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和陳寂川一起上了車,低著頭係安全帶,隨口問:“我們要去哪兒?”
“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好像沒有。”鬱南說,“看你安排吧,隻要不爬山,去哪兒都好。”
陳寂川輕輕地笑了一下:“不會了,今天去彆的地方。”
“好啊。”
陳寂川開著車,故作不經意地問:“你為什麼選了我,沒選舒彥。”
“嗯?”鬱南原本在看著窗外,聞聲轉過頭來看他,說,“你覺得呢?”
陳寂川搖頭:“我不知道,我當時覺得你會選他。”
鬱南笑了笑,輕輕巧巧地把問題拋了回去:“你既然覺得我會選他,又為什麼要選擇向我發起邀請呢?”
“想賭一下你會選我。”
上次在開機宴上,陳寂川說他是知道鬱南在才選擇來這個節目的,雖然話說得好聽,但鬱南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並沒有相信他。
而現在陳寂川又說這種曖昧不明的話,鬱南忍不住問:“我收到的那兩張卡片有一張是你寫的吧。”
陳寂川承認:“當然。”
“是哪一張?”
“你覺得哪一張是我寫的?”
鬱南想了想,說:“我開始猜摩天輪那張是舒彥寫的,但另外一張的語氣也很像舒彥,所以一直不能確定。現在想想,摩天輪那張是你寫的吧,另外一張才是舒彥寫的。”
陳寂川不動聲色地問:“他寫了什麼?”
鬱南微微一笑:“保密,你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問他好了。”
陳寂川淡淡地說:“他不會告訴我的。”
“那你呢?”鬱南問,“你收到了幾張卡片?”
“兩張。”陳寂川頓了頓,補充說,“但很奇怪,其中有一張是空白的卡片。”
“啊,是嗎?”鬱南應了聲,心裡默默想著,黎曉肯定是寫給歐陽宇了,唐薇大概率還會寫給霍祁君,所以是周清清也寫給了陳寂川?
陳寂川看了她一眼:“空白卡片是你吧。”
“……”鬱南老老實實地坦白,“不好意思,實在不知道應該寫點什麼。”
【空白卡片?】
【不愧是你啊,鬱南,居然給張空白卡片。】
【神一樣的操作。】
【虧陳寂川能猜出來。】
【雖然不知道寫什麼,但我還是會選擇你。】
【謝謝前麵的姐妹,嗑到了。】
【所以另一張卡片是周清清寫的吧。】
【剛從彆墅那邊過來的人表示,周清清不肯說自己寫給了誰。】
【用排除法可得,是周清清沒錯。】
【可憐的舒彥和清清,兩個失意的人獨守空房。】
【還要給他們做飯hhhh。】
……
車一直駛進了市區,路上的車多了起來,陳寂川降低了車速,看鬱南靠著椅背昏昏欲睡的模樣,問:“困了?”
鬱南閉著眼睛,說:“四點起床當然會困,我又不是你。”
“我習慣了。”
“你這樣不行啊,還是——”鬱南困得昏昏沉沉的,話到嘴邊才意識到車裡還是有攝像機的,自己不能就這樣當著觀眾把陳寂川的困擾說出來,便立刻止住了話頭,大腦也瞬間清醒了幾分。
陳寂川聽她話隻說了一半,說:“嗯?怎樣?”
“不,沒什麼,回頭再說吧。”鬱南轉移了話題,說,“我們快到了嗎?”
“快了,十幾分鐘吧。”
“哦……”鬱南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那我睡一下。”
“好,到了我叫你。”
鬱南很快就睡著了,這麼一會兒工夫還做起夢來。
在夢裡,她在爬一架梯子。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爬梯子,也不知道那梯子到底通向哪裡,隻是機械性地一直往上爬。
不知道爬了多久,她仰頭往上看,隻見這梯子高得看不見儘頭,再低頭,也已經看不到地麵的景象了。
正當她猶豫著繼續往上爬還是原路返回時,突然有人搖晃她的梯子,一邊晃一邊喊她的名字。
梯子被這麼一晃,歪了歪,直直地向反方向倒去。
鬱南嚇得閉上了眼睛,緊緊地抓著梯子,隻覺得一陣強烈的失重感襲來,不由得“啊”地叫了一聲。
預料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鬱南動了動眼皮,慢慢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陳寂川的臉。可能是被她的叫聲嚇到了,陳寂川推醒她的手還尷尬地抬著。
鬱南定了定神,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在做夢,從梯子上摔下來應該是因為陳寂川想把她叫醒,這才舒了口氣:“原來是夢啊。”
“噩夢?”
“我夢見你推我的梯子。”
陳寂川皺了皺眉:“什麼?”
“沒什麼,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鬱南擺了擺手,看陳寂川已經把車停在了路邊,問,“就是這裡嗎?”
“嗯。”陳寂川點點頭,“走吧,帶你去見一個朋友。”
“朋友?”鬱南好奇起來,一連串地問,“誰呀,也是藝人嗎?為什麼要來見他?”
“見到就知道了。”
“哦……”
陳寂川帶著鬱南走進了一棟三層的商業樓,坐電梯到了三樓,一直走到了最裡麵那個角落,停下腳步:“到了。”
鬱南抬頭看看:“手工陶藝DIY,你朋友在這兒?”
“嗯,這家工作室是他開的。”
兩人正說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裡麵走了出來,熟稔地和陳寂川打招呼:“寂川,好久不見啊,你大駕光臨真是難得。——這位就是鬱南小姐吧。”
鬱南忙說:“你好,叫我鬱南就好。”
“你好。”男人笑著說,“我叫宮森,是寂川的朋友,我們兩個是高中同學。”
陳寂川說:“先進去吧。”
“對對,外麵太惹眼了,先進來吧,進來再聊,我去給你們倒茶。”宮森把他們讓進來,邊走邊說,“聽寂川說他要過來,我今天特意取消了上午的預約。”
鬱南很是過意不去:“啊?那豈不是會影響你的正常營業嗎?”
“沒關係。”宮森不以為意,“我本來也不喜歡接很多預約,所以隻有三對客人而已。為了補償他們,我承諾會給他們一個不錯的折扣。”
陳寂川說:“剩下的部分我來補。”
“嗯?這麼大方?”宮森挑了挑眉,“我的價格可不低的哦。”
“放心,還出得起。”
宮森也沒跟他客氣:“行,這筆賬我可記下了。鬱南,他的話你也聽到了,要是他賴賬,你可要我為我作證。”
鬱南抿著嘴笑了笑:“一定。”
宮森於是先帶他們參觀了自己的工作室,同時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日常的經營,又說:“我在城郊有一家合作的瓷窯,我會不定期把客人的成品送過去進行燒製,燒製好後寄給客人,或者他們自己過來取。”
鬱南說:“自己親手做的作品,感覺很有意義呢。”
“要試試嗎?”宮森提議,“你們兩個可以各自完成一個作品,然後進行交換贈送,這樣不是更有紀念意義嗎?”
鬱南聽他這樣說便看向陳寂川,詢問他的意見。
陳寂川點頭:“好。”
宮森去拿了兩條圍裙遞給他們:“做好防護,弄到衣服上會很難洗。”
鬱南係好圍裙,挽起毛衣的袖子,用皮筋隨意把長發紮了一下,乾勁滿滿地開口:“好,我準備好了。”
陳寂川也係上了圍裙,對鬱南伸出手。
鬱南眨了眨眼:“乾嗎?”
“幫我挽袖子。”
“……你還真是大少爺,這點事不能自己做啊。”鬱南嘴上嘀咕著,還是細心地幫他把袖子挽了起來。
宮森把他們的衣服放進更衣間,走出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笑了笑,沒開口打擾他們。
【哈哈哈哈鬱南你就寵他吧。】
【陳寂川你就是故意的吧!想讓鬱南幫你!】
【他們的毛衣還是黑白配!】
【小哥哥一臉姨母笑。】
【我的表情和小哥哥如出一轍。】
【心疼小哥哥,不僅沒了生意,還要吃狗糧。】
【偏個題,這位哥哥也好帥!】
【果然帥哥的朋友都是帥哥!】
【話說誰知道這家工作室在哪兒啊,好想去。】
……
在宮森的建議下,鬱南和陳寂川決定從簡單的開始,做兩個杯子。
鬱南還是頭一次接觸陶藝,一時不知道從何下手,好在宮森是個非常合格的指導老師,講解細致清晰,一步一步地教他們操作。大概是被各種客人毒打過了,宮森的耐心也是異於常人,在鬱南弄壞第三個坯子時,他也沒有一點不耐煩的神色,仍是耐心地指出她的問題所在,告訴她應該注意哪些細節。
鬱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好像手有點笨。”
“彆灰心,隻是不熟練而已。”宮森安慰她,“我教過那麼多客人,不管多笨手笨腳,我都能讓他們妙手生花。相信我,你也沒問題的。——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寂川陪著你一起加油嘛。”
鬱南備受鼓舞,決定再接再厲。
她看看身邊的陳寂川,發現他的狀況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心裡頓時愈發安慰:“還好還好,看起來不是我一個人笨。”
無端被cue的陳寂川轉頭看她:“不用謝。”
宮森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