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啃著蘋果看陸承給她擦肚皮,他的手掌又軟又暖,帶著雪花膏的香氣又沾點油膩在她肚子上遊走。
說:“她剛剛哭的可傷心了,也是遭了罪了,又沒人說,也不敢說。”
陸承隻是笑笑不做聲,他不好奇那些私事,葉子等陸承擦完她肚子,湊到他耳邊說“摸了,親了是有,但是沒成事,聽說是差點兒了,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顆石頭打在他頭上把他給嚇慫了,褲子還沒來的急脫就又提著跑了。”說完還覺得好笑,“嘿嘿”笑兩聲。
石頭嘛,不就是陸承丟的。
葉子看陸承思緒神遊拍了拍他肩“哎、哎”了兩聲,等陸承回過神來她又期期艾艾的說:“如果,如果我當時已經沒了清白了,你還要我嗎?”這個話其實存她心裡很久了,他們倆感情越好她越有種莫名的說不出的擔心與慶幸。
陸承氣息一窒,清晰的意識到眼前有坑,不大,但是挺坑人的,他立刻說:“要!絕對要!男人都有處女情結,沒了就是二手的,我看都是狹促想法,隻有商品有二手,人沒有二手。”
葉子看著眼前挺拔雋秀的男人,雖然沒聽懂後麵後麵的話,但前麵的要已經讓她心下熨貼,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鬨,但就是想親口聽陸承說。
翌日葉子還沒起,李倩就來了,陸雪把曈曈交付給她,讓她自己安排課程內容,高音萍把章燕也送來了。清清來找曈曈去場院玩,曈曈癟的嘴說要上半天課,拉著清清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流下來了,清清用手給他擦了擦說自己陪著他一起學,陸雪沒意見,隻是臨走時給她們交代了彆太吵,葉子還在休息。
等葉子起來,幾個孩子都學了個把小時了,看著她們好奇的眼神望著自己,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去灶間端了早飯來堂屋裡吃。
章燕:“葉阿姨,你雞蛋的蛋黃去哪裡了?”
曈曈趴在桌子上起身看了下葉子的碗“哎,我媽媽命真好,早上爸爸已經把蛋黃幫她吃了。”
葉子聽出曈曈小小年紀就揶揄她,也學著陸承的口氣說“你自己不想吃蛋黃以後就讓你媳婦幫你吃。”
曈曈斜著眼哼了一聲,轉頭問清清“清清,你以後幫我吃蛋黃好不好?”清清不理他,他又拉著清清手搖,“你說好,你說好!”
清清隻得依他說“好”
眾人悶笑
清清臊的臉通紅,章燕瞅著曈曈覺得小小年紀可真敢說。
等早飯後葉子就自己去小房間畫畫了,結果還沒畫到半個點,她就自己扶牆出來了,李倩趕緊來扶,葉子是擺擺手自己回房了,章燕借著起身也跑去偷瞄小房間,看到了之前那幅畫好的油畫。
陸承下班回來,陸雪正在灶間做飯,叫他到跟前說:“李倩走時說葉子上午有些不舒服,我去問了她又說沒什麼,你一會兒先去問問看,讓她哪裡不舒服說出來,彆憋著了。”
裡屋葉子就這麼躺著,雙眼發呆,手邊放著一本小人書也就翻了幾頁。
陸承:“葉子、葉子。”
她才回過神來!立馬哭起來,陸承最近已經見慣了孕婦的情緒變化,也不慌張,拿出手絹來擦,讓她慢慢說。
葉子抽抽嗒嗒指著肚子說“棠棠壞,我坐著畫她也不讓,站著畫她也不讓,就讓我這麼躺著。”
拚拚湊湊的話陸承算是明白了,給她說:“那椅子和畫架確實不太合適,坐著、站著容易窩著肚子,孩子自然不樂意,我下午去找木工重新做。”
見她還是不開心,就說下午給她買汽水回來喝,葉子癟癟嘴搖著頭說“姑姑不讓買。”午飯也就吃了幾口又秧秧的回房躺著了。
午後,陸承去木工房的路上被來找他的趙元攔住,指著報紙上麵一則消息說道“我覺得嫂子的畫可以參加。”
陸承接過一看,上麵是雲省要開展秋收主題的繪畫比賽,展現新農村新麵貌。陸承覺得不錯,一看報名時間今天就截止了,郵寄話可能趕不上,隻能送到現場去。
趙元:現在出發趕的話深夜就可以回來。
陸承也覺得葉子的畫可以試試,就讓趙元去借車,他回去取畫。
他回去取畫葉子還在睡,他著急走忘了留言了,回到辦公樓前取車才想起,看到範偉下樓就讓他下班了去他家帶句話說他晚點回來不用等他。
範偉下班後就準備直接去陸家,走了一半覺得空手又不好,想著陸承家有孩子,就去供銷社買了幾瓶汽水,半斤蝴蝶酥。
到陸承家見開門的是李倩還怔了一下,這個女孩他見了好幾次,每次都是神情懨懨的,現在看到不一樣了,眼眸裡的悲切陰鬱都沒有了,眼神清亮又可愛,整個人都變輕鬆歡快了,在他眼中有點發光的意思。
陸雪不在家,她不敢收,範偉把話帶到後東西放下就走了,出了院門他還回頭看了幾眼紗門裡的人,雖然看不真切但是他心裡有了輪廓。
陸承深夜才回來,家裡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早飯時陸雪才給陸承說範偉來家提了禮,讓他叫人回家來吃頓飯,她去菜站買菜。
範偉跟著陸承來家,李倩正給曈曈讀書,語氣輕柔,語調親和,聽的範偉也入迷了。見陸家有客,讀完就準備起身走,陸雪就留她一起吃飯,她想推辭,結果範偉也附和一句留下吧,李倩怔了下就沒推辭。
一頓飯陸家人都看出來範偉老盯著人李倩看,李倩自己也感覺到了目光的來源,吃過飯後就火速逃離。
當晚葉子就問陸承,範偉是不是對李倩有意思?陸承隻顧翻自己的書,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我沒注意。”
一個大好青年,一個黑五類子女,怎麼可能在一起,彆說牽線了,心思都不應該有。
葉子不滿意陸承的回答,搖晃著他“你給我說說嘛,他倆行不行?要是她和我一樣找個好男人,以前的事不就可以淡忘了?你要是不願意幫忙,我去!”
陸承一聽怕葉子多事,放下書,好好跟她解釋了一番,末了說“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結婚先看出身再看階級。”
葉子:這樣啊?沒有彆的辦法嗎?
陸承也沒辦法,隻能囑咐她“在她麵前不要提範偉,免得最後癡心錯付,傷心傷身。”
第二天陸承去拿畫架和板凳時遇到了等著他的範偉,他猜到了範偉要說什麼,直接拒絕說“彆跟我說,我不做媒人。”
範偉沮喪的歎了口氣幫他搬起凳子就往陸家走,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
胡同口遇見了黃微,見到他倆就熱情打招呼“陸所,下班了?”陸承對這個鐘念的乾妹妹沒什麼好印象,“嗯”了一聲就回家了,黃微想攀交的心思又落空了。
回去跟鐘念說陸家今天還來個男人,鐘念扒著窗戶一看是範偉,就說是他男人的領導,還是個單身,黃微就讓鐘念去想辦法給她介紹介紹,答應給她整塊上海牌的女士手表。鐘念貪心就答應了。
李倩見陸承回來就起身準備回家了,範偉把東西一放也說回團裡,兩人就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葉子站在院子裡望了半天,直到兩人出了胡同口才轉身去灶間跟陸雪說“姑姑,我覺得李倩好可憐。”
陸雪聽著隻能搖搖頭,這種牽扯到身份事情是沒有人能改變的。
兩人正說著話,對麵黃微拿了把餌絲在院門外喊“嫂子,聽說你喜歡吃餌絲,我專門從我家保山那邊帶的,我們那邊的餌絲比騰縣的好吃。”說完就把東西往葉子手裡塞,葉子不想要,之前陸承不在家那個月她也是來攀交,陸雪就說過兩家不合,不必來往。
黃微是鐵了心要給,塞在葉子手裡了轉身就走了,被曈曈撞見,從葉子手裡搶過去就跑到黃家扔在院裡,氣呼呼的回來!抱著葉子就哭“不要那個壞女人的東西,不要那個壞女人的東西。”
三個大人圍著他問怎麼,他就把被黃微攔著幾次的事說了。
曈曈:“他說我不是陸家的孩子,說我是陳家的孩子。”
陸雪當下就要去黃家鬨,被陸承拉住了,指了指曈曈還在現場,就忍下來。為了防止曈曈繼續問,陸承專門給母子倆都開了汽水喝。
等晚飯後,打發葉子陪他去場院玩,三人才坐下來談,陸承總覺得那個黃微奇奇怪怪的對他們家表現的熱情比鐘念還強。
陸雪也是這麼認為,說“你回京的那一個月,她總是想找葉子認識,還好我天天在家守著,院門都不讓她進,她臉皮也厚被臊了就跟沒事人一樣,沒幾天又來。”
宋如耀倒是看不懂,覺得就是些女人間的事,問:“是不是敏感了。”
陸承思索良久說“就算是鐘念打聽到曈曈不是咱家的,但是一定不能打聽到她是陳家的,就算她是蒙的,怎麼不蒙李家、王家,非說陳家。”
反正日常大家多留意,彆讓她接觸到母子倆,再觀察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