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女人!
臭女人!!
禪院直哉幾乎要被氣的背過去,看著那張笑靨如花的美麗臉龐,他覺得可憎。
裝什麼?有什麼好得意的?
不就是走了狗屎運覺醒了個祖傳術式,尾巴都翹上天了。
這時他已經沒了剛見到人時想將人納為妾室的想法,隻想把她千刀萬剮。
這個臭女人還在他的房間裡東摸摸西看看,毫不見外。
好像他禪院直哉才是不請自來的極品親戚一樣。
心中悶堵。
禪院直哉怒極反笑,胸腔帶著的氣讓他說話都不平穩:“你來乾什麼?”
屋子裡靜悄悄的,傭人在神戀瞳進來時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隻剩下被微風吹撫柳條發出的“沙沙”聲,還有禪院直哉那張因為瞪人而略顯扭曲的麵龐。
質問的話語和迫人的視線化為利刃,如刀子般紮入神戀瞳的後背。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神戀瞳可能就被禪院直哉的眼神淩遲處死了。
氣氛凝滯,空氣中都帶著怨氣。眾所周知,人在有討厭的東西時,那是恨不得那個東西快點滅亡的。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不巧,神戀瞳就是被禪院直哉討厭的人。
看著自己的屋子被自己討厭的女人踏入,直哉心裡就跟有螞蟻在爬一樣。
膈應,想把人丟出去。
但他沒有這麼做,心理輕哼著想。
他禪院直哉不屑於對女人出手,絕對不是因為打不過她!
希望這個女人有點眼力見自己出去,彆這麼不要臉。
隻是讓他失望了。
神戀瞳就是來找他茬的,哪怕屋子裡的氣氛那麼詭異,她也絲毫沒受影響。
或者是,她根本不在意。
薅了把屋子裡唯一完好無損瓶子裡的桃枝,顫顫巍巍的花瓣瞬間被抖落在木桌上。
隻剩下枝芽的樹乾顯得孤零零的。
辣手摧花的神戀瞳轉過身子,笑意吟吟:“我來看你啊,直哉。”
放屁的來看我,你是來氣我的還差不多!
而且他和你有那麼熟嗎?
禪院直哉這麼想,也就這麼說出來了,他現在看到和女人有關的東西就頭疼,隻想快點趕人出去。
他沒發覺自己在聽到神戀瞳說是來看他時,心臟那一小聲的跳動。
就算發現了,也隻會以為自己被氣的神經錯亂,精神不正常了。
禪院直哉嫌棄的神情溢於言表,神戀瞳看在眼裡,佯裝失落,她捂著胸口,眼淚說來就來:“先前還說要娶我,今天就對我色厲內荏。”
神戀瞳顛倒黑白的功力一向是可以的,之前在橫濱時,和太宰治一起唱雙簧迫害了不少人。
淺粉色的和服襯的女孩天真爛漫,配上眼角時不時滑下來的淚珠,真像是被渣男辜負卻還委身求全的無知少女。
如果不是知道這女人比誰都狠,一進家門就打了他,還蠱惑他的父親。禪院直哉估計真會被這張臉給騙的褲衩都不剩。
禪院直哉眼皮直抽抽,是被雷的。
他像是被踩中了尾巴般,突然羞憤大吼:“我沒有說過!你不配做禪院家的少夫人!”
他分明一開始隻說讓神戀瞳做妾,怎麼到她嘴裡就成了他要娶她了?
誰要娶她了?!
一點都不矜持!沒有半分世家大小姐的儀態!
連半分羞恥之心都沒有!!!
居然還向男人邀婚,就這麼恨嫁嗎?!
詭異的氛圍最容易讓思維發散,禪院直哉的腦海裡一秒鐘飄過無數句話,心臟劇烈的跳動震的他耳根發麻。
吼的這句話好像用儘了所有力氣,腿都軟了,也不知道力氣都用哪裡去了。
他身形不穩,因著倒退幾步,扶住桌角穩住身子後才抬起頭。
他有點後悔,自己怎麼就忘了神戀瞳不是什麼好人呢?
那一瞬間禪院直哉想了很多,他以為按照神戀瞳那個睚眥必報的性格,自己說這種話可能又會被毒打一頓。
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要怎麼保護好自己。
可事實卻不是他想的那樣的。
禪院直哉看見了女孩手拿帕子,慢慢擦拭著淚水。
純白色發絲被淚水浸濕幾縷,貼在臉頰邊,霧藍色的瞳孔也被浸潤的霧蒙蒙的。
隻是在拭淚,沒有打他,也沒有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玉犬撲上來咬他。
禪院直哉飄飄然。
可能是因為剛剛腦子不清醒的關係吧,不然他為什麼會覺得神戀瞳這個惡毒的女人很好看?
一定是錯覺吧?
可同時,觸及到女孩的淚水,禪院直哉又像是被燙到般扭頭。他又抿了抿嘴,指甲無措的摳著木桌。
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
也許他不該說這樣的話,這對女孩子來說確實有點過分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向正在抽泣的女孩解釋,也拉不下臉麵來道歉。
自己可是禪院家的大少爺,何時輪到自己給彆人道歉了?!
心緒瘋狂拉扯,導致禪院直哉的眼神都變得躲閃起來。
不過很快,這種情緒就消弭於無,飄的無影無蹤。
因為神戀瞳開口說話了,一開口就直紮他心窩。
她揚起臉,“直哉,你在說什麼呢?你可不是少主!”
——你的少主之位被我扒下來了。
這句話神戀瞳沒來的及說,就被禪院直哉應激反應的聲音打斷。
他惱羞成怒。
“用得著你在這裡提醒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不是拜你所賜!”
真是可笑,自己居然會心疼神戀瞳這種惡毒的女人,真是愚蠢!
他在想著怎麼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卻在想著怎麼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
這回是真要背過氣去了。
禪院直哉要被氣的翻白眼了。
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看著直哉搖搖晃晃的身子,神戀瞳猶覺不夠,繼續補刀,她施施然坐在墊子上:“而且直哉,誰跟你說要你娶我了?”
把用來惡心人的眼淚收起來,她對上禪院直哉惱怒的視線。
微微一笑:“忘了跟你說了,我是從你父親的院子裡出來的,你猜猜,我和你父親說了什麼?”
她將“父親”這兩個字咬得極重,故意誘使麵前的男人發散思維。
果不其然得到了他不可思議的視線:“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又在說我壞話?!”
神戀瞳瞪圓眼睛,從墊子上站起來,“這怎麼是壞話呢?”
她不管禪院直哉此時的跳腳。
步子一點點向禪院直哉靠近,嘴巴也沒落下:“我明明是和家主說少主之位的事情。”
“我是十種影法術,這個位置應該給我不是嗎?”
“你再猜猜,家主是怎麼說的?”
雖然說是問句,可神戀瞳一點也沒給禪院直哉反應的機會,下一句話馬上脫口而出。
笑意加深,語氣都真摯了不少。
“家主大人同意了。”
她說的話過於荒唐,禪院直哉自是不信的,嘗試扭轉現在對他不利的局麵。
他梗著脖子:“不可能,父親不可能這麼隨便把少主之位給你!禪院家也從來沒有女人繼承家主的先例!”
這是實話,禦三家一直都沒有女人繼承家主的先例。
哪怕有女人繼承祖傳術式,也沒有哪個女人能坐在最上方的位置。
對於禦三家這種格外重視子嗣的家族,女人永遠不值一提,哪怕你很強大。
都要為性彆讓路。
給你個長老做做就得了,還想做家主?
做夢呢。
因此,禪院直哉有了底氣,他料定神戀瞳在騙他。
“你彆白日做夢了,你連姓氏都不願意改回來,父親不可能把少主給你做。”
白日做夢嗎?
神戀瞳垂眸輕笑兩聲,再抬起頭時臉上沒了一絲一毫的柔弱,隻剩下冰冷。
“憑我是十種影法術呀,這個位置不給我,難道給你嗎?直哉。”
“我怎麼聽說,你現在連一級咒術師都不是呢?你能帶給禪院家什麼?”
明明是柔和的樣貌,冷下來時卻讓人覺得心底發寒,可聲音卻又輕柔的不可思議。
她像是卸下了偽裝,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殘忍又自私。
字字誅心中,神戀瞳將人逼到角落裡。
女孩踮腳撫摸上禪院直哉的臉,在他驚悚的目光中嗬氣如蘭:“所以直哉,不是你娶我,是我娶你呢。”
她又笑了,手指從臉頰到鼻子,最後落在唇瓣上,輕輕碾了碾。
“我可以娶你做我的側夫哦~怎麼樣呢直哉,是不是很開心?”
禪院直哉:“......”
開心個雞毛!
他拚命掙紮,卻被死死按住。
那力氣大到讓直哉以為神戀瞳要掐死他。
該死,這個女人明明看著一拳就能打倒,怎麼力氣那麼大?
衣衫因劇烈的動作而淩亂,露出一片冷白的胸膛。
禪院直哉氣急:“神戀瞳,做人不要太自信!”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在他這裡瘋言瘋語,還自信到爆表。
居然有臉問他開不開心?
我呸!
他禪院直哉就是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去做這個臭女人的側夫!
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牛郎店的牛郎嗎?
他可是禪院家的大少爺!
思及此處直哉做出一副凶狠的樣子,想要逼退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緋色的眼尾,殷紅的唇瓣,淩亂的衣衫,無處不在彰顯他的“柔弱”。
神戀瞳就是喜歡看禪院直哉不喜歡她又乾不掉她的樣子,所以看人這麼羞惱,她莫名興奮起來。
一隻手箍住人的脖子,一隻手裝模作樣的做驚訝狀:“可是這不是直哉剛開始和我說的嗎,怎麼我這麼說,直哉就不高興了?”