姐今天也很愉快,她聽著自己的銀行卡到賬提示音露出滿意的笑聲。

“接下來,應該輪到誰了呢?”

屋外的雨早就停了下來,此時陽光正好適合出門。於是她哼著說不上名字的童謠,準備出一趟門散散步順便買點食材作為晚飯。

“那就鐳射街吧。”

她這樣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