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番艱苦卓絕的努力，鬱南和陳寂川終於勉強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鬱南看看手裡這個傾斜角度宛若比薩斜塔的杯子，有些不忍直視地閉上了眼睛：“我儘力了。”

宮森接過杯子，舉起來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說：“沒關係，第一次做成這樣很好了，燒製出來應該也不會裂開的。”

“但是好像有點醜……”

“怎麼會呢，明明很有藝術感呀。”宮森安慰她，又向陳寂川尋求聲援，說，“對吧，寂川？”

陳寂川沉默了片刻，委婉地說：“我不想說太違心的話。”

“……”鬱南不服氣地說，“讓我看看你的。”

陳寂川拿起自己的杯子，在鬱南眼前晃了晃：“給你看。”

“……”鬱南儘管很不樂意，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比自己做得好，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哈哈哈哈儘管陳寂川麵無表情，但我還是看到了驕傲兩個字。】

【彆說，陳寂川做的這個杯子還真不錯。】

【鬱南的也很好啊，多有藝術感！】

【前麵的你濾鏡不要太重啊喂。】

【默默地說一句，我也覺得鬱南那個挺好看的。】

【高情商：不想說違心的話。低情商：醜。】

【我也做過這個，其實真的挺難的。】

【我也做過，燒好後裂開了……】

【我的壓根就沒成型。】

……

“好啦，你們都是第一次做，很不錯了。”宮森笑著說，“我先幫你們收好，回頭拿到窯裡一起去燒。——等燒好了，我是寄給你們還是你們自己來拿？”

陳寂川說：“寄給我就好，兩個都寄給我，你有我的地址吧。”

“你自己住的那裡？”

“嗯。”

“行，回頭我寄給你。”

陳寂川“嗯”了聲，又對鬱南說：“寄到了我再給你。”

鬱南就和他住在一棟樓，拿東西很方便，所以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隨意地答應了一聲。

【？？你們為什麼一個說得那麼自然，另一個答應得也那麼自然？】

【他們兩個的關係顯然比我們想得要近啊！】

【好家夥不會被我嗑到真的了吧。】

【我從小道消息聽說，鬱南簽了漢唐，就是陳寂川的前公司。】

【哪裡的小道？！求分享。】

【啊真的嗎？求來個知情人。】

……

鬱南搓了搓手上的陶土，問宮森：“洗手間在哪裡呀，手上黏著陶土不太舒服，我想洗一下。”

“上樓左手邊就是。”宮森說，“開關在門外的牆上。”

鬱南點了點頭，便一個人先上樓了，留陳寂川和宮森在樓下閒聊。

“真是想不到你也會參加戀綜。”宮森說，“你爸沒意見嗎？”

陳寂川擦著手上開始變乾的陶土，漫不經心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不會管那麼多的。”

“真是稀奇，我知道都嚇了一跳呢。”

“哪有那麼誇張。”

“真的。”宮森正色道，“我還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哪怕三天兩頭地缺課也要去拍戲，回來再惡補功課。現在終於大學畢業了，有了充足的時間演戲，反而開始接綜藝了，就很奇怪。”

“嗯……”

“你都很久沒有接戲了吧。”宮森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有彆的打算啊，想轉幕後？”

陳寂川淡淡地說：“隻是想先休息一下。”

宮森認識他這麼多年，一向了解他的性子，知道如果他不想說，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歎了口氣：“好吧，這會兒說話也不方便，回頭我們私下再約吧。”

“嗯，好。”

宮森又問：“你們待會兒去哪兒？”

陳寂川看了看牆上的鐘表，快兩點了，說：“先去吃飯吧，她早上吃得不多，應該也餓了。”

“好吧。”宮森說，“既然都參加戀綜了，那就好好放鬆放鬆也不錯，順便談個戀愛也可以啊，我看鬱南就挺好的，你覺得怎麼樣？”

“我——”陳寂川話音未落，就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知道是鬱南下來了，於是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鬱南從樓梯上下來，對陳寂川說：“我好了，你也去洗一下吧。”

【啊啊啊鬱南你下來的不是時候！】

【你怎麼樣！陳寂川你說啊！】

【來啊，當麵說嘛。】

【你不說我替你說！】

【笑死了，當事人都不急，你們在急什麼啊。】

【一生嗑cp的中國女人hhhh。】

【cp腦決不認輸！】

……

陳寂川上樓去洗手，鬱南看宮森一臉遺憾，奇怪地問：“怎麼了？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沒什麼，就是隨便聊了兩句，敘敘舊。”

“咦？你們很久不見了嗎？”

“他以前一直忙著拍戲，就沒什麼時間聚在一起，這兩年麼——”宮森頓了頓，歎氣，“也不知道他怎麼了，本來就不愛出門，現在更是見不到人。”

“哦……”鬱南若有所思，心想大概還是和他的失眠脫不開關係。

“哎，不說這些了。”宮森擺擺手，問，“你們下午還有什麼計劃嗎？”

“應該沒有了。”鬱南說，“再隨便轉轉就回去吧，清清和舒彥都不會做飯，我想回去幫幫他們。”

宮森挑了挑眉：“這麼貼心。”

鬱南抬手遮住嘴，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是因為他們兩個都不會做飯，我也是為了自己的胃著想，總不能大家一起進醫院吧。”

宮森撲哧一聲笑了：“那確實。”

陳寂川洗手回來，兩人便換好衣服準備離開，宮森把他們送到電梯前。

鬱南說：“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你。”

“我也很開心認識你。”宮森笑著說，“等你們錄完節目有時間了，我再請你和寂川吃飯，你可不能拒絕啊。”

“怎麼會呢。”

“那……再見。”

鬱南也衝他揮揮手：“再見。”

他們坐電梯到了一樓，鬱南看到有幾台抓娃娃機，幾個女生正湊在一起玩，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陳寂川注意到她的視線，順著看過去，問：“你想玩那個嗎？”

“可以嗎？”

“走吧。”陳寂川率先朝抓娃娃機走去。

他們換好了遊戲幣，陳寂川先對著機器上的操作說明認真研究了一會兒，下了結論：“看起來好像不難。”

“其實還是挺難的。”鬱南說，“誰先來？”

“我先幫你試一下。”

“好啊，那就看你剛剛的大話能不能實現了。”

“你想要哪個娃娃？”

鬱南看了一會兒，指著一個黃色的皮卡丘說：“那個吧，它的位置好像比較好抓。”

那邊的幾個女生正好用完了遊戲幣，剛要離開，一轉身就看到了他們，其中一個頓時激動起來，鬱南聽到她急切又興奮的聲音：“是陳寂川！”

鬱南看了一眼陳寂川，小聲說：“是你的粉絲哦。”

陳寂川“嗯”了一聲，繼續專注地操縱搖杆，看準了皮卡丘的位置，慢慢地放下了夾子，把它夾了起來。

眼看勝利在望，鬱南屏住了呼吸：“小心小心，慢一點。”

皮卡丘被夾子夾著，晃晃悠悠地往上升，然而就在快出來時，夾子突然一晃，皮卡丘又掉了回去。

“啊！”鬱南低聲驚呼，“差一點。”

陳寂川也沒泄氣：“再來一次。”

那個女生在朋友的鼓勵下，磨磨蹭蹭地挨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你們好。”

鬱南轉頭看她，笑著說：“你好。”

陳寂川也點點頭：“你好。”

女生手裡捏著一個筆記本，臉頰因為激動微微泛紅，結結巴巴地說：“那個……陳，陳寂川，我非常喜歡你的電影，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陳寂川接過筆記本，問，“簽在哪裡呢？”

“哦哦，第一頁，這裡就好。”女生手忙腳亂地幫他翻開筆記本，指著前麵的空白頁，“這裡，謝謝你。”

陳寂川簽好名字，把筆記本還給她，禮貌地說：“謝謝你的喜歡。”

“你真的很棒！你的每一部電影我都有去電影院看！”女生捧著筆記本，就像捧著什麼珍寶一樣，眼睛閃閃發亮，“要多拍電影哦，我一定會去電影院支持你的！”

“謝謝你。”

“那，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女生胡亂衝他們點點頭，轉身跑向了她的朋友們。

【嗚嗚嗚好羨慕，我也想要偶遇陳寂川。】

【首先要出門出門才能偶遇啊姐妹！】

【蹲在直播間是不會有機會的。】

【紮心了。】

【不在北城的人哭了。】

【人在北城，但不想出門。（安詳躺平）】

【不想出門＋1。】

……

鬱南看著女生快樂的背影，臉上不覺帶了一絲笑意：“真好啊。”

陳寂川似乎也在對著女生的背影出神，沒聽清她的話，問：“什麼？”

“被人期待，被人喜歡，這種感覺很好吧。”

陳寂川不知道鬱南要說什麼，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往下說。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但是這樣一味地逃避真的好嗎？”鬱南說，“還有那麼多喜歡你的人一直在等著你，你不想更好地回應他們嗎？”

陳寂川沉默半晌：“我會好好想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