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霜答應小團子不讓他自己住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他把小團子安置好後又開始忙前忙後,畢竟這淩蕭長老的身份擺在那,也不能單單做個樣子。
等他收拾好後,小團子已經睡得很沉了。小小的一隻縮在他的床上,毛絨絨的腦袋半埋在被子裡,一個人縮在小小的角落,雙手緊緊攥著被子,像是被人遺棄的小動物,好不容易找到個避風的場所,很沒有安全感地縮著,生怕下一秒夢醒了,自己還是在那個冰冷的雨夜,無人問津。
莫淩霜小心翼翼地在他身邊躺下,生怕吵醒了睡夢中的小團子。
“唔……”許是夢見了什麼,小團子眉頭皺了皺,鬆開被子,轉身抱住了莫淩霜,雙手圈得死死的,還無意識地蹭了蹭。莫淩霜微微低頭,看著懷裡可憐無助的小團子,輕輕抹去小團子因惡夢侵襲而擠出的眼淚。
不知道這個小家夥經曆了什麼,睡覺的時候也沒能放下一身警惕,全身緊繃,雖沉沉地睡去,還是在有人靠近時刷地豎身刺。如果非要用什麼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隻刺蝟幼崽,明明什麼攻擊力也沒有有人靠近時威懾性地恐嚇一下來人。
小團子很瘦,雙臂環著他,身上的骨頭硌得生疼。莫淩霜不知道他曾經曆過什麼,但總歸不是什麼好的回憶罷了。
此時已是入秋,秋日的微寒乾燥促使兩個不幸的人相擁而眠。依偎著溫室的玫瑰驟然開放,不過棠蕭,唯解忘憂。
——
第二日
清晨的朝露灑滿了竹林,秋風無聲地輕輕敲擊薄紗隔斷。隔斷將他們與外界相隔,阻擋了一切寒冷風沙。
莫淩霜在清晨酒落的晨光下醒來,收拾好後便坐到床邊叫小團子起床。
今天可是要舉辦拜師禮的,一會兒所有被長老們收入門下的新弟子都要一同參加,可不能讓小團子錯過。
“崽崽?起床了,快醒醒,再不起就要錯過拜師禮了哦。”
小團子睡眠似乎比較淺,輕輕推兩下就醒了。
“唔,天亮了嘛......?”
小團子睡眼朦朧地爬起身,揉揉眼睛,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看到門口樹影,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瞬間驚醒,慌慌張張地跑進屋。
“糟了,已經這麼晚了,再不去晨練宗主要生氣的!”
看見屋裡的陳沒和莫淩霜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又變得迷迷糊糊,雙臂環住莫淩霜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又要睡著。
莫淩霜看著他這個樣子,哭笑不得,又舍不得把他叫醒,隻好先尋了莫忘峰的弟子服給小團子換上。
為了區分各峰的弟子,朔離宗各峰的弟子服飾都不一樣,同樣,親傳弟子的服飾也不一樣。當然,每個弟子會有一塊玉牌以證身份。
莫忘峰的弟子服飾是淺青色的,得虧淩蕭仙尊衣品好,要是像大長老一樣選個大紅色的,那估計小團子也不會願意穿。
莫淩霜是真沒伺候過人,根本不知道怎麼給人穿衣服。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他總算是給小團子穿上了衣服,不過也隻是穿上而已,衣服鬆鬆散散地套在他身上,看著閒散淩亂。
於是當莫淩霜帶著收拾整齊的小團子出現在離瀟殿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了。
不過他們也不算遲到,朔離宗每次來競選的弟子諸多,基本都是經過一個月的學習後參加競選,被長老選中或競選獲勝的弟子即可入門,參加拜師禮。
這次來競選的弟子足足有4000人,分批比了一個月,剛剛才比完,好巧不巧,他們恰好趕上拜師禮。
怕小團子站久了太累,莫淩霜把他調到了第一個,這樣基本流程走完就可以回去了。
各宗門拜師禮的流程大同小異,小團子從隊伍裡走出來的時候,前排弟子不知有意無意,伸腳拌了他一下,被拌倒的小團子站立不穩,一不小心又撲在了地上。等他爬起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青了一大片,莫淩霜看到小團子受傷,焦急萬分,正想衝上台去時,被宗主攔了下來。
“你現在下去,就是破壞了拜師禮的流程,他就沒有辦法再參加拜師禮了。所以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這裡,等舉行完拜師禮再帶他回去上藥。”宗主嚴肅的看向莫淩霜。
知道宗主是好意,但是卻仍舊於心不忍,但是為了小團子拜師禮,隻好等到拜師禮結束再下去了。
莫淩霜望向小團子因摔倒而充盈滿淚水的雙眼,輕輕的對他說:“自己站起來,我現在沒有辦法下去幫你。”
看到師尊沒有下來抱自己,小團子委屈巴巴地低下頭,晃悠兩下,慢慢爬了起來。
新傷還沒好全,又加上舊傷,這時的他爬幾十層樓梯都要晃晃悠悠。莫淩霜看著心疼,想儘快結束拜師禮,儘可能的省去了一些流程。等小團子走到麵前的時候,立刻就開啟了結印。
這種淡藍色的結印能讓師尊在第一時間內感受到徒弟的動向,在危險到來時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也算是對宗門弟子的一種保護。
淡藍色的光暈把小團子托起,直至於莫淩霜齊平。小團子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所以有點緊張,張開雙手想撲進莫林霜懷裡,可愛得緊。
這再次戳到了莫淩霜的萌點,加快結印的速度,想儘快結束拜師禮。淡藍色的光暈凝結在小團子的眉心形成一個水滴形的印記,結印總歸是完成了。
進入朔離宗的弟子會由師尊給他們起個新的名字,這個新的名字就是他們以後在朔離宗唯一的名字。莫淩霜低頭看著站在麵前的小團子,在小團子期待的目光下,輕聲道出自己昨日想了一整夜的名字:“念悠,你以後,便叫莫念悠可好?”
蒼天暨有念,悠悠終我心。
願你餘生平安,無拘無束。
願你此生思念之人終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